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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网讯 东莞“12-1”塌楼事故,令厚街镇赤岭村一时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从中央媒体到地方媒体,均派出了强大的采访阵容,多角度、全方位对塌楼事故展开了采访调查。 记者进行了连续4天的采访调查,遍访目击者、逃生者、受伤者、死者家属、赤岭村村民,再到村委会、镇政府、市政府,然而,塌楼事故的有关情况仍然未能明朗,赤岭村、厚街镇某些人对记者采访的阻挠和回避态度,更令塌楼事故变得疑团重重。 谜团一:到底死了多少人? 12月2日上午,东莞市组织市、镇有关负责人约300人召开安全生产现场会,向与会者通报塌楼事故的有关情况,称塌楼事故造成8人死亡,32人受伤。此后,有关部门一直未正式向媒体公布新的伤亡人数统计结果。 倒塌楼房位于赤岭村工业区内的繁华路段,临街而建,一楼店铺多达19间,事发时每一间都有人,其中一间小饮食的老板说店内有6名顾客。 事故发生时,二、三楼正在施工,记者经多日采访了解到,施工现场的广东、广西、四川、湖南籍民工,总数最少在60人以上。此外,倒塌的楼房临街而建,当时朝马路一边倒下,马路上有没有行人被殃及,不得而知。 事发当日,一名从废墟中爬出的民工曾对记者称,塌楼时从一楼商铺到三楼工地,楼内的档主、顾客、民工总计在240人左右。记者连续多日对多名当事民工、档主及家属进行采访,他们均称,事发时楼内的人数绝对超过了百人。 上百人被埋,死了8人,伤了32人,是否意味着其余的人已全部逃生,毫发无损?事情似乎并不这么简单。据记者采访过的坍塌楼房一楼多家档口的档主及其亲属介绍,遇难者当中仅潮汕籍档主就有6人,四川籍档主2人。此外,施工队一名广东信宜籍民工称,自己的老乡中有2人死亡。一名广西籍民工也称,自己的老乡中也有2人遇难。12月4日,潮州籍档主陈海泉和陈文江同时向本报及中央电视台记者证实,他们在殡仪馆认尸时,都曾先后认过11具不同的尸体。 事故发生后,当地有关部门未成立新闻联络机构,亦未正式向媒体通报事故有关情况及确切的伤亡人数,致使最受关注的伤亡人数始终成为一个谜团,甚至有家属及群众怀疑有人在故意隐瞒。 谜团二:挖掘机挖出了什么? 事故发生当天,本报记者第一时间到达现场时,现场一片狼藉,大块的楼板覆盖在瓦砾上,当地有关部门出动大批公安、消防人员及医护人员到场参与营救,并调来至少6辆以上的大型挖掘机进场挖掘。 据塌楼现场附近的工厂工人、旅店员工、赤岭村村民及参与营救的医护人员介绍,当晚,赤岭村治安队封锁了现场四周,动用挖掘机进行清理挖掘,挖碎楼板、楼柱,然后动用大型铲车,将砖块、水泥块等一并铲装进泥头车运离现场,期间,有医护人员一直在现场待命。清理挖掘工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6时许。清理中是否发现死伤者,没有人公布。有媒体记者称,他们追随一辆泥头车,发现从现场运出的瓦砾被倾倒在距离高速公路5公里外的一片空地上,现场有保安警戒。几名家属随后也证实了这一点。 清理现场当晚,周围戒备森严,本报及多家媒体记者多次遭村治保员的驱赶及威胁。 连续几日来,不少伤亡者家属对当地有关部门的救援手段颇多微词,尤其是动用大型挖掘机、铲车救人的做法。但当地有关部门未就这种营救方式作出任何解释,也未透露当晚动用机械清场的任何情况。 谜团三:为何迟迟不善后? 塌楼事故发生的第二天,一楼潮州籍档主的家属闻讯陆续抵达东莞厚街。不少家属称,他们并未接到东莞当地有关部门的通知,而是从老乡口中获悉亲人伤亡的消息后赶来的。至昨天为止,记者尚未见到外省籍民工的家属,他们是否接到通知,不得而知。 在事故中失去父母亲的潮州籍档主陈海泉说,他不仅失去了两位亲人,而且失去了所有的财物。但事发后,当地有关部门没有任何人跟他谈过善后事宜,他吃住无着落,穿的衣服还是从现场捡来的。去找村委会,村里人竟然说他来闹事。 在事故中死亡的四川籍大排档档主陈显国的几位亲属称,他们最初被赤岭村安排在厚街新华旅馆住,后来村里怕他们向新闻媒体透露情况,便将他们分别安排到离赤岭较远的涌口村等地。事故发生已经4天了,当地村委会没有对事故作出任何解释,他们去问,村里的人个个都说自己不管这事。到现在,没有见到任何善后处理方案。 记者在现场看见,倒塌楼房店铺的财物在清理过程中,多次被不明身分者哄抢偷拿。多名档主向记者反映,他们的物品及现金下落不明。一名姓向的公用电话档主到现场寻找自己的财物时,被村里人员赶出。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遭到村里几名男子的恐吓威胁。 4天中,记者多次到赤岭村村委会、厚街镇政府,欲了解有关善后处理事宜,可是不是不得其门而入,便是村、镇有关人员一见记者便一轰而散。 同样是灾难性事件,江门“6-30”大爆炸的善后处理却截然不同。事发当天,江门市便成立了事故处理领导小组,下设接待、善后及新闻联络等7个专业小组,每天向新闻媒体通报最新 情况,接待安置死伤人员家属,研究制定死亡人员赔偿方案等等。善后工作有条不紊,死亡赔偿在一周之内便全部解决。 然而,在东莞厚街,一切都显得很神秘,除了赤岭村村委会门口贴的一张写有“事故处理小组”字样的纸,从上到下,记者未能找到具体负责处理善后的组织和负责人。 谜团四:谁是事故责任人? 依照处理这类责任事故的惯例,通常是由政府、银行垫资善后,再向有关责任人追偿。那么,这起塌楼事故的责任人是谁呢? 事发后,赤岭村村长、建筑承包商叶某、包工头黄某、无任何资质的建筑设计师共4人被拘留审查。记者分析,这4人涉嫌与事故有关,原因各有不同。如果村民所言不虚,商铺产权所有者为赤岭村村委会,商铺的报建手续是否完整?建筑施工是否达标?村委会凭什么同意建筑承包商叶满林(昨误为叶满标,特此更正)在商铺上加建两层?他们之间有无难以明言的利益关系?如果赤岭村村长对这些疑问不能合理解释,那么他对事故难辞其咎。 另外3个被拘留者中,承包商叶满林的责任最大---包工头和建筑设计师其实是为他打工。据了解,事故发生前他们多次接到报告,说房屋有倾斜倒塌的迹象,他们不以为然,仍继续建,终于酿成惨祸。而且最关键的是:加建楼层没有合法手续! 除了这4个人,还有没有责任人呢?据记者采访所知,曾有人向厚街镇职能部门反映房屋有裂缝,职能部门的人也来看过,但只是看看而已。那么,政府职能部门及更高层的官员要不要对此次事故承担责任?这起事故暴露了建筑工程管理方面的哪些问题? 谜团五:记者遭遇了什么? ▲12月1日15时30分许,塌楼一层废墟顶端,本报记者正在寻觅幸存者,一名身着蓝色制服、胸佩警官证的人快步上前,一把将记者揪住,吼道:“滚出去!”记者向他表明身分,并要求看其警官证号码,这时突然又冲出一名消防警员,蛮横地将记者从两米多高的废墟顶端推下,本报记者重重跌倒在瓦砾之中。 ▲12月1日20时许,本报记者在挖掘现场看见死者家属与现场工作人员发生激烈争执,正欲上前了解,几名自称是村民的男子迅速靠近记者,强行推搡,叫嚣道:“这是我们的地盘!不让你站在这里!” ▲12月2日凌晨4时45分,本报记者在事发现场封锁线外采访,两名赤岭村治保员追赶记者,并叫嚷“把胶片取出来”、“打了你都没话说”,随后他们又叫来三名身穿军大衣,没有佩戴警衔、警号却自称是厚街镇派出所(后证实是赤岭村护村队员)的人,围攻本报记者。 ▲12月2日15时许,赤岭村村委会门前,两名村干部和数名膀大腰圆的治保队员推扭本报记者。 ▲12月3日10时30分许,本报记者与中央电视台两名记者再次进入赤岭村村委会大楼,遭遇“空城计”。后去厚街镇政府大楼,面对本报记者和央视记者的镜头,一保安神色慌张地竟将公告板上过期的开会通告都一袖子抹掉。 ▲12月3日11时30分许,本报记者与央视4名记者采访东莞市殡仪馆馆长时,这位馆长竟前言不搭后语,一问三不知,就在此前,央视记者在该处险遭保安殴打。 ▲12月4日16时许,本报记者又一次来到赤岭村委,但大楼前却平添了一只半人高的褐色狼狗,且未套上锁链。 以上仅仅是在“12-1”事故第一阶段报道中本报记者的部分经历,在事发现场周围的街巷中,我们不只一次听闻了死者家属对媒体记者种种不理解的话语,那些狐疑的眼神更让我们难受万分。 12月4日18时30分,本报第一批东莞塌楼事故报道组开始踏上返穗的归程。在告别这块土地上的死者和生者之时,我们只想说:我们不敢妄言我们离这个社会有多么接近,但我们没有违背自己的良知,没有渎毁一名普普通通新闻记者的真正职责。 昨晚9时30分,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今日头条》报道了记者采访塌楼事故的有关情况。对官方公布的死亡8人伤32人的数字,央视记者在采访目击者和幸存者后提出了疑问。央视记者提到《国家安全事故处理办法》,该《办法》规定:造成3人以上10人以上死亡的,属重大安全事故;造成10人以上死亡的,属特大安全事故。 央视记者对在采访中遭到的无理阻挠和一问三不知的回答表示大惑不解。12月3日,央视记者从事发现场找到厚街镇镇府,再到东莞市政府、市公安局,一直找了3个小时,想找到处理善后工作的有关人士,但一无所获,得到的惟一回答是:今天是星期天,休息。东莞市政府的回答则是:事故已处理完毕。(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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