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国庆世纪大阅兵至今让人难以忘怀,不过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当空中飞行编队穿越天安门广场之前,曾发生过一场精心动魂的历险……
又逢国庆节,不过对李庆双大校来说依然难以忘怀的是两年前50周年大庆时的世纪大阅兵。在强大的空中阵容中,有一支受阅机种最新、编队难度最大、起飞机距北京最远的梯队,它就是空中受阅第四梯队———“飞豹”箭形编队。那天,他们冒着机群散队乃至生命的危险从云底高只有300米、能见度不足1千米、距北京近千里的某机场强行起飞,以大无畏的气慨和高超的技艺顺利 飞过了天安门,接受了祖国和人民的检阅。
因庆52周年前夕,笔者采访了现为某舰队舰空兵副参谋长的李庆双大校,现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奉献给读者。
“飞豹”不见了
空中受阅方队通州辅助指挥中心紧紧盯着荧光屏,急切地寻找着“飞豹”!
地处东长安街的北京饭店受阅方队指挥中心的将军们在寻觅着“飞豹”!
“飞豹”你在哪里?!
谁能知道,我们的“飞豹”此刻正在云海雾浪里左右拼杀。
“411,你能不能到云下来?”10时46分,早已听到战机的轰鸣,但始终却不见其影的通州中心辅指急切的呼叫声第一次传到“飞豹”梯队的耳机。
“不能、困难太大!”应答的是被称为“411”的“飞豹”梯队长机李庆双。
李庆双,翱翔海天25载,海军航空兵特级飞员、大校军衔。接受国庆阅兵任务后,已40余次参加空中受阅方队合练,5次飞掠天安门上空。若不是十足的困难,他绝不会轻言“困难太大”。
刚刚经历了一场考验的李庆双怎么也没有料到,现在的处境会比刚才的更大。
一个小时前,李庆双和他“箭”形编队的战友们走进机场时,没想到机场云底只有300米,云厚却达1300余米!这等于是飞机一起飞不等拉起来、就要飞进茫茫云雾,而且在3000米以上还有一个大的厚云层。
强行起飞
通州中心辅指一遍一遍地在通报当地上空的天气……
北京饭店总指一遍一遍地在通报其上空的能见度、云量、云底高度……
上述两处已完全满足了空中受阅梯队所要求的气象条件。这像是无言的挑战书。
9月05分北京饭店空中受阅方队总指又一次通报其上空天气。
9月08分,“飞豹”梯队成员王军驾“飞豹”战机升空再一次侦察天气。
“看来只有实施备份航线计划了”。俟王军一降落,李庆双便向指挥员建议。备份航线计划是:梯队一出航即要进入山区,两座海拔均在500米以上的山峰林立左右,必须从山口两侧中间穿过,要求飞行最低安全高度为650米!650米?而此时的云底高度是300米,这又怎么飞?!
9月47分。距执行任务起飞时间仅剩下不到30分钟了!
10时27时,贾茂荣、姚普明少将下达“飞豹”升空的指令:双机密集队形穿云、在1800米以上的云层夹缝中集合!
离飞行员登机仅剩下5分钟!这时,他们却收到了再次变化了的航线,所有领航数据都要重新变更。
这实在是一个迫不得以的方案:云层里的能见度在3千米以下,庞大的6机编队要在云层夹缝中飞行!其难度可想而知。
指挥塔台上的两位将军目送着最后两架“飞豹”升空,目光久久不能移去。他们深知这是一段风雨通天路。
穿越云层
李庆双驾1号“飞豹”长机即刻升空。这时,空中的能见度很差,若按平时训练的间隔12—7米,距离20米的正常状态,僚机根本看不到长机,李庆双果断命令:密集队形编队、以6—8米间隔,12米距离的超密集队形穿云!这样做他是有把握的。
“箭”形编队很快在两个云层的夹缝中形成。李庆双用轻蔑的余光瞟了一眼在机下翻滚的乌云,但经历了短短的8秒钟后,李庆双的信心和决心便被冲天的云雾泼得无影无踪。
李庆双携他的6机“箭”形编队一路下降,试图打开一个豁然开朗的缺口,继而从云中突出重围。可“飞豹”梯队一直在两个云层的夹缝中飞行,上看不到蓝天、下看不到地标,没有任何参照物,只能严格按照地面依据风向、风速、偏流角算出的航向、速度和时间来飞行。
此时,距离最终目的地———天安门只有3分钟的航程了。按要求,这里必须下降高度、调整好受阅队形。否则七零八落的“飞豹”队形是无法飞越天安门的!
怎么办?
“飞豹”如果这时出云,其面前横亘了3座大山:一是6架受阅飞机云下不具备最低集合出航条件;二是大机群密集穿云历来被视为飞行禁区;三是6机“箭”形编队下到云下进入受阅航线高度降为500米,受北京市区高大建筑的影响,飞行安全难以保障……
千钧重担压在了李庆双的肩上。通州中心辅指紧盯着荧光屏1北京饭店总指紧盯着荥光屏!阅兵总指挥部等待着“飞豹”!
“飞豹”已没有退路。
李庆双定下决心迅速向前推杆,“倏———”战机很快以8米/秒的下降率在下降。1600米到了。向下望去,依然是云海茫茫。李庆双用力吸了一口凉气:在穿越这1000余米厚的云层中、要想不出现云中散队、飞机相撞,实在是太难太难。李庆双心乱如麻。他很想跟僚机商量一下穿去的具体方案,但马上就被他自己否决了:空中编队明令禁止非指令外的一切“对话”;他想跟后舱的领航员协同一下穿云的详细步骤,但又遭到了否决:后舱正全神贯注地修正着战机的航向和偏流角,绝不能打打拢;李庆双完成了一个大胆的思考,他果断按下发话按钮:“密集队形穿云,队形散乱按处置预案实施”。
编队再一次被“密集”,所有的无线电都保持沉默,后面的飞机看不到前面的,右边的看不到左边的,眼帘里只有飞掠不尽的白“纱”。下降、下降、再下降!1秒、2秒、3秒……失去了跟进目标的飞行员像是骑着一只老虎……整整80秒,每秒对他们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11时5分52秒。“411”报告通州中心辅指:“高度500,出云”。
多少颗悬着的心由此而落了下来。
11时6分43秒,李庆双看到了熟悉的长安街,稍顷,“找”到了人民大会堂。他再一次下降高度,以威武雄壮的高难度“箭”形编队(只有八一飞行表演队飞过)通过天安门上空,光荣接受了祖国和人民的检阅。(天讯在线 张彦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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