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5时30分许,家住华泾镇东湾一队平桥9号的杨师傅正在家门口收拾,突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从不远处的一栋两层厂房传来。杨师傅小心地走出室外,不料双腿刚刚迈出大门,头上就落下了一层密密匝匝的异物。杨师傅随手朝脸上撸了一把,那是一种黏糊糊的液体,当中还夹杂着一些指甲大小的白色纤维物质。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被液体沾上的脸颊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街坊四邻的玻璃窗纷纷震碎,弄堂、院子里洒落黏液、碎片,杨师傅突然意识到,爆炸声来自离他家百米开外的上海宏运泡化碱厂。这时,杨师傅清晰地感觉到,黏 液在脸颊上造成的是一种烧伤般的刺痛。
记者闻讯赶到,得知是上海宏运泡化碱厂车间二楼发生了锅炉爆炸。这口锅炉直径在2米以上,半个锅顶已经在爆炸中被炸飞,连覆盖在锅炉外层的石棉瓦也已全部破碎。爆炸造成的冲击波还将厂房的屋顶击穿,露出了钢筋框架。据该厂的值守人员介绍,在爆炸现场有两口锅炉,那口发生爆炸的锅炉当时正在生产。离它约1米远处还有另一口同样类型的锅炉,但目前没有投入使用,否则发生连锁爆炸的后果还要可怕。
在离爆炸车间最近的东湾一队,约有20余户居民被爆炸散落物波及。在平桥5号居民家中,主人种在院子里的花草被爆炸中的飞溅物沾上,接触部分随即发黏,茎叶低垂。居民们判断,这肯定是强碱。
晚7时05分,上海宏运泡化碱厂门前的华泾路已经被警方封锁,爆炸现场一片漆黑,消防战士正在忙碌地进行抢险,用水龙头将覆盖在地面上的白色糊状化学物质冲掉,空气中弥漫着涩涩的气味。
因爆炸形成大量碎片,附近共有数十人被送往医院急救。但现场抢险人员透露,从事故现场的环境分析,爆炸形成的碎片大部分属于轻质石棉瓦,没有大块金属物体或重质量物体飞出,伤者的病情应当不会非常严重,皮肤化学品灼伤可能是他们的主要症状。
至本报截稿时为止,警方人员还在寻找那面被炸飞的半截锅炉,目前事故原因也还在调查之中。本报记者罗剑华王杰摄影报道
锅炉爆炸以后,昨天晚上6点到8点左右,陆陆续续有被化学液体灼伤的病人赶到第六人民医院和瑞金医院,截至晚上9点,瑞金医院烫伤急症共接待了26个病人,其中有6个小孩;第六人民医院也接待了26个病人,其中男、女各13人,年龄最大的有60多岁,最小的只有五六岁。
第六人民医院当晚的值班主任高世义说,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多是当时路过工厂的行人。据了解,医院在接到病人以后,首先对病人进行了生理盐水的冲洗,然后从超市购买牛奶对身体暴露部位反复进行冲洗,最后再用3%的硼酸水进行冲洗。
高医生表示,当时热的碱水渗透得比较快,不过浓度不高,估计不会给病人留下后遗症。记者询问的部分病人表示,经过反复冲洗以后,脸上虽然火辣辣的,不过感觉已不是最初被烫伤以后的那种刺痛了,只不过感觉脸上的皮肤被撑得很紧。
由于碱水只是10%的浓度,对于病人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损害,最严重的3个病人是角膜被灼伤,不过都没有失明的危险,医院给他们处理完毕以后,他们就可以离开医院了。
瑞金医院方面,记者打听到有5个病人伤情比较严重,正在住院观察,不过院方表示,不会有人有生命危险。本报记者李建中丁志平摄影报道
“我当时刚从单位下班回来,到田里割点蔬菜,没想到天上突然飘来一阵雨,落到脖子上痒痒的,我用手去挠,结果越挠越痛!”49岁的吴先生在第六人民医院急症室将头发捋开给记者看,他的头皮已经被落下的“碱雨”烧出了许多红斑点。
吴先生当时正好低着头,烧伤得不是很严重。他跟记者说,要是事故发生在晚上八九点钟,经过的居民就不会这么多。他说,当时觉得很奇怪,这个雨怎么像刀子一样疼,像钻到皮肤里去一般。到家后他就疼得不行,叫了“的士”马上赶到第六人民医院。
39岁的乔先生的脸像喝了酒一样红。仔细看能看出他的脸是被碱水烫红的,还略微有些浮肿。他说,他的脸已经用牛奶洗了半个钟头了,但还是火辣辣地疼。
锅炉爆炸时,乔先生正骑车行进在距离锅炉车间约500米远的华泾路上,他没有听到特别的声响,只是觉得有雨点飘下来,此时他抬起了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碱水洒了他的脸。当时他就觉得很疼,但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敢用手去抹,忍着剧痛回到家里,然后用冷水冲脸,从脖子冲到头顶,越冲越痛,他忍不住疼痛赶到了第六人民医院。
乔先生站在记者面前,深蓝色的西装上已被烧出了无数个小斑点。他向记者描述自己的感受:“不是那种风油精涂在脸上的痛,而是像被开水烫伤以后的那种痛,我的嘴唇都被烧得翘起来了。”
38岁的谢小姐头发湿淋淋地淌着牛奶。她说她可能是灼伤最严重的一个。
当时她们几个小姐妹一起下班,然后她就被那阵“碱雨”烫伤了。她原本白皙的脸上,现在可以清楚地看见被碱水烫出来的一个个红斑。据医生讲,她已经被“烧”出了油脂,出现了一些黑斑。她一脸委屈地看着记者说:“当时刚刚下班,就下‘雨’了,‘雨’还特别大。”
看来,她距离那场“碱雨”的中心比较近。(本报记者李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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