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城河北邯郸的西侧,有一大片土山包,下面蕴藏了丰富的煤炭资源。曾几何时,这里竖起了数都数不清的各类大小煤井,并聚集了不少南方农村的剩余劳动力来此专以挖煤打工为生。他们或拖家带口,或就地成家,就居住在煤井旁。于是,在那极简易的窝棚里也总有一个个鲜活的小生命呱呱坠地……
恐怖笼罩矿山
2000年11月22日凌晨四时许,睡在简易房里的挖煤打工仔王义军的妻子蒙目龙中觉得有点不对劲:由于丈夫晚上下井,她感觉有些孤独,睡觉时本来特意把灯开着,此时屋子里却是一片漆黑,她翻身开灯一看,睡在身边的才两个月大的宝贝儿子竟然不翼而飞,临睡前她用铁丝拴住的木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被人打开……
“我的儿子呀!”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小山包的宁静。这里,发生了盗窃婴儿案!
2001年3月16日凌晨二时许,河北邯郸县康庄乡第二煤矿陕西籍矿工陈涛家拴门的铁丝被人悄悄剪断后,有8名手持棍棒的歹徒冲进屋内,打伤陈涛夫妇,将4个月大的男婴抢走。27日午夜十二时左右,一伙歹徒闯入三陵乡陈窑村青年煤矿副井云南籍矿工刘世强家中,将刘的妻子刘明珠头部打伤,将他们7个月大的儿子抢走。31日凌晨二时许,观岭山煤矿矿工丁明贵的家门被人剪断拴门铁丝,闯进手持棍棒的一伙歹徒,一阵猛打,抢走了他们两岁的儿子。后丁明贵成了个植物人。
紧接着,4月1日、3日、6日,又连续发生3起入室强抢婴儿案,婴儿父母均被打伤。4月6日发生的盗抢婴儿案,由于受害人睡前把门拴得很紧,歹徒们使用的钳子伸不到门内,他们竟在门旁的土墙上掏了一个30公分见方的洞,才伸进钳子剪断拴门的铁丝,进入室内,打伤婴儿父母,抢走婴儿。
在短时间里,采矿区发生多起针对婴儿的罪案,使矿工们胆战心惊,更使当地警方怒不可遏,义愤填膺。省、市公安机关的领导对发生一系列盗抢婴儿案也高度重视,要求一定要全力以赴,尽快破案,解救被盗抢婴儿。
摸排抓捕疑犯
为尽快侦破此案,邯郸县公安局全部投入紧张的调查摸排和抓捕疑犯工作中。由于地形复杂,民警们爬山攀岭深入走访受害人和有关群众搜集线索。经过大量细致的调查摸排工作,民警很快掌握了曾经在三陵乡陈窑村青年矿打过工的刘谷春有重大嫌疑。刘谷春,外号“秃秃腕”,今年24岁,云南省盐津县普洱镇农民。他虽早已从这里离开,可连续发生盗抢婴儿案时,他都曾先后出现,说是来走亲串友。
4月15日,民警们得到情报,刘谷春又在陈窑村煤井附近出现。刑警一中队的民警们迅速出击,将其秘密抓获。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讯问,刘初步交代了其伙同钱昌宏、甘再兴等十余人多次盗抢贩卖婴儿的犯罪事实,还交代了其他十余名疑犯在邯郸火车站附近租房居住等情况。
4月16日凌晨1时30分,民警们冲进犯罪嫌疑人租住的几套民房,将正在房内睡觉的代军、陈世平、黄继成、彭第友、赵亚辉五人一举抓获。在随后的几天里,蹲坑守候的民警又将主犯钱昌宏及其姘妇丁志英抓获,缴获部分做案工具。
刑警们从钱昌宏的呼机上获得重要信息:该团伙的另两名重要成员甘再兴和严成才到曲周去取卖婴儿的赃款,要乘坐一辆红色天津大发出租车返回邯郸。他们火速赶往指定路口布控设卡,准确无误地抓获了这两名犯罪嫌疑人。
至此,12名犯罪嫌疑人已落入法网。根据交代线索,民警们布下天罗地网,不久,在某煤矿找到了涉嫌为犯罪团伙销赃的李春江。
解救被抢婴儿
案情取得重大进展。在盗抢婴儿的犯罪事实被基本查清的情况下,办案民警的精力迅速转向被盗抢婴儿的解救工作上。民警首先摸清被抢婴儿是通过几个中间人介绍卖出的。这几个中间人主要是邯郸周围几个县的农民。这天,他们采取引蛇出洞的办法,以有婴儿要卖出为名,将两名主要的人贩子宋海乐和常胜利抓捕归案。经讯问,民警掌握了宋海乐、常胜利二人伙同二道贩子、三道贩子为盗抢婴儿团伙销赃的基本事实。解救工作开始了。
4月19日,几经周折和往返颠簸,民警们终于成功地解救出第一个被该团伙盗抢的婴儿。当他们把这个才4个月大的男婴送回其父母手中时,已是次日凌晨3点钟。而他们从前一天的中午到深夜还没吃上一口饭。
一次,根据掌握的情况,民警驱车到曲周县某村去解救两名被盗抢婴儿,经多方打听,找到了一个买主的家。当时,这家大门紧闭,敲门无人回应,问左邻右舍,都说不清他们到哪里去了。民警翻墙进入院内,发现家中所有房门都上了锁,显然该买主早已是有意识地离开了。民警又找到另一家买主,这家倒有人,可是却没有发现被拐卖来的孩子。买主王某一家哭闹着阻挠民警的查找工作,不知底细的村民们也对民警进行围攻。民警一边调查婴儿的下落,一边耐心地给群众讲解有关法律政策。4个小时后,民警才找到藏匿在其邻居家的7个月大的男婴。当民警带着孩子准备出村时,王某一家又上前纠缠,几个妇女在地上哭喊着爬来滚去,抓住孩子的衣服就是不松手,阻止民警把孩子带走。夜幕快降临了,民警们终于排除阻力,带着孩子离开了村庄。
在以后几个月里,民警们连续作战,马不停蹄地到河南和河北的邢台、曲周等地,去寻找和解救那些饱尝骨肉分离的小生命。截至目前,他们已成功解救出11名被盗抢拐卖的婴儿,并使他们回到了自己父母身边。
经邯郸警方查明,自2000年6月以来,这个主要以云南籍人员为主的犯罪团伙共作案19起,盗抢贩卖婴儿17名,得赃款10万余元。涉案人员达46人,现已抓获20余人。(张文瑞、孙威、于洲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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