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个美丽而动人的故事在崇明岛上悄然流传:一位出生在台湾的女士,带着父母双亲的遗愿,独自一人从祖国的第一大岛来到第三大岛,在父母的家乡寻根问祖,打听亲友的下落。上海崇明警方为其情真意切之举所感动,伸出热情之手,倾力相助,几经周折,终于为其圆了寻根之梦……
故事还得从头说起———
千里迢迢而来 只为寻亲
2001年6月18日下午2时许,骄阳似火。崇明县公安局大门口,来了一位年近五十的女子,她向公安局的警卫值班人员出示了自己的台胞证,直截了当说明来意:“我叫王远黛,今天到崇明来寻根。”当天担任信访接待任务的是警官陈国培。
在小陈面前,王远黛把她自己的来意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原来在解放前夕,王远黛的父母带着她的外祖母和哥哥从上海飞到台湾岛,王远黛本人是在台湾出生的,对崇明一点印象都没有。父母在世时,只是听到两位老人常念叨崇明岛。曾祖父叫王清穆,是清代的一位朝廷命官。王家老宅在崇明县城东门外的孔庙后边,先辈们曾在那里建了一个祠堂。父母平时常在嘴边挂着这样的话:崇明岛是我们的故乡,崇明县城里有城墙,有护城河,在城东门外,有我们的老家……父母健在时,曾想赴大陆看望亲友,祭扫祖坟,可由于当时两岸关系处于非常时期,父母的这一愿望始终没有实现,两位老人是带着不尽的眷恋和无限的遗憾辞世的。王远黛虽没有到过崇明,而父母临终时的嘱托时时叩击她的心头,“你一定要代我们去一趟大陆,到崇明岛寻找打听一下亲友的下落。”王远黛含泪点头答应了老人的遗嘱。于是她决定来大陆崇明岛,寻根问祖。
然而,当她一踏上崇明岛就感到一片茫然。眼前看到的崇明县城是宽阔平坦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楼房,而不是她想象的如父母描述的什么“旧城老墙,小河陋屋”。走在县城大街上,她连着打听了好几位行人,问起“王家祠堂在哪里?”闻者不是摇头摆手,就是回答不知道。
王远黛这时感到自己来得有些仓促冒失了,自己掌握的“寻根”线索有些陈旧过时。是啊,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大陆发展变化又这么快,怎能以父母当年的印象来寻找呢?她责怪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些。
多方打听无果 抱憾离去
听了王远黛的一番说明,小陈深为感动。
他领着王远黛穿大街走小巷,深入到里弄居委打听王家族人的下落。有位老人告诉小陈:“我们崇明是有个叫王清穆的人,在清代当过官,当时在岛上是很富的大户人家。”他建议小陈到县中心医院里的“王家花园”那边打听打听,说不定就是所要找的地方。
“王家花园”是不是王远黛所要找的地方,小陈心中没底,王远黛更没有什么依据。小陈带王女士到实地看了一下,并听了知情人的介绍,认为“王家花园”肯定不是王远黛所要找的地方。
孔庙旧址,现辟为学宫旅游胜地,这个地方与王远黛提供的线索相近。于是,小陈和王远黛在博物馆附近的居民住宅区打听。但问了一些上年龄的人,都回答“不清楚”。
正当两人失望而归时,有位碰巧路过的老妪,看到有位年轻的民警领着一个台湾人在打听什么,就凑上前来问个究竟,当听到“王家祠堂”时,老妪随口而出:“不错,这里过去是有个祠堂的。”陈、王两人一听老妪的话,顿时心中大喜,连忙向老妪详细打听,然而老妪告诉他们两人:“王家祠堂很早就已经拆迁了。”
尽管线索断了,但坚定了小陈为王女士寻根的信心。于是小陈把寻问对象的重点放在七八十岁以上年纪的人。这时又有一位热心的老太太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有位家住县城东门的尹家老伯世居孔庙附近,他知道一点情况。这使小陈和王女士喜出望外,他们两人抱着满腔的希望急急赶往尹家老伯的住地打听。然而,这位尹家老伯也只知道王家是当时的官宦大户人家,至于其后代现在哪儿也一概不知道。
连续的奔走寻访,小陈和王远黛女士都感到十分劳累疲惫,当王女士看到小陈警官累得满头大汗,感到十分过意不去,想劝小陈歇歇,但想到自己来崇明寻亲逗留时间很短促,欲言又止。小陈看出了王女士矛盾的心思,对她说:“王女士,咱们都是中国人,更何况你的祖籍在崇明,你的寻亲之事也是我的分内事,请你相信,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亲友。”一席话使王远黛热泪盈眶。“何不去找老范询问一下呢”,小陈灵机一动,带着王女士去了老范家,老范是离休老警官,曾参与县史的编撰工作,他热情接待了小陈和王女士,拿出崇明的年鉴纪事,看看有无王清穆的有关情况,遗憾的是,3人查阅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所要找的资料。
这时,王远黛突然想起,既然父亲身辈的人不好找,那就找外祖父家的后代,也许他们知道王家还有什么人在崇明。一句话提醒了小陈,小陈赞同王远黛女士的想法,于是两人去崇明中学打听。因为王远黛的母亲叫罗庆德,解放前在崇明中学高中毕业,说
不定崇明中学学生册里会找到些线索。然而,校方答复没有解放前的学生名单。无奈,又一条线索断了。
王远黛感到失望了,眼看自己在崇明逗留的时间已经到了,她不得不回台湾。临走之前,她对小陈说:“尽管还没有打听到亲友们的下落,但我不枉这次故乡之行。我的心愿还未了,继续请求你们帮助我寻找打听,拜托啦。”
热心民警相助 终于圆梦
虽然王远黛带着遗憾回台湾了,热心肠的小陈却没有放弃,他利用平时休息时间,继续找一些老人了解情况,继续打听王远黛家亲友的情况。
功夫不负有心人。说来也巧,一天晚饭后,小陈在与县城的宏伟旅馆业主的母亲顾家妈妈闲聊家常时,听她说认识一个叫“罗庆荣”的老姐妹,“罗庆荣”跟王远黛母亲的“罗庆德”名字何其相近啊,小陈听了眼睛一亮,然而,罗庆荣已于前几年作古了,但顾家妈妈知道罗还有一个侄女叫罗萱,现住在桥镇。小陈一刻不歇,立即与罗萱取得了联系,终于从她那里打听到了王远黛外祖父家的一些亲友情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陈决定把好事做到底,通过打听罗家的后代,要把王家的亲友都找到。
罗萱的介绍,使小陈获得了不少情况,罗萱的姑妈罗庆荣应是王远黛母亲罗庆德的“庆”字辈堂姐妹。更给小陈带来欣喜的是,在罗萱提供罗家族宗亲友中,有位罗永祥,现任崇明县政协副主席。
在罗永祥那里,小陈基本理清了王、罗两家族宗后代的辈分关系。他告诉小陈,王远黛的曾祖父王清穆还有两个孙子,尽管都是八九十岁耄耋老人,却都还健在。至于罗家的情况,罗副主席知道的更多,他小时候就对王远黛的外祖母印象很深,叫她“凯好婆”。凯好婆有3个子女,除了女儿罗庆德外,还有两个儿子:罗铁英、罗铁雄,罗铁英已故世,留下一个女儿叫罗志云,现居住在上海市区,她应是王远黛的亲表姐,王远黛的另一个舅舅罗铁雄,现在江苏溧阳。尾声7月19日,崇明警方将一封信函发往台湾王远黛女士,把崇明县公安局已为其找到亲友的情况如实告知,让她圆上寻根之梦。
近日,王远黛给小陈来了电话,话筒里王远黛的声音非常激动兴奋:“谢谢你小陈,谢谢大陆的热心警察,是你们大陆警方使我的寻根梦想变成现实,现在你们帮我寻到了根,找到了亲人,我一定会再回来的,看望我的亲人,看望你这样的热心人。”话筒那边的王远黛话语有些哽咽……(本报通讯员 倪新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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