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徽省无为县在京打工、经商的人提起陈益兵、方谦章,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几个人跺跺脚,就能地动山摇。”
几年来,他们纠集20多名安徽无为县无业人员结成黑恶势力性质犯罪团伙,强买强卖、敲诈勒索、械斗,对受害人残忍至极。
北京警方经过4个多月的艰苦侦破,终于让这个罪大恶极的犯罪团伙浮出水面。陈益兵被抓当天,无为人奔走相告,当晚,无为人开的饭馆,彻夜欢庆。
昨天,警方向本报记者披露了这一令人发指的大案——敲诈勒索强买强卖残害同乡
“安徽帮”手真黑
暴行累累令人发指
受害人送到医院,连大夫都被这“阵势”吓住了,最后,是部队医院创伤科医生救了他一命
1998年5月20日,无为人陈某被陈益兵活活砍断了腿。
陈益兵借口陈某与其手下汪子豪发生口角,以赎回手机为名,将陈某骗到饭馆,一顿刀砍斧剁。陈某的左小腿被砍断、右腿大筋被砍折,医院鉴定为六级伤残。警方破案时找到陈某,由于惧怕报复,他竟矢口否认这回事。没办法,警方将他带到秘密地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陈某“扑通”一声单腿跪地,声泪俱下,痛陈陈益兵等人的暴行。
2000年12月24日,利某惨遭陈益兵毒手。她是北京至无为长途汽车售票员,刚生完孩子几个月。利某遭毒手的起因仍是陈的手下张阿四与利的老乡张某发生口角,张阿四带人寻仇。张某望风而逃,气急败坏的张阿四指着利某说:“不知道他在哪儿,那就是你了。”一刀下去,利某的4个手指连根儿掉了下来,十几个人蜂拥而上,砍了利某后背无数刀。
2000年12月22日,韩某、刘某、张某在朝阳某洗浴中心洗澡。陈益兵带人闯进来,找韩某“算账”,吓得韩某衣服都没穿就跑,剩下的两人倒了大霉。三年前曾被陈益兵手下砍过20多刀的刘某,此次又是厄运当头,左手被剁掉了三个手指,他跪在地上向陈益兵求饶:“再不敢来北京了。”“留他一命。”陈益兵发话。张某双腿膝盖骨被敲碎、腿筋折了……送到医院,大夫都被这“阵势”吓住了,最后,部队医院创伤科医生救了他一命。
“五大骨干”疯狂敛财
他们施暴并不仅仅单纯地为了称雄称霸,而是作为攫取财富的一种手段
“安徽帮”犯罪团伙逐渐形成过程中,陈益兵纠集了5个主要头目,他自称老大,老二方谦章,他俩年龄最大,都是35岁,老三余永付,26岁,老四方仕政,31岁,老五汪子豪,又叫汪为根,人称阿根,25岁。另外还有“保卫科长”邹广玉和号称军师、小诸葛的陶拥军。几人自诩为犯罪的“本科生”,手下各有打手,为非作歹。
不过,他们施暴并不仅仅单纯地为了称雄称霸,而是作为攫取财富的一种手段。砍陈某是想杀一儆百。陈某在八沟长途汽车站作“票提”,每拉到一个坐长途车去无为的人,他提成10元钱,提成就要对陈益兵有所孝敬,他做得不够,成为“打击”对象。利某因为陈益兵与人抢占地盘而成为牺牲品。
此外,强买强卖、收取保护费几乎就是陈益兵等人的“日常工作”。他们先统计出无为县有多少人在北京从事建筑行业,就拿多少斤茶叶到各个工地,二话不说,往那儿一搁,20元一斤的茶叶摇身涨成100元,不买也得买。凉席、衬衣、花生……五花八门的东西都变成了陈益兵发财的工具。
“五大骨干”各有分工,占领北京至无为的各个长途汽车站,按乘客人头收取保护费,140元的一张车票,他们提成40元,春节期间长途车票价涨至300元一张,他们干脆抽取一半。对于光天化日之下聚众伤害、斗殴等暴力行为,他们丝毫不惧怕公众知道,反而有意识地向无为人显示,造成无为人的黑色恐怖。
但是,在外面,他们却披着一件合法的外衣。陈益兵是无为县第二建筑公司项目经理、他在北京成立的无为新兴建筑服务公司的法人代表。用经济实体作依托,利用合法身份作掩护,他们疯狂地进行犯罪活动,以此聚敛财富。
打掉这个有组织、有规模、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黑恶势力性质犯罪团伙摆在了公安民警的面前。
重兵埋伏收网抓捕
第一次跟踪这一团伙的二号人物方谦章,刑警们就吓了一跳……
今年1月3日,公安机关接到关于“安徽帮”的报案,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总队展开侦查。经过近4个月的努力,摸清了这一团伙的基本情况,同时也领教了他们的狡猾。
第一次跟踪这一团伙的二号人物方谦章,刑警们就吓了一跳。当时,方谦章开着本田车从石佛营去西单,途中多次突然急转弯、走便道,甚至过路口时故意绿灯不走,一变红灯马上闯过去。刑警们惊问:难道暴露了?随后的侦查表明,这一团伙中每一个有车的人都这样,貌如惊弓之鸟,实则逃避追捕。
而更令刑警头疼的是如何将他们一网打尽。陈益兵手下有十几个骨干,平时,他们不住在一起,各干各的,有“事儿”时才集中,即使接头时也频繁更换见面地点。无奈之下,刑警队领导下令:监控所有疑犯,见一个抓一个!负责此案侦查工作的领导事后告诉记者,这个近似冒险的抓捕行动建立在以前精密的侦查上。
4月3日,密捕开始。三号人物余永付从陈益兵的公司刚出来,几个便衣立刻贴上了他,一刹那,余永付瞥见了刑警的长枪短枪。“黑道白道的?”直到这时,余永付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
“你们要是黑道的,可比我们玩得好。”“我这条命值多少钱?”“100万?好!我身上只有3万元,剩下的让陈益兵给你们。”“他不给?他敢不给,老子把他干了!”
4月4日,方谦章的3个落脚点都布置了警力,中午,顺利擒获方谦章。二号人物消失,在这一团伙中引起了震动。5日上午,陈益兵的所有通讯工具一下子都停止了使用,他从刑警眼中消失了,刑警们不禁提起了心。但是,他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也都埋伏下了重兵。当天下午2时,陈益兵、汪子豪出现在和平街东口的观察点。“抓!”一声令下,两大魔头被俘获。同在这个下午,“保卫科长”邹广玉带着4个打手,钻进警方精心设计的寻仇圈套,被一网打尽。截至这时,两天时间内,刑警收拾了4个“骨干”。
“陈益兵没了!”这个消息像风一样在无为人中散开,人们举杯相庆,有的甚至跑到公安机关打听消息是否确切。4月7日晚11时,最后一个“骨干”方仕政和“军师”陶拥军被擒。首战到此结束,18人先后落网,主要疑犯无一漏网。
艰难取证伸张正义
刑警抱着必胜信心南下无为——“不取到证据决不罢休,决不能让这群社会渣滓得不到严惩。”
陈益兵一伙归案后,对其罪行或矢口否认,或咬牙硬挺,警方掌握的案件承认,其他的一概不交待。可令刑警没想到的是,受害人都不敢承认受害事实,有的甚至怕警方找来,先跑回了老家。在后来陆续找到的30多个受害人中,只有陈某一人义无反顾,肯到任何场合作证。
1998年10月,方谦章持刀闯入纪某家,索要2万元钱,纪的爱人跪在地上求饶,最后向房东借了2000元钱才打发走了这群恶煞。根据群众这段揭发,警方找到纪某,“我不认识他。”纪某很干脆。在警方的反复工作下,纪某才说了实话,原来已经有风声传了出来,说陈益兵的事儿不大,托人了,很快就能出来。与此同时,陈某也接到恐吓电话:“给你几十万,离开北京,不准和北京警方接触!”
饱受摧残的利某,第一次见到刑警不敢承认自己是谁,闭口不谈。刑警几次上门之后,利某终于明白北京警察不一样,哭着告诉刑警有人威胁她。
被砍折双腿的陶某,在被警方接去取证的路上,打电话说了句“我有事”,就走了。警方追到无为县,都没有找到他。
“不取到证据决不罢休,决不能让这群社会渣滓得不到严惩。”刑警抱着必胜信心南下无为。在当地,他们得到了热情接待,却也核实到一个不愿相信的事实:当地受过陈益兵等人迫害的事主,听说陈益兵落网后,兴奋地准备乘机飞往北京报案,途中却被人截了回去。
截至目前,警方强行取证30多人,落实案件32起,其中敲诈15起、抢劫1起,绑架1起、伤害14起、致死1起,警方缴获汽车6辆、消防防暴枪一支、刀斧20多把。晨报记者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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