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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贪色 有的嗜赌 看远华案高官如何跌落深渊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10月16日10:57 新民周刊

  9月24日至26日,中共十五届六中全会在京举行,全会公报指出:党员干部要树立革命的人生观,加强思想道德修养,养成良好的生活作风。正确对待权力、地位和自身利益,为人民掌好权、用好权,做人民的公仆。党的各级组织和领导干部必须旗帜鲜明地反对腐败,坚决查处以权谋私案件,严惩腐败分子。

  刘丰就擒

  曾任厦门市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的刘丰交代:每每酒足饭饱之后,赖昌星便安排他上三楼桑拿,有小姐等着陪浴。桑拿毕,有小姐扶他上五楼客房休息。推开门,床上早躺着个半裸女子。显然也是赖昌星早就安排好的……被找到的红楼小姐中,有好几个人挑出了刘丰的照片,承认在红楼客房为他提供性服务,并在刘的照片后面,画押按上指模。

  刘丰是头一个被纪检监察机关审查的厦门市高层官员。时任厦门市市委副书记的刘丰,58岁,半老头一个。他分管公检法,却又知法犯法,影响极其恶劣,群众反映极强烈。办案人员进驻厦门不久,举报他腐败罪行的信件雪片似地飞来。他是首先被纪检监察机关紧盯不放的官员。刘丰何许人﹖他是北京市顺义县人,出身农家。1965年毕业于北京商学院。有两件事至今刘丰念念不忘:一是他在学生时代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那年代学生党员少而又少,可见他在学校表现不差;另一件是他在学生时代就结婚了。这在那个年代也是罕见又罕见的。因为上面规定学生不许结婚。他是经学校“特批”的。为什么特批﹖刘丰说,因为他的对象是大队会计。双方家长怕他上了大学会当“陈世美”,抛弃农村对象,硬要他结完婚才供他上大学。学校了解这种情况后,破例恩准他结婚。这充满人性味的“特批”,体现了党对一名农家子弟的关怀。刘丰念大学时表现突出,入了党,他说那是为了报答党的恩情。农村青年这种纯朴的感情是可以理解的。

  不幸的是,他一旦当上高官,尤其是面对赖昌星设下的金钱美女的陷阱,便将往日的纯朴的感情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以致走上犯罪道路。刘丰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北京工作。因为老婆是农村户口,进不了京城,孩子也就无法在北京上学。户口问题使刘丰颇为苦恼。八十年代厦门被中央批准为特区,急需大批人才,派人去北京招聘。刘丰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厦门的。其目的主要是为了解决老婆、孩子户口农转非问题。他先从厦门市人事局一般干部干起。一步一个脚印,当到了手握重权的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这时,他已58岁,到了退休养老的临界线了。真不容易呀刘丰是在1999年10月19日,被“请”到办案人员驻地的。审查他的就是周处长。周处长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奉命赶到厦门没几天,领导上就把这重任交给了他。

  那天,福建省委主要负责同志恰好在厦门。办案部门负责人事先已向他通报了。把刘丰叫到厦门宾馆就是以市委领导找他了解政事为由。刘丰如时赶来。市委领导淡淡地对他说:“厦门方面的办案人员找你了解情况,你去吧”身高1.8米,体重200斤的刘丰,立马被带到办案人员驻地万寿宾馆106号房间。一进门,他双手不停地抖索,额头冷汗直冒,神情紧张万分。为了稳定情绪,一支接着一支抽烟。先是中央纪委宁主任来了段开场白:“我们有些问题要问你,你必须如实说清楚。你是个领导干部,党的政策我就不多说了。”说罢,宁主任离去,交由周处长讯问。周处长仍称他“刘书记”,说:“刘书记,请你到这里来,是为了调查远华走私问题。你是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又曾任政法委书记。群众举报,你和赖昌星关系密切非同一般。你好好想想,有什么问题需要交代的﹖”“嘘——呵,”刘丰说话有个特点,遇到麻烦事,总是先倒吸一口气,而后斟词酌句慢条斯理地回答:“这个嘛,我是认识赖昌星的,仅是一般认识,根本说不上关系密切嘛。”

  这天,一直折腾到晚上9点。刘丰百般狡辩,没有交代任何实质问题,倒是为自己评功摆好,说了不少自己的政绩。

  这种人,周处长见多了。不气不急,问他:“刘书记,听你这么说,你是很少到远华公司找赖老板,是不是﹖亏你还是分管公检法的,你也不想想,你是开着自己的专车去远华的,招摇过市,不曾掩饰,能瞒得住群众的眼睛吗﹖向你交个底吧,你去了几次,几时到几时离开,都有人记录在案交给我们。连这么个小问题你都不配合,不想想后果吗﹖”

  刘丰打个冷颤,理屈词穷,无话可说。稍停,他推说年岁大身体不行要求休息了。一头倒在床上,眨眼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一觉醒来。看来刘丰心里明白,他和赖昌星的关系,是回避不了也抵赖不了的。只好挤牙膏似地交代了些鸡零狗碎无关紧要的事。他交代了在香港赖昌星送给他和太太几次“小钱”。又说,这些钱他回来全都悉数上交组织。日期、地点、数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厦门呢﹖为什么不交代在厦门你们的交往﹖”周处长出其不意地追问道。

  “当然也到过他的办公室。”刘丰答。“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就是——‘红楼’嘛。”

  “除了去过赖的办公室,还到过哪里﹖”

  刘丰佯作回忆状,停了片刻,答:“在二楼餐厅吃饭喝酒,然后到四楼卡拉OK厅唱歌。”

  “然后呢﹖”

  “然后,然后……”刘丰嗫嚅半天,接着说,“就回家了。”

  伤口疤最怕人家揭。周处长偏偏专挑他的“伤口”揭。“你到过二楼、四楼,还有赖的办公室七楼。别的楼层去过没有﹖”

  刘丰神情一下紧张起来,想了好久,不置可否。“三层是干什么用的﹖”

  “好像是,好像是,桑拿吧”

  “你去过没有﹖”

  又是长时间的沉思。他绞尽脑汁,“嘘——呵”几次,欲言又止,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记不清了。”“我说,刘书记呀,你干脆点好不好﹖别这样含含糊糊、模棱两可了。‘记不清’,是去还是没去过记不清,还是去得太多,次数记不清﹖你说明白点好吗﹖”

  “去过,我去过”抵赖不过,刘丰干脆认了。“去过几次﹖”

  “不多,就那么三四次吧”

  “有小姐陪洗吗﹖”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坐在对面的周处长两眼直盯着刘丰。他知道,快接触到要害问题了,对象绝不会轻易束手就擒。“好吧,咱们现在不谈这个。我问你,在你洗桑拿时,有没有人给你送过东西﹖”

  “没有。”刘丰矢口否认。“说白点,不是‘东西’,是大家伙。”

  刘丰额上又冒汗了,涔涔而下。又是一支接着一支抽起烟来。“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你回去想想,希望你主动交代。这里给你机会了,千万别错过了。”接连两三个晚上,刘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再也听不到他如雷似的呼噜声了。他脑子里激烈斗争着,看来嫖娼是抵赖不掉,办案人员很可能已经掌握了证据,说不定连小姐也被他们逮着了。他洗桑拿时,赖昌星亲自拎着一只牛皮纸袋给他,里面装着用报纸包着的50万港币,这条也败露了。如果再死不承认,单单受贿一项,就是掉脑袋的大罪。眼下,别无他法,惟一出路只有坦白交代,求得一线生机……主意打定,刘丰开始交代。他先交代在红楼嫖娼。每每酒足饭饱之后,赖昌星便安排他上三楼桑拿,有小姐等着陪浴。桑拿毕,有小姐扶他上五楼客房休息。推开门,床上早躺着个半裸女子。显然也是赖昌星早就安排好的……刘丰的防线一旦崩溃,浊流污水便一泻千里,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刘丰一朝成了赖昌星红楼的俘虏,堂堂的分管政法工作的市委副书记心目中,再也没有什么党纪、什么国法了被找到的红楼小姐中,有好几个人挑出了刘丰的照片,承认在红楼客房为他提供性服务,并在刘的照片后面,画押按上指模。刘丰丑恶的灵魂,在交代问题时也暴露无遗。有一回,他居然在办案人员面前,说起他和小姐鬼混的事,连说带比划,弄得几个年轻人脸红耳赤,气愤又恶心,恨不得上前扇他几个耳光,他却若无其事地嘻嘻笑个不止。

  赵克明跌落陷阱

  十几名红楼小姐中,至少有6名在曾任厦门市副市长赵克明的照片背面,画押按指模,确认她们曾为照片上的这个官员提供过性服务。

  跌落红楼陷阱的另一名高官叫赵克明,厦门市副市长。清华大学建筑系高材生。曾任厦门市土地局局长。升任副市长后,主管城建国土,可谓重权在握。赵克明被赖昌星俘虏,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大概是在1996年的7、8月间,远华集团开始筹建88层“远华国际中心”,选中地处厦门市中心的一块黄金宝地。这块地皮位于湖里区。征地的申请报告送到赵克明那里卡了壳。赵副市长一口咬定,这块地皮非每平方米8700元不卖,少一分不批。价格太昂贵了,赖昌星难以接受。托了好多人向赵通融,均未奏效。赖昌星眉头皱了皱,又使出一招,决定捐资500万元资助湖里区办学,请区长出面向赵克明求情。区长知道赵克明的脾气,却又不敢得罪赖昌星,便请赖昌星到办公室来,当着他的面,按电话机“免提”键,挂通赵克明电话。赵克明还是死死咬住那个价不改口。区长只得求情了:“赵市长,赖老板可是个大好人呀,他捐给我们区500万元,你就降低一点吧”

  赵克明想了想,说:“那好,冲他那500万捐款,每平方米少收200元。你不要再多说了。”接着,电话挂断了。赖昌星心里算了算,那块地皮有两万多平方,每平方降下200元,省下的款数恰恰等于他捐资的数目,也就是500万元,心中好不恼火,觉得好没面子,他表面不露声色,暗暗骂了几句,拂袖而去。在厦门,哪有赖胖子想办又办不成的事﹖不久,他通过湖里区一负责人,好说歹说把赵克明请进了红楼。大鲍翅、燕窝、鲍鱼,加上各种时尚海鲜,还有“皇家礼炮”、“路易十三”各种洋酒摆满一桌。赖老板亲自作陪,频频举杯敬酒,殷勤备至。酒足饭饱。赵克明起身准备告辞。赖昌星一把拉住他,一副笑脸说:“节目刚开始,你别走,是到二楼唱唱歌,还是上三楼桑拿﹖你自己定”赵克明摆摆手,执意要走:“不用了,不用了,晚上还有急事等着我办。”

  眼看前功尽弃。赖胖子不由得把脸一沉,发起脾气:“赵副市长,你这是想干什么﹖以后你在厦门还想不想干事﹖”那架势,那口气,竟把堂堂的副市长吓住了,眨巴眨巴眼,半晌说不出话,手脚不知所措。天下竟有此等怪事,一向威风凛凛的市长,面对一个作恶多端的私枭,竟然吓得魂飞魄散,堪称千古奇谈

  将他请来的那位区里的负责人,急忙打圆场说:“赵副市长,别太劳累了,我陪你放松放松吧”

  赖昌星这才换上一副笑脸,对赵克明说:“赵市长,请原谅,我刚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你放松放松而已。”说罢,拽了他到二楼卡拉OK厅。赵克明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在歌厅喝了不少酒,便有几分醉意了。

  赖昌星不失时机地亲自扶他进了六楼总统套房,悄悄对他耳语:“你先泡个热水澡,醒醒酒吧”

  一个小时后,赵克明从总统套房的浴室走出来,抬眼一看,床上躺着个赤条条的年轻美貌女子……她就是阿丽,来自四川成都。正是这位名叫阿丽的女子,供出了赵克明。她还说:此后,赵克明在厦门某公寓15层和她幽会鬼混多次,并付给她数额可观的嫖资。

  那十几名被周处长追寻到的红楼小姐中,至少有6名在赵克明的照片背面,画押按指模,确认她们曾为照片上的这个官员提供过性服务。

  蓝甫:贪婪者的下场

  做贼心虚,仓皇出逃。

  慑于中央查缉厦门特大走私案的巨大声势,蓝甫潜逃出境。他一脚踏上澳大利亚的土地,国外媒体的种种报道铺天盖地,将他出逃一事炒得沸沸扬扬。

  1999年12月22日,厦门特大走私案的查处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传到办案人员耳中:“厦门市副市长蓝甫不见了!”

  这一情况经核实后,马上报告了福建省委和办案部门领导,立时引起很大震惊。消息传出,人们纷纷猜测:蓝甫肯定与厦门特大走私案有关,不然他怎么会潜逃了呢﹖与此同时,境外舆论也趁机大肆渲染:厦门市副市长负罪逃跑,政府发出红色通缉令,全球通缉云云。

  案情重大。中央果断决定,立即对蓝甫严重违反外事纪律的事件进行调查,同时要采取切实有效措施,促其回国。福建省委、厦门市委马上组织力量对蓝甫出逃事件展开调查,事情的经过很快便水落石出。

  原来,12月18日,周末的下午,蓝甫在向市委主要领导汇报完工作后提出,妻子腹部发现一肿瘤,近日身体状况急剧恶化,要求利用双休日到上海检查治疗。当天晚上,他便利用其分管公安的身份,将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负责办理护照的科长叫到家中,谎称:夫人病重,要利用假期到澳大利亚治病,但怕造成不良影响,需办理一份因私出国护照,19日就要拿到。蓝甫很清楚,没正当的理由,利用因公护照,他是跨不出国门一步的。

  这个难题,颇令这位科长为难,犹豫半天不吭声。她知道,一是双休日,局里有关领导都不在,自己不能越级办理;二是没有正常的报批手续,不符合有关规定;三是为一位副市长办理因私护照,显然不合常理。尽管很为难,在副市长强烈要求下,她还是把原则放到了一边。19日一大早,她就跑到办公室,为蓝甫制作了一本因私出国护照,交到蓝甫的手中,并告诉蓝甫:“因为太匆忙,护照的压膜不是太整齐,可能会引起怀疑,你出境前最好跟边检部门通一通气。”

  19日上午,蓝甫一拿到因私出国护照,便叫外事办派人提前赶往上海,理由还是为其妻办理签证。但是,19日下午,蓝甫匆匆赶到上海,马上提出同时给他本人办理赴澳签证。无奈,这位同志只好照办。签证一到手,蓝甫立即购买了前往澳大利亚的机票。

  蓝甫缘何如此仓皇出逃﹖说白了,就是慑于中央查缉厦门特大走私案的巨大声势,他深知这把火迟早要烧到自己头上,只要潜逃出境,过一天算一天,也许躲过一阵,还有希望回来。1999年9月份以后,中央办案部门加大了工作的力度,对包括厦门市委副书记刘丰在内的几名与赖昌星走私犯罪集团关系密切的领导进行了审查,其中有人对他的一些违纪违法行为了如指掌。蓝甫深感形势严峻,末日来临。三十六计,他选择了“走为上”的上上策。在出逃之前,他把自己办公室收拾得一干二净,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交由亲信和岳母带回天津。本来他不想把出走的原因告诉任何人,即使对自己最亲信的人,也谎称是到澳大利亚与儿子一起过圣诞节。但在岳母的再三追问下,只好交了底:最近又抓了一个副市长,有人要“整”他,出去避避风头。

  一脚踏上澳大利亚的土地,国外媒体的种种报道铺天盖地,将他出逃一事炒得沸沸扬扬。

  澳大利亚在厦门投资的华侨“朋友”对蓝甫敬而远之。

  福建省委和驻守厦门的办案人员与各方面密切协作,采取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方法,加大了对他的压力。

  蓝甫坐卧不宁,寝食难安。他往国内打了一圈电话,确信赖昌星没有到案,办案部门似乎还没有掌握到自己的什么材料,这才稍许放宽了心。他的签证眼看就要到期,往澳大利亚外交部门续签又遭拒绝,在万般无奈,走投无路的情况下,2000年1月21日,蓝甫只得只身从澳大利亚回国。

  他始料不及的是,办案人员在他回国前后通过他人的检举揭发,的的确确掌握了他的一些违纪违法线索。

  据到案人员检举,蓝甫与杨光关系密切。送其儿子到澳大利亚读书时,到处去拉“赞助”,其中一个重要的赞助人就是赖昌星;蓝甫还多次利用因公出境的机会,专程去澳门赌博。

  远华公司的到案人员也供称:蓝甫多次赴港,由赖昌星接待,并多次收受赖昌星钱物。此外,办案部门继续收到一些群众的举报信,有的甚至来自海外。其中厦门市署名“老干部”的举报称:蓝甫多次在香港收受远华公司贿赂。蓝甫之子出国留学事宜系远华公司一手操办,其经济担保人也为远华公司成员。海外一位华侨在来信中说:蓝甫在澳大利亚通过在厦门投资的某华侨,购买一套价值300多万元人民币的豪宅供其子居住,蓝的儿子在澳一私立贵族学校读书,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这些钱从何而来﹖

  蓝甫出逃后,有关部门在调查他在逃一事的过程中,也获得了重要线索。2000年1月,办案人员对与蓝甫关系密切、并送蓝甫到上海出逃澳大利亚的李某进行了调查。

  李某交代:1999年10月,蓝甫曾多方联系要为妻子办理到美国的投资移民,但因费用太高作罢。后来,通过李某妻子在美国的亲戚联系,对方提出,只要捐助一笔钱,就可办理移民手续。同年11月初,蓝甫让妻子去香港往美国汇出了一笔钱。12月初,蓝妻和儿子赴美国拿回了这笔钱的收条和入账手续。对方称,虽然钱不够,但也可以操作了,只不过移民的手续要等一段时间。去澳大利亚之前,蓝妻把这些材料交给了李某,让他保存。李某的供述,使办案人员将有关证据控制在手。

  2000年1月30日,蓝甫案件侦查小组正式成立,调查工作从此展开。

  根据掌握的线索分析,最突出的便是汇往美国的那笔款项。

  调查一开始,蓝甫便竭力回避,一口咬定:“我不知道这笔款子的来源,你们要搞清楚就去问我老婆。我只知道一部分是我岳父留下来的,一部分是向我哥哥借的,其他的哪里来的就不知道了。我没有向任何人借钱。”他的回答狡猾得像狐狸:他老婆在国外,怎么去问﹖

  办案人员将他多次到澳门赌博的违纪事实摆了出来。蓝甫眼看这事瞒是瞒不过去的,几经犹豫,才将一次次在香港、澳门及国外赌博的情况,供述出来:

  1993年9月,那时蓝甫还在北京工作,就曾经在马来西亚参赌,赢了约39万马币,后换成13万美元,带回国交给岳父。

  1996年2月,他又到马来西亚参赌,又赢了十几万马币。

  1997年3月,他出国去美国考察,在拉斯维加斯参赌,赢了近5万美元。

  厦门和澳门首航开航仪式时,他到澳门参赌,赢了340多万港币,后换成43万美金交给岳父。

  1997年去香港,在公海上的一条赌船上参赌,赢了13万港币。

  1998年下半年,两次到澳门赌博,赢20多万元港币……

  办案人员把蓝甫这些交代粗略计算一下,吓了一跳,他仅赌博拿到手的钱就多达65万美元、33万港币!

  好一部辉煌的赌博史!蓝甫的供述表明,那些大大小小的赌场简直就是他的金山银山,永远掏不完但这可能吗﹖天下有这样的赌场吗﹖

  何况一些已经到案、曾经陪同蓝甫参赌的人,他们的供述与蓝甫的“交代”大相径庭。

  厦门某机关工作人员供称,他三次陪蓝甫到澳门赌博,蓝甫一次未赢。另一位公司经理供称,1998年他两次陪蓝甫在澳门和澳大利亚赌博,蓝甫将别人提供的赌资全部输掉。曾为蓝甫提供过赌博筹码的两位港商也供称,他们曾陪蓝甫到澳门赌博,并为蓝甫提供赌资,蓝甫全部输掉。

  显然,蓝甫极力夸大他的赌博“战果”,目的无他,明摆着是想以此为其汇往美国的美元掩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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