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张爱玲曾说过出名要趁早。可如今,一些作家出名也太“早”了些。先是12岁的蒋方舟以一本《正在发育》让不少成年读者大跌眼镜;之后是深圳小学生毛昱出版了散文集《黑眼睛》;9岁出版第一本书的广州女孩张蒙蒙近期出版了第三部书《童年,只有一次》;8岁的高靖康出版了8万字的新童话《奇奇编西游记》;如今,又一个6岁作家“闪亮登场”。一个从未上过学的6岁孩子竟然下笔7万言,《小窦蔻流浪记》日前已赫然摆进各大书店的新书架。五六岁的娃娃都能出书,这不能不让人慨叹“后浪”的厉害。
不可否认,这些少年作家的作品有一定的可读性,但文学价值究竟有多高,却得打个问号。而让一个连自己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孩子四处签名售书,更让人感觉有些滑稽可笑。道理明摆着,一个孩子或学生的作品再成熟,还能超越成人作家的成熟?看看蒋方舟对“鱼水缠绵”的解释,再听听她的“泡妞秘笈”,除了证明她年幼的无知和学生的可笑外,似乎什么也不能说明。而窦蔻在书中摆出的大人模样,着实让人疑心是否为父母或枪手代笔而作?“我永远也不会忘记,1996年7月初我还不到两周岁的时候,爸妈就让我练习生存的本领,给我上人生的课,我也像听讲故事一样,在边玩中边学习。”这像一个4岁孩子的日记吗?如果没有他人的润色、处理,我断然不相信出自小窦蔻笔下。
“让孩子写自己的世界”,这是《小窦蔻流浪记》责编在后记中说的一句话。话虽不错,但问题是:孩子涂抹的东西是否非得出版,才能证明其独特价值呢?更何况,这样的书给同龄孩子看,恐怕看懂的不多;给大人看,感兴趣的未必有几个。如此说来,爆炒少年作家实在是一种幼稚、低劣的图书推介行为,也是一种极不负责的行为。有专家一针见血地指出,过度地炒作对未成年作者心灵健康是一种无形的戕害,它所产生的恶劣影响将漫长而持久,甚至可能影响人的一生,远远超出了当时经济效益带来的欢愉。细细思忖,的确如此。
一本书公开出版后,就意味着进入公共领域,在某种程度上起着引领、指导的作用,尤其是儿童、学生读物。按理说,出现少年作家群理应庆幸才是,可我有种担忧,过早地让不甚成熟的小作者曝光于公众之下,这对他们自身来说未必有利,一来极易使他们产生骄傲自满的心理,虚荣心随之膨胀,唯我独尊,目空一切;二来还容易导致过早地偏科、退学,韩寒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学生时代无疑是一个人全面发展的关键时期,更需正确引导。因此,给这些孩子硬戴上一顶“作家”的帽子,非但无益,还会对其成长带来不良影响和不必要的压力。我们对其既不必有过多的指责,亦不必有太多的吹捧,给他们一个健康宽松的环境,让他们从容、平淡地长大,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杨志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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