打开门，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大亨”倒在血泊中

　　今年7月24日上午9时许，一个年轻男子来到雅安市对岩镇的桃花山，准备找“水果大亨”汤福林的儿子。在汤家门外，他看见一个装桃的竹筐，便顺手提起竹筐拉开卷帘门走了进去，哪知屋里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几分钟后，雅安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的报警电话急促响起。雅安地区公安处处长陈斌、雅安市公安局局长李嘉琦等迅即率领刑警赶赴现场。汤福林浑身是血死在楼梯口，而他的妻子和16岁的儿子汤涛则死在屋内，汤涛颈上有明显的勒痕。

　　桃花山是雨城雅安城南一处绿树成荫、花果飘香的地方，属对岩镇清江村管辖，俗称王家沟。汤福林当上桃花山的“水果大亨”颇有点传奇色彩：早些年他曾因打架斗殴伤害他人而受过刑事处罚，刑满释放后，汤福林决定痛改前非，开始新的人生。十多年前，他携妻带子来到王家沟承包了100多亩面积的山地，当时这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夫妻俩冒着酷暑严寒，起早贪黑，垦荒置地。凭借自己是川农大子弟的优势，汤福林请教了许多专家后，在山坡上种满了蜜桃、桔柚。十多年过去后，桃花山已是郁郁葱葱、果香四溢，而汤福林家里也建起了水泥楼房，买上了汽车。由于带领村民种植果树致富，村里人都十分感激和敬重他，将他选为镇人大代表，并戏称他为“水果大亨”。　　

　　此案一发立即引起了各方的高度重视。省公安厅刑侦局当日便派出4名刑侦专家参与侦破，并从警犬基地调来4只警犬进行追踪。无奈天公不作美，连日高温的雅安此时却突然下起倾盆大雨，远道而来的训犬员只好带着警犬无功而返。

　　侦查员挨家挨户排查———“二火棰”突然“蒸发”

　　在第一次案侦会上，陈斌处长传达了雅安地委、行署领导的要求：警方务必抽调精干力量尽快破案。一个由雅安市公安局局长李嘉琦亲自挂帅的专案组赓即成立，专案组汇集了地区刑警支队、雅安市局刑警队和对岩派出所、潮阳派出所的精锐警力。

　　经过多次现场勘查和走访群众，专案组初步分析认定，这是一起以图财为目的的抢劫杀人案。参与作案的人数可能是3人，并有盗窃犯罪前科，熟知汤家的情况。于是，警方确定以王家沟为重点开展工作。专案组随后一分为二，一队负责调查汤福林的生产经营和王家沟的常住人口、暂住人口情况，另一队主要调查汤福林及其家人的社会关系。与此同时，雅安市13个派出所都在查与王家沟有关系的人员的情况。雅安市公安局李嘉琦局长在全局民警大会上宣布：哪个辖区漏掉犯罪嫌疑人，就追究哪个派出所所长的责任；在哪个民警手中漏掉，就追究哪个民警的责任！雅安市乡镇干部会上，警方在通报了案情后，发动全市干部群众积极揭发犯罪嫌疑人。

　　盛夏时节，侦查员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抱着户口簿，挨家挨户地对王家沟的住户进行走访，了解其生活来源、社会关系，有无犯罪前科。

　　线索一条条被清理出来，又一条条被否定。最后，一个绰号叫“二火棰”的渐渐突出出来。此人真名赵文军，长期好逸恶劳、作恶多端，在当地可谓臭名昭著。今年38岁的“二火棰”1992年因与他人共同作案被判刑3年，1995年刑满释放后贼性不改，又因盗窃作案再次被判刑两年。根据警方的线索，此人1998年出狱后仍偷鸡摸狗，还有贩卖毒品的嫌疑。最为可疑的是，汤福林一家遇害后，“二火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火棰”的毒品是他提供的———全力搜寻“洪雅人”

　　“这该死的东西成天在外东游西荡，家里连旅店都不如。”在“二火棰”家中，其年迈的父亲木然地说。在一间阴暗潮湿的房内，“二火棰”的床上破旧不堪、布满灰尘。　　

　　分析“二火棰”的活动规律之后，专案组数次前往凉山、成都、宜宾等地寻找其踪迹，并对雅安范围内一切可能发现其行踪的角落进行搜索。短短十多天时间，警方调查了与“二火棰”有关系的100余人，对多名有偷窃、吸毒行为者及卡拉OK厅小姐作了重点排查，然而，“二火棰”还是音讯杳无，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似的。　　

　　此时，侦查员查到，案发后一个女人曾在7月29日给“二火棰”打过传呼。经查，这个女人名叫张某，现年25岁，天全县始阳镇人，曾经做过卡拉OK厅小姐。警方随即赶到天全县，但张某也下落不明。几经查问，有人才说，张的男朋友是洪雅县人，她有可能去了洪雅，案情一时陷入困境。　　

　　民警们并未气馁，陈斌处长及时召集专案组成员，给大家鼓劲：“多年的实践证明，一些案件之所以未破，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细，没有到位。”专案组也认为，不能死等“二火棰”的出现，必须主动出击，广辟信息来源，寻找新的线索。

　　9月10日，侦查员从天全县一瘾君子处了解到，该县一些瘾君子从“二火棰”处购买的毒品都是由一个洪雅人提供的。侦查员联想到给“二火棰”打传呼的张某的男友也是洪雅人，于是决定紧紧抓住这条线索，查清“洪雅人”的真实情况。

　　神秘电话提供重要线索———刑警火速捕疑凶

　　几经周折，案件已露出冰山一角，就在此时，一个神秘的电话却打到雅安市公安局，询问王家沟血案的侦破情况。值班民警正待详细询问，对方却突然将电话挂断。

　　是谁打来了这个神秘的电话，警方大海捞针般地排查了上万个电话，终于发现这个电话是从天全县打来的。9月20日清晨，侦查员满怀希望地前往天全县，查明打电话的这个人后，却得知他外出未归。就在侦查员刚刚返回雅安，此人又打来传呼，声称有重要线索要提供。

　　出于对犯罪分子的憎恨，他提供了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天全县新场乡新场村村民韩明涛经常同“二火棰”和“洪雅人”曹光军纠合在一起干不法勾当。专案组当即决定撒网捕鱼，在天全警方的全力协助下，机智的侦查员假装购买毒品，将韩明涛引诱至天全县城，让他给曹光军打传呼联系买“药”。但是，连传了几次，曹光军都没有回音。

　　警方当机立断，先将韩明涛挡获进行审讯，韩供出了曹光军的住址。22日凌晨3时许，数名刑警火速奔至天全县罗坝镇友谊村，将曹的住所团团围住。天色渐明，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埋伏在田埂竹林间的刑警立即出击。曹家的房门刚一敲开，狡猾的曹光军如丧家之犬，提着裤子光着上身，冲出房门便向田野里冲去。这一下，他正好钻进民警设好的“口袋”，当即束手就擒。

　　骗开汤家大门后一阵乱刀乱棍———血案在深夜发生

　　随着韩、曹二人落网，“水果大亨命案”顿时真相大白：现年29岁的曹光军，十年前来看望嫁到王家沟的姐姐时，与“二火棰”臭味相投，成为狐朋狗友。1992年两人共同实施盗窃行为被判刑3年。出狱后，两人不思悔改，又开始贩毒。去年，曹光军在天全县通过女友结识了同样好逸恶劳、心黑手狠的韩明涛。从此，3人像幽灵一般四处游荡，在卖“药”的同时寻找其它搞钱机会。最后，他们盯住了“水果大亨”汤福林。

　　去年冬天，曹、韩二人趁月黑风高摸到汤家去行窃，哪知被人惊动未能得逞。今年4月，韩明涛又与人再去汤家行窃，也因家中有人而罢手。5月，曹、韩二人终于潜入汤家，但没能翻出钱来。最后，两人决定强取，并叫来“二火棰”一起干。7月23日深夜11时许，3人谎称找汤福林，敲开了汤家大门。此时只有汤涛一人在家，他们趁其端茶倒水之机，猛地卡住汤涛的脖子，用电源线将其全身捆绑，并用封口胶封住其面部，汤涛很快窒息身亡。临近12时，在外打麻将的汤福林夫妇刚一进门，几名歹徒就一阵乱刀乱棍将汤福林放翻。在威逼汤妻打开保险柜，取走里面的2900元现金后，他们又不顾汤妻的哀求，丧心病狂地乱刀将其刺死，并搜走她身上的金银首饰、手机和传呼机后仓皇离去。经过楼梯时，歹徒见汤福林还在喘粗气，便用脚狠狠地蹬踢其头部，直到他气绝身亡。趁他喝下毒酒，两人抓起石头———杀同伙以求自保

　　虽然韩明涛、曹光军先后落网，但“二火棰”却一直没有消息。随着两人的交待，惊人的内幕大白天下。

　　原来，3人在桃花山行凶后，沿张家山一路狂逃到周公河，在河中洗去身上的血迹后潜逃到西昌，在那里把抢来的钱财挥霍一空后才四散奔逃。

　　8月上旬，不敢回家的“二火棰”偷偷跑到雅安市大兴镇找亲戚借钱。听说警方正在追捕他，便慌慌张张地逃往天全县新场乡。他找到难兄难弟曹、韩二人，商议逃避打击的对策。曹光军听说“二火棰”已被盯住，竟生出“舍卒保帅”的恶念来，他悄悄对韩明涛说：“这小子被抓住后肯定会供出我们，不如把他做了！”韩明涛心领神会，当即点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自保！”

　　第二天上午，韩明涛在天全县乐英乡乡场上买了一包灭鼠药，将药放进啤酒里，又买上一些卤菜，与曹光军一道约“二火棰”到人迹稀少的两河口大河坝喝酒。畅饮笑谈中，“二火棰”很快药性发作，倒在石头上不住地抽搐。曹、韩二人趁机抓起鹅卵石朝他头上一阵猛击。“二火棰”死掉后，他们又剥掉其上衣，沉尸河中。

　　仅仅60余天，震惊一方的“水果大亨命案”全案告破，雅安市领导前往收费站，迎接凯旋归来的专案组民警。雅安地委领导随后也前往雅安市公安局亲切看望并慰问参战民警，祝贺他们打了一个漂亮仗。程宪卓义才本报记者龙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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