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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万里大押解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10月29日15:04 南方网-南方都市报

  广东省每年都有大批重刑犯被送往西部改造,担负西行押解的是武警广 东总队的官兵。10月上旬某天,笔者与这群可爱的官兵,踏上了西行的万 里长途大押解,领略着押解路上的一路艰辛,同时也记录下了这其中许多精 彩的真实故事。

  陪“方便”陪足一班哨

  2001年10月上旬某天。武警广东总队驻韶关某支队司令部宣布命 令:接上级命令,该支队100多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官兵押解一批重刑犯赴 西北某地。

  这是一次长途大押解,此次押解的全是重刑犯,数量多,跨越七省直达 西北某地近万里行程,沿途气候变化大、经过地域复杂,面对这一切,官兵 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坚定着一个信念:确保任务圆满完成,万无一失。

  押解途中解决囚犯大小便的问题,是执勤战士必须面对的一道难题。犯 人“方便”时,蹲在车厢一个不足1 平方米的卫生间,卫生间门还必须打 开,战士必须高度警戒,闻那难闻的臭味少则十几分钟,多则个把小时。笔 者在9号车厢看到,从第一个囚犯方便开始,其他的囚犯便络绎不绝要求“ 方便”。执勤战士在一旁足足闻够一班哨,而更有不愿到西北的囚犯,或者 是有绝望情绪的囚犯向干部提出无理的要求遭到拒绝后,便故意蹲在便坑上 磨时间,有的竟长达1个小时之久。对此,战士们只能耐心等待,但又必须 保持高度的警惕,时刻防止意外发生。

  专列车厢闪过一道黑影

  列车在长长的铁轨上奔驰了两天,到达湖北某站停靠下来已是凌晨1时 多了。专列需要灌水和检修,停的时间较长了一点,这时囚犯们都往窗外张 望,有点骚动了,执勤战士和司法干警严格控制着局面。

  位于专列最后一节的餐车正在搬运食品,突然一个黑影引起领班员梁干 事的注意,只见黑影在餐车徘徊了一会,瞬间不见了。领班员立即用对讲机 通知各哨位高度戒备,严查可疑人员。邹支队长得知情况后,迅速赶往现场 ,一边带领班长金磊和几名战士在后几排车厢进行搜寻,一边与值班司法干 警联系。陡然间,整列火车的气氛进入了高度紧张状态之下,但这一切却不 能让囚犯知道。经过不到一分钟的严密搜寻,终于在餐车仓库的一端查出那 “黑影”,原来,黑影是武昌车站某搬运工,抱着好奇的心理趁黑夜人多钻 到囚车,想看看而已。这时所有人员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站岗站出“铁脚板”

  在列车上执勤是一件苦差事,首当其冲的是站。每班哨兵都是站在车厢 的两端,也就是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列车在高速运行中,两端晃动得极其 利害,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位官兵都对自己严格要求,因为每一位官兵 都知道这对于囚犯们来说不仅是一种强大的威慑,更是一种无穷的榜样力量 。面对如此复杂的任务,战士持枪两脚站得一动也不动,眼睛不断地注视着 车厢内囚犯的动静。有一次列车突然急刹车,由于列车的惯性,6号哨兵小 邓第一次参加专列押解,没有经验,猛地碰了一下车门,额头起了三个大包 。而这名战士却忍着疼痛一直到下哨,而此时的他却因额头肿得利害,两眼 都快睁不开了。该车厢的所有囚犯都被战士这一惊人的举动憾服了,再也没 有一个囚犯有半点骚动。自从有了这次教训,小邓学会横跨站立,两脚既牢 固又便于执勤。战士们每班哨的时间都是2个小时,笔者问一名新战士觉得 累不累,这名来自福建的小战士笑了笑说:“刚开始有点麻木的感觉,但一 久就无所谓。我心里想着是如何看好这些犯人,没有去想那脚的事情。”

  邹支队长告诉笔者,战士每天要在火车上执勤站上八九个小时,一趟任 务下来,每个官兵的脚几乎都成了“铁脚板”一点也不奇怪。

  再渴也把水让给犯人

  列车上水贵如油。官兵们非常节约列车上的每一滴水。专列从广州始发 ,进入甘肃已经是第3天了,战士都没有洗过一次澡。灰尘特大,一班哨下 来往脸上一抹,足足有厚厚一层灰,战士们为此还开起了玩笑:“老天爷每 天都为我们做免费面膜!”

  列车上不但没有水洗澡、洗衣服,就连饮用水都要十分节约,战士每人 都带了一个水壶,就是再口渴,战士们都不敢放开喉咙喝个痛快。进入陕西 境内之后,战士的皮肤、嘴唇都干裂,每当张开嘴时,都疼痛难忍。进入黄 土高原后,列车上装的水更加宝贵。一天,车上烧的开水,战士们都没有去 打过。笔者一打听,原来专列进入黄土高原后,车上只剩下不多的水了,而 此时正有几个囚犯犯了病。战士们便主动把烧的开水让给犯人们。就这样, 战士们一直忍住到达了下一个列车停靠站为止。

  重犯被感化义务当帮教

  在条件艰苦的列车上,所有的囚犯却时刻感受着武警官兵与司法干警的 关爱与温暖。

  在整列列车上,有70%囚犯有吸烟的爱好。能抽上一根烟成为这些囚 犯的最大愿望,而指挥部早已为此作了准备。当第一餐饭过后,司法干警便 走向了车厢中间,向每一个会抽烟的囚犯发放一支烟,为了安全,司法干警 还要逐一为他们点着火。囚犯抽烟享受的时候,却是武警官兵最紧张的时候 ,一是防止火灾,二是防止有人趁机捣乱。当囚犯抽完烟后,司法干警又要 逐一将每一个烟头收集起来,并且要一个不漏。也就从第一天开始,每天的 饭后时间,成为那些囚犯最盼望的时刻。一姓刘的囚犯动情地对笔者说,人 民政府对我们这么好,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由于天气变化大,第四车厢一个30来岁的囚犯生病了,那天中午饭他 只是吃了一口就没有吃。这一细节被正在执勤的武警战士小王看到了,他立 即向指挥部作了报告。得到情况后,当指挥部领导确定是生病后,当即叫来 了随车的医务人员对其进行诊断,并用带来的最好药对其进行治疗。接下来 ,每隔一两个小时,都有医务人员到其身边问病情的变化,并为其准备了可 口的饭菜。望着这么热情的医务人员,望着嘴边可口的饭菜,这位因犯有强 奸、抢劫数罪并罚的囚犯,在这里却流下了感激的泪水。这一切也感染着整 个车厢的囚犯,所有的囚犯从此也就安份多了。更为让武警官兵和司法干警 感到惊讶的是,这位囚犯主动担当起了整个车厢的思想宣讲员,鼓励“同路 人”好好接受改造,争取早日减刑回家与家人团聚。

  10月12日,经过这漫长的万里奔袭,长长的列车开始喘着粗气,随 着列车的一声声笛鸣,列车终于停了下来,到达了目的地西北某地。站台上 ,犹如出发前一样,三人一哨,五人一班站着武警战士和司法干警。官兵们 还来不及喝口水,就逐一押着列车上的囚犯下车。当最后一个囚犯走上那长 长的站台时,所有的官兵才终于如释重负。(杨仕彬 王华平 刘光辉 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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