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月28日，原湖北潜江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局长周首成在二审法庭上的表现，与前几次开庭审理时的出尔反尔截然不同。

　　周首成涉嫌受贿案一波三折，到当天开庭前，他已是三次翻供。

　　这一次，周首成没请律师，自己替自己辩护。他对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并在法庭上作了悔过，表示愿意积极退赃。“拒绝指控”2001年11月23日，仙桃市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厅的被告席上，坐的是原潜江市工商局局长周首成（副处级）。他因涉嫌受贿被湖北省人民检察院汉江分院依法立案侦查终结后，依法定程序，由仙桃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被告人周首成出庭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能接受公诉人指控的犯罪事实”，他把这句话一直说到庭审终结。

　　2001年8月，湖北省人民检察院汉江分院挂牌成立几天后，第一个接到群众举报的案件是有关周首成涉嫌受贿。

　　检察院在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后分析：周首成担任潜江市工商局局长多年，一批被查处过的“铁杆兄弟”与他交往颇深，此人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

　　8月12日，潜江市检察院对犯罪嫌疑人谢某以涉嫌行贿罪、对周首成的堂兄周某以涉嫌介绍贿赂罪立案侦查，迅速获得了谢通过中间人周某向周首成行贿4.5万元的有关证据。出尔反尔汉江分院于8月14日对周首成立案侦查。周首成随即开始了“精彩”的表演。

　　8月15日，周首成被刑事拘留后，沉默不语，不愿提及问题的实质。8月16日，周趁看守人员轮班吃饭之际，对留下来值班的年轻检察官张军进行“情感联络”。几经试探后，要求张军给其外甥女带张纸条，许诺事成之后给他5000元。张军假装答应。周首成看到有“戏”，从凉鞋的夹缝里拿出一个小纸卷，展开后递给张军，纸条上写了两个电话号码和几行字，大意是要其兄周某承担责任，让自己躲过劫难。

　　周首成没有想到，他的串供意图，暴露给了检察机关。办案人员抓住时机，晓之以法、动之以情，深入细致地做周首成的思想工作。

　　挫败之后的周首成，开始交待。8月17日，周首成承认了自己三次受贿4.5万元的犯罪事实：1995年，接受谢某通过周某送的1万元人民币，让谢参加议标，承建了工商局职工宿舍楼工程。1996年，接受谢在承建步行街宿舍楼工程后，通过周某以

　　拜年名义送的5000元人民币。1997年，在局长楼承建工程前，接受谢某通过周某送的3万元人民币，并将其中1万元给了其妻姚某，后来谢承建了局长楼工程。

　　8月18日，周首成被依法执行逮捕。

　　8月24日，姚某对她已认定的1万元翻了供，辩称那是堂兄周某在其孩子读研究生时送的“情”。8月25日提审周首成，周首成全盘否认了先前的供述。

　　案件审理陷入了僵局。检察长迅速召集办案人员研究案情，决定再次突审周首成。8月29日，通过突审，周首成交待了自己翻供的真实原因是畏罪，担心自己一旦被判刑，一切都完了，认为只要自己不承认，法律就不能定罪。他亲笔写了近万字的悔罪书，请检察机关对自己的翻供给予原谅。9月6日，再次接触姚，姚也“更正”了自己的证词。

　　9月6日，依据指定管辖规定，汉江分院将案件移送仙桃市检察院起诉。

　　9月23日，仙桃市检察院将案件退回汉江分院，原因是周某在公诉人的提审中翻了供：他矢口否认给周首成送钱，声称那4万元钱是自己截留赌博输了。

　　最关键的证人证词发生了重大变化。“这其中一定有重大隐情，这个谜底只能从周某身上找到线索”。分院党组紧急碰头后，制定出了重审周某的方案。“出内奸了”10月24日，检察官和周某再次见面。相持一天后，周某缓缓开了口，交待的事实令办案人员震惊不已———出内奸了！

　　周首成被捕之后，在当地引起了强烈反响，他的朋友及亲属在为其惋惜的同时，开始寻找他落马的原因，很多人把矛头对准了介绍贿赂人周某。

　　“哥哥把弟弟害了！”这样的舆论在人群中广为流传。为了减轻周首成的罪责，周首成的家属紧急开会，商量对策。周首成的姐姐和妻子要求周某之妻袁某承认谢某给的钱并没有送出去，其姐给袁某做工作说：“只要你自己认了这笔钱，我揭房卖瓦也会还给你。”面对沉重的压力，袁某决定铤而走险。她写了一封短笺，大意是：“周某：关于你们周氏家族两兄弟的事很麻烦，你想出来，必须老二先出来，……你把那4万元担了……。”接下来的关键是怎样把纸条送到异地羁押在天门市第一看守所的周某手中。

　　这伙人多方打探，找到了天门市个体医生费某。费和天门市检察院监所科高副科长私交颇深，通过费穿针引线，袁等和高取得了联系，请高吃了一顿饭，在麻将桌上有意地输给高几百元钱，还给高送了件金盾牌衬衣。

　　在检察院呆了多年的高用原则作了“回报”，为串供尽心尽力，也极其“负责”。10月10日，他利用职务之便，第一次单独把周某提到号训室，对他说：“你家里来人了，要你把那些钱担了。”周某紧张地说：“这事蛮棘手，检察院会找我麻烦的。”高见他有顾虑，便做工作：“不要紧的，你是个体户，怕什么，到时候他们问，就说当时把钱输了……”几天后，高又一次把周某带到号训室，并把纸条给他看后撕毁。又过了几天，高在费的催促下，再次把周某提到号训室转告其家人要其翻供的意思。9月22日，周某在公诉人面前开始撒谎。回监号后，高再一次找周某，“关切”地询问了提审情况，并于当晚把翻供的事电话告知袁。从重处罚面对铁的事实，周首成百般抵赖。然而，法庭依据确凿的证据，依法作出一审判决：“周首成受贿罪成立，在受贿证据确凿的事实面前，时反时复，认罪态度不好，应从重处罚……判处其有期徒刑六年，剥夺政治权利一年。”利用职务之便，为周首成翻供提供方便的高已停职，等待的同样将是法律的处罚。

　　周首成受贿4.5万元人民币，几经反复，最终还是被正义戳穿。(本报记者黄宣传通讯员韩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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