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生) 12月份,对于装修房子的业主来讲,是些既兴奋又焦虑的日子。盼望日子快快过,又祈祷日子慢慢地过。业主盼望日子过得快些,那是因为房子已经买好了,赶快装修赶快搬进去,好享受那份温馨(这个词如今给有房族说得有点肉麻了)。慢了,不去住,用一位同事的话讲,很是有一点已经结婚登了记,又不去与女人同居的滋味。但又不想过得太快,生怕装修队伍趁着自己的心思,快了拆自己的烂污。
做装修的民工们的心情倒是想快些的。他们来到大都市,做装修有个好处,就是不用去找住的地方,给哪家做,就住哪家。做一家2个月,一年做6家。待到12月份,先做木工活计,接下来做油漆,漆完,就是怀揣着一年的报酬回老家过节去的日子了。
前年,我装修房子,到12月份,民工们的长途电话明显地多了起来,许多都是从遥远的家乡打来的。有未婚妻打来的,问什么时候动身回家办喜事,有父母打来的,问什么时候带着些钱回来,家里的“谁”等着用。也有朋友打来的,问上海的找工作的行情,大有明年拔身同来的意思。我在场地,民工们会很大方地跟我说:借一下手机。我自然是答应。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他们正“整”着我的房子呢。
不过,今年12月份的10多天,上海的雨下个不停。初冬的雨,不大,也不小,似停没停,像下不下,就像个老病鬼似的,漓漓拉拉地拖着。这正是民工们油漆的时候。空气里一股潮湿,使再大的劲,也不出活,民工们蔫了。
听房屋的王姓房东说,他的墙壁已经打好了底,并上了第一遍的乳胶漆,但这个断命的雨来了。结果,潮乎乎的墙壁起皮了,不仅那个“第一遍”没完成,而且还多了一层活。要将起了皮的地方刮去,重做。主人说,我也不愿意呀,要是干了的地方与重做的地方,最后显出来颜色不一致,怎么办?我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候,曾像个祥林嫂似地盯着问:要紧么,要紧么?一个男人弄得像个软脚蟹。
作为房东,最看不得的是民工们闲着。闲着的结果,很可能是不能按工期收尾。我上面三楼的那家人家,要装修的东西多,两个月的活弄了三个月。最后,上午民工还在刷油漆什么东西,下午他就装窗帘了。因为那是12月31日了。人的思路是有惯性的,今年的活就是要在31日干完,一松手拖到第二年,心理上就放松了,反正春节前是装潢业的淡季,接不到活,房东你就等到阴历大年三十收摊吧。
照片上拿着灯的工人,就是在打磨墙壁不平整的地方。拿着烟的头,一脸无奈。每一遍油漆都得干,油漆的遍数也不能少,否则房东不答应。就算这墙壁在不下雨,但是也没有大太阳的日子里阴干了,还有干活的大头在后面:铺地板。
还要许多细活等着,装灯,装卫生洁具,装锁。从来没有这么多的正在装修房子的的房东那样,对天气这么关注。这是一个新气象,过去是只有农民对天气有若干注意的。
秋风秋雨
这十来天,雨老是下个不停,淅淅沥沥没完没了,整座城市都浸在湿漉漉的潮气中。滴滴嗒嗒的风雨,零零落落的枯叶,弄得大家都没了心情。
雨伞下卖彩票的阿姨孤零零无精打采,马路边看管脚踏车的爷叔生意泡汤望眼欲穿,弄堂口卖糖炒栗子的小贩怕风雨怕熄火还怕回潮,平日里天天去公园报到的阿爹阿娘只好躲在屋檐下活络一下酸痛的“老骨头”。碰上这么一个秋冬版“黄梅天”,谁会开心呢?我想了半天,可能也只有出租车司机能高兴,天阴落雨,司机的面色反倒是见了红润。
前几天,我们几个与远道来的一个朋友聚餐,去时没下雨,但饭局结束时风雨不断。离下一个目的地才200米,叫“差头”太奢侈。但走过去,又没带雨伞。平常我倒是风里来雨里去惯了,可那位朋友是一身“出客”行头。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如何是好?
再有就是这张照片了。这位做家庭装潢的民工,平常不看电视不看报,但最近也知道了几点钟要听天气预报。日盼太阳夜盼月亮,可窗外总是雾茫茫。涂料刷好没几天就起了“壳”,只好铲去重来。时间就是钱,但他除了怨天还能怨啥呢?肚皮里憋了一包气,结果与也是怨气一肚皮的小区门卫,一言不和就擦枪走火。拍照时,他听说再过一两天就要转晴,他的神情似乎也平静了许多。
回想起十月开APEC会议那阵子,蓝天白云,风和日丽,天色那么蓝,空气那么净,真是做人的福气。
云开雾散终有日。我想这期周刊上市时,说不定已雨过天晴。但愿我们又有了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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