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依靠“希望工程”完成了基础教育,且参加高考并考出了优异成
绩, 然而此时,贫困又扼住了他们命运的咽喉……
“我县惟一获得全国‘希望之星’称号的陈东亮同学,依靠希望工程的援助已读完中学,今年参加高考获得698分,超出重点线48分,但原来的希望工程援助已告一段落,他的父母又依然贫穷困顿,根本无法供他上大学,这颗‘希望之星’正面临陨落!请帮帮他吧!”日前,一封来自龙州的求援信摆在记者面前。
近万元学费让他直掉泪
8月8日,记者来到龙州县,找到陈东亮的家。确切地说这只是一个瓦棚,六根柱子作支撑,四面胡乱摆了几块破烂的石棉瓦作墙,到处通风透雨。棚子里能算得上家具的就是一张破旧的书桌,桌上堆满各种课本。三块摆放在棚子中央的床板就是他们的栖身之地。
当时陈东亮一家正准备吃晚饭,几片老菜皮做的汤,竟然没有半点油星。据了解,陈家四口人仅依靠分得的一亩地种菜维持生活,每月也就100余元的收入,柴米油盐都从这里出来。陈父多次外出想法挣钱,但由于身体不好,一直找不到工做。
陈东亮的身体极单薄,是明显营养不良的那种。他填的第一志愿是武汉大学,当提到上大学一开始就要交的七八千元费用时,他低下头,久久没有出声,一串泪珠掉到了地上。陈东亮的妹妹今年初中毕业,她轻声说:她已决定不再继续读书,要外出打工助哥哥读大学。
龙州中学团委书记韦珠红告诉记者,陈东亮从小学开始就是依靠希望工程援助;1998年,他凭着自己的刻苦精神和优秀成绩入选全国“希望之星”行列,并被选送到浙江温州“希望之星中学”学习,学杂费和生活费全免。今年返回龙州参加高考,报考费也交不起,后来学校给他免交,并援助一些生活费。
这样的“希望之星”有一串
得知记者前来采访贫困生,龙州中学的老师纷纷向记者反映:还有一批学生像陈东亮这样,曾经得到希望工程的资助,但如今同样无以为继——面临无法上大学的情形。
家住上金乡中山村上窑屯的林里冬就是这其中较突出的一位,她今年理科高考成绩580分,上了本科线。这些年来,她们姐妹均依靠希望工程援助相继读完高中,但仍使家中欠下近万元的债务。年迈的林母告诉记者:高考结束后,林里冬每天一大早就带着午饭和父亲到田里干活,一般都要到晚上才回来。
在林家仅有的一亩水田里,我们找到了正在挑秧的林里冬,她晒得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汗水。谈起高考的事,她很忧愁地说:“高考发挥不太好,起初担心上不了本科线,现在考上了更发愁,不知去哪里找学费!”前两天,她去找了几个亲戚“想办法”,谁知一进门,亲戚们纷纷抢先诉苦追债,她最终是含着泪水“落荒而逃”。目前她手上只有东拼西凑拿来的250元钱。
另一个贫困生李娜今年的高考成绩为文科604分,为筹集李娜即将上大学的费用,李母带着女儿到一家私人沙场做铲沙工,每日可挣得七八元钱。但这几日河水上涨沙场关门,这点钱也没得挣了。可怜的李母为此泪流满面。
记者在两日内还核实了5名学生的情况。他们从1998年起,每学期获得希望工程援助350元,终于支撑到高考并考出好成绩,但如今同样面临找不到学费上大学的窘境。
社会能否为他们做点什么
“作为这些学生的老师,我们满心焦急,但援助他们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龙州中学的校长唐增兴对我们说起这话,满脸无奈的神情。
唐校长告诉我们,去年高考,龙州中学的谭凤妮考上赫赫有名的南开大学,但她家中父亲早亡,母亲在县城拾破烂维持生活,近万元的入学费用对这样的家庭无异于天文数字。谭凤妮含泪打起背包,准备下广东打工。县妇联为此倡议进行了一次爱心募捐;龙州中学校委会开会决定:从每个教职员工本已微薄的工资中扣出10至50元作捐助款,这才为她凑足了学费。
其他的学生就远没有谭凤妮这么幸运了。唐校长说,去年有好些学生是靠高息借款上的大学,“利滚利”负担非常沉重。有的遭遇更“惨”,虽然考上专科线、甚至本科线但终因学费无着而被迫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历数这些实际只缺“临门一脚”的优秀学生,已在龙州扎根教育32年的唐校长痛心不已,他握住记者的手,语音哽咽地说:“呼吁社会帮助帮助这些可怜的孩子吧!”
据了解,目前龙州中学已有老师在为这些学生悄悄捐款,但10元、20元的实在是杯水车薪。龙州县副县长秦昆接受记者采访时忧心忡忡地说,龙州是老、少、边、山、穷五顶“帽子”都戴着的县份,政府财政非常紧张,要想把这些援助行动包揽下来,目前还不可能。
回到南宁后,记者向广西希望工程办公室负责人杨健豪汇报了在龙州的所见所闻。
说起陈东亮等人因无人接下希望工程最后一棒、面临无法上大学困境的情形,杨健豪告诉记者,并不是只有龙州才存在这样的问题,广西每个县份几乎都有类似的情况,可以说,这也是希望工程全国性的“盲点”问题。在广西,由于希望工程办公室没有固定的储备金,因此也就无法帮助贫困生跨越上大学这一道“最后的难关”。
据了解,广西开展希望工程活动至今已走过了11个年头,得到过希望工程资助的小学生已达10万人,中学生有3千人,获援助的大学生则极少。
从这样的数字可以明显看出 ,相当多的贫困学生曾得到希望工程的援助,众多学生甚至支撑到了高中毕业,令人痛心的是,在他们距离成功的彼岸已没多远,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光明前途的关键时刻,却因为失去“最后的支持”而功亏一篑,很可能重又落入父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困苦生活。
采访归来,记者沉重的心一直在思索这么一个问题:谁来接下希望工程这最后一棒,彻底帮助他们改变自己的命运!本报记者 刘日刚 秦桂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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