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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神小打小闹落寞一隅
图／文本报记者侯恕望
左图：木版年画色彩依然；右图：棠叔沉思年画新路。
清晨，冯炳棠猛吸一口烟，坐在年画作坊的桌子旁，面前是毛笔和金粉：他正在等客人上门写春联，赚几个小钱好帮
补家计。此时此刻，在这间佛山木版年画硕果仅存的手工作坊里，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是到处都有的春联，而不是那祖传的手工
木版年画。喜气洋洋的春联，映照着年画作坊的寂寞。
佛山木版年画始于明朝永乐年间，以清朝乾隆、嘉庆至抗日战争前是全盛时期。佛山木版年画以其线条粗犷、造型简
练、色彩绚丽而闻名，而且百年不变色。它与天津杨柳青、山东潍坊、江苏苏州桃花坞的年画合称中国四大年画。到了冯炳棠
的父亲冯均早年，佛山木版年画十分兴盛，制作年画的作坊有几十家，年画畅销华南，甚至远销东南亚。冯均俨然就是当时佛
山木版年画的掌门人，“门神均”三个字是当时著名的品牌。
“门神均”以下，就只有冯炳棠继承了这门手艺，其余的两个兄弟一个做木工，一个做电器生意。棠叔的女儿去了外
国，儿子原来跟叔叔做电器批发，在1998年年画作坊成立时，他把儿子拉了回来，将祖传手艺倾囊相授。这一份的执着，
源于其父1990年逝去前抓着他的手殷殷叮嘱，一定要将这门手艺传下去。但是，没想到作坊的运营竟是这般困难。1998
年至今投入的6万多元收回无望，有时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一个客人上门。遥想当年曾年产60万对的盛况，和如今月销售额不
足600元的惨淡，棠叔唏嘘之余，愁肠百结。
左图：阿强希望重振祖业。
年画上的门神这么多年来也是经历坎坷：解放前年画鼎盛之时，佛山木版年画年产800万对，流向千家万户节日喜
庆的门户上，护平安祈安康；流向海外游子，稍解那浓浓的乡愁。到了文革期间，门神被视为四害，简直无处藏身。冯均为了
家人的平安，不得不将200多块木版劈成柴火，一点点慢慢烧掉。然而这个视木版年画为生命的民间老艺人，还是将最珍贵
的六套木版放在柴火的最下面保留了下来，然后粘好，最后得以重见天日。再往后，机印的精美便宜年画大量涌向市场，加上
人们观念的改变，门神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除了偶有海外华侨、民间艺术研究者来找寻冯家传人外，门神多数只是在作坊
中闲置。
这几年来，棠叔带着40岁时才生的儿子冯锦强，又陆续制作了十多套木版，内容仍是依循传统。儿子冯锦强的看法
有不同：应将年画注入新的元素，推动年画的变革，才会焕发新的生命力。例如年画的内容贴近现代生活，将年画印上恤衫当
成旅游纪念品；但这一些新的探索都需要钱，需要机会。他希望通过政府的帮助和支持，再运用自己做电器批发时的经验来令
年画走出一条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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