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上海7月26日电(记者张建松)长江口世世代代以捕鱼为生的渔民,眼下已不得不舍弃祖传的捕鱼技能,重新谋求生计。
今年以来,拥有100多年捕鱼历史的上海长兴岛海星渔业村70多条专业捕鱼船中,已有50多条被迫停港,不仅蟹苗、鳗苗出现了历史上极为罕见的颗粒无收,就连一向资源较为丰富的经济鱼类----凤尾鱼,今年的总产量也比往年下降了400%。“长江口的鱼越来越少了, 我们正在考虑引导渔民回到陆地上发展特种养殖业。”该村的村长曹天根忧心忡忡地对记者说。
浩浩荡荡的长江夹带着大量的营养物质,一路千回百转,注入东海,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造就了长江口地区的生态资源极为丰富,这里不仅是天然的优良渔场,是日本鳗鲡、中华绒螯蟹、松江鲈鱼、鲥鱼、中华鲟、白暨豚、胭脂鱼等名特优水产生物和国家级保护动物的繁衍栖息地和洄游通道,大量泥沙冲击而成的湿地,还正好位于亚太地区候鸟迁徙路线的中点位置,是亚太地区候鸟迁徙路径上补充能量的“驿站”和水禽越冬的理想之地,鸟类资源丰富。
然而,由于多年来的环境污染、过度捕捞、高度围垦以及各种海岸工程的建设,长江口生态环境已失去平衡,河口生态系统全面衰退。
目前,长江口地区密密麻麻分布的10个排污口,每天至少要向长江口排放500万吨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污水,已远远超过了河口的自净能力,污染造成长江口水域生物营养盐逐年升高,形成富营养化,导致赤潮的发生。而每到鳗苗、蟹苗捕捞的季节,长江口都要掀起了一场场捕捞大战,来自江苏、浙江以及上海近郊的数千只渔船云集,樯桅如林,帆影点点,不仅侵占堵塞了航道,日夜哄鸣的马达声,还严重干扰了在长江口湿地栖息越冬的鸟类,大量的船舶油污,更对河口水域造成了污染。
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东海水产研究所陈亚瞿教授经过多年的跟踪研究,发现目前长江口生物多样性的指数已明显降低,生物物种减少,1982年还有浮游生物93种,1998年仅监测到29种。底栖生物生物量也明显降低,饵料基础衰退,一些国家级保护动物如中华鲟、白鲟、白暨豚、胭脂鱼等几乎濒临灭绝。
“河口是人类活动最频繁的区域之一,长此以往,不仅生物资源遭受严重破坏,甚至会危及到人类自身的健康。”陈亚瞿教授忧虑地对记者说。然而令人感到忧虑的,不仅仅是长江河口的水生生态,长江口丰富的湿地资源同样也面临窘境。
湿地是生物多样性的“摇篮”、是自然资源的宝库,长江口地区堪称我国湿地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但长期以来基本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毫无节制的放牧已使湿地生态系统处于危急状态。据调查,仅崇明东滩东旺沙就放牧了数千头耕牛、肉牛,牛群吃的海三棱藨草的茎叶,同时也是许多鸟类的食物,大片的草地,被牛群踩踏成寸草不生的“泥浆地”,当地的农民和渔民也经常拥上滩涂,挖掘湿地里的“篷蜞”、“贝类”、“螺类”等底栖动物,使鸟类的食物蓄积量锐减。
每年还有数以百计的猎鸟者,散布于长江河口的各个滩涂捕猎鸟类,除了偷猎鸻鹬、雁鸭等经济鸟类外,有时连小天鹅、鸳鸯、鹰隼、小勺鹬、小青脚鹬等国家珍稀鸟类、甚至国际重点保护的鸟类也不放过。肆意的捕猎,已使长江口湿地鸟类数量锐减。据调查,上海崇明的小天鹅已由原来的3000-3500只锐减为50-400只,雁鸭类从4-5万只降为3万只,白枕鹤已不再出现。难怪澳大利亚的一位科学家惊呼,鸻鹬类候鸟在西伯利亚等地百分之几十的繁殖率,很大一部分却在迁徙过程中在上海被吃掉了!
多年来一直致力于保护湿地资源的上海农林局野生动物保护处处长谢一民曾经多次很无奈地对记者说:“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努力,然而由于没有统一的职能部门和执法机构,举步维艰,收效甚微。”按照目前的管理归口,长江口的水产资源归水产和渔政部门管理,湿地和水资源归水利部门管理,环境归环保部门管理,鸟类归农林部门管理,条块分割,分散管理,难免造成一些部门从各自的利益出发,各行其是,因此也就出现了崇明东滩已经批准建立鸟类自然保护区之后,有关单位却依然在保护区内进行大规模围垦的“咄咄怪事”。
“长江口的生态资源已经在‘告急’!保护长江口生态平衡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日前在上海召开的有关会议上与会专家纷纷呼吁。目前,上海已启动了“长江口水生生态修复工程”,首期人工放流了3080尾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中华鲟,接下来计划投放5-10吨的底栖生物,以逐步恢复长江口水生生态的平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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