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了解,在省会兴凯路居住的河南卖菜工是没有几家有自来水管的,大部分人就到附近的工地上去提水,有时找不到工地或者工地的人不让提水,他们就到有水的人家“好言相求”一桶,省着也可以用个一两天。这里也没有一个厕所。白天的时候,居住者就花上三两角钱去上公厕,也有的舍不得花钱,就在屋里用盆接了,再端出去倒在下水道里,小孩是随地大小便的。尽管这里的居住条件已如此恶劣,为此,在这里居住的一位妇女灰暗的脸上也早早地凝起了条条皱纹,但她还是笑着对记者说:“这没什么的!累点才有钱赚,才有好日子 过嘛。”
“城里人是嫌我们脏,可我们就是干的这个活儿,每天早晨三四点钟就去上菜,中午也不能休息,晚上十点才回来,有时还回不来,累得连饭都不愿吃,哪还有时间去梳妆打扮!苦是苦了一点,可话说回来,看着人们买了你的新鲜菜,或得到回头客的几句称赞,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在南三条蹬着三轮拉货的赵建虹更是直言不讳地说:“我们就是下层人,我们也知道城里人对我们的看法,可我们还得挺着,在家乡时,我们虽有了尊严,但没有地,到这儿来,尽管尊严少了,有时会被人欺负,但能够靠自己的力气混口饭吃,我们也觉得挺满足了。”
这些民工的无奈是根深蒂固的,但由这种无奈激发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又是深邃的,这些也一直深刻地影响着他们的孩子。那天在我们离开兴凯路的时候,见到两个七八岁的小孩正在天井里玩,我们上前去问他们想不想去上学?他俩异口同声地大叫道:“想!”我们又问他们为什么不去时,两个小家伙都低下了头,而后两双充满渴望的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们的妈妈。从那位30多岁妇女的眼神中,我们同样读出了那份无奈中的期盼。这时我们才注意到,天井里的烂菜起了小堆,苍蝇“嗡嗡”直叫,几只硕大的老鼠在肆无忌惮地窜来窜去……
在省会清沁园一幢刚建起还没有装修的六层楼里,睡在草席上的民工刘小卷看我们盯着满地的花生壳,就笑着说:“出门的时候,家人给带的,还有其他一些干粮,我们可舍不得从这儿买,再说手头上也没钱了,正商量着从包工头那儿支点钱,出去看会儿电视,喝瓶啤酒,吃顿饺子呢,好长时间没有吃到饺子了……”说着,小伙子突然愣住了,凝视着远方。我们在他面前摆了摆手,他才回过神来,笑了笑,说他想起了和新婚妻子一块儿下地锄草的日子……
一位来自湖北的民工对我们说,他在石家庄已参加盖了数十栋楼,每每想起有那么多的居民住在经自己手盖的舒服的房子里,他感觉特别自豪,全身就会涌起一种激情,对生活和工作的激情,因此他感到高兴和欣慰。
对于这些民工,虽有太多的不如意之处,但在他们的心里,并没有抱怨这些,而是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本报记者 刘炳路 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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