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清明节，在这个祭奠逝者的日子里，我们想起了在过去的一年里，离开我们的老舍夫人胡絜青、民俗学家钟敬文、数学教师孙维刚、健身教练马华、喜剧作家梁左……我们在他们的墓前献上一束鲜花，点亮一支蜡烛，不仅寄托了我们浓浓的哀思，还有缅怀他们不朽的精神。

　　四月不能忘却的纪念

　　静的时候才觉得失去了他

　　这是一套普通的小三居室。记者远远地向附近居民打听，他们几乎都能准确讲出这套房间的楼层甚至门号。水泥地面，窗帘就像是随意找来搭上的一块布。这就是北京特级教师孙维刚生前的住处。

　　孙老师走后，夫人王海亭如今在这里独住，他们的儿子远在美国求学。昨天下午4时，记者赶来时，适逢王女士在接待一拨小客人，孙老师曾带过的22中初三班的10多名学生下课后，前来看看他们离去不久的老师。

　　孙老师的书房显得有些乱，墙上挂着学生们的照片，地上摆满了鲜花。王女士说，房间基本保留了孙老师在世时的原样。一个汉白玉镂空雕刻的骨灰盒放在写字台上，骨灰盒是与孙老师素不相识的一位市民怀着敬意送来的。王女士说，孙老师的骨灰留在家里，就觉得自己每天伴着他。如果哪天真的安葬了，真会感到特别失落。

　　自1月20日孙老师去世后至今，几乎每天都有媒体和孙老师的学生及与孙老师素未谋面的人造访这间小三居，王女士马不停蹄地接待着。“孙老师的去世对我的打击很大，这是我最痛苦最悲伤的时期，但也是我最忙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接待那么多对孙老师怀有敬意的人。离开孙老师的感觉不明显，只有非常静的时候才觉得失去了他。这可能就是我们夫妻的感情，他在保佑我不让我太难过。那么多人尊敬他，我为他感到骄傲。”

　　王女士还透露，一家电影制片厂已打算将孙老师的事迹搬上银幕。近一段时间，制片厂常来拜访，或带她到曾和孙老师游历过的地方搜寻记忆片段。

　　清明节前两天，东城区两千多名师生召开了“孙维刚事迹报告会”，东城区委、区政府还作出了“向孙维刚同志学习”的决定。会上，孙老师的学生孙之星站在少年宫的讲台上，双手背后，讲述着孙老师的故事：“孙老师去世后，我们班每一位同学都写了一封信为孙老师送行。是他，让‘老师’这个词如此神圣！”说到这句话时，全场掌声经久不息……

　　老舍夫人的骨灰

　　安放在画室里

　　老舍夫人胡青先生离开我们快一年了。她的骨灰至今还安放在她家中的画室里，就像她仍然在笔耕不辍地作画。舒乙先生告诉我，他一直在给母亲寻觅一个并不铺张但是别致的墓穴，打算将老舍先生的骨灰从八宝山取出来，然后与胡青先生合葬。

　　这是胡青先生走后的第一个清明节，胡先生不在北京的孙子、外孙们已纷纷打来电话，说是给祖母、外祖母磕头、献花了。舒乙要在今天拜祭母亲，在母亲的遗像前摆上北京蜜饯和苹果，然后鞠躬、默哀，再和老人聊聊天。胡先生生前酷爱菊花，她最后一幅画画的就是菊花，送给远在新加坡工作的外孙。舒乙准备了几十束红玫瑰和小白菊，让鲜花簇拥着老人。他回忆说，去年5月21日老人去世时，市民们送来的鲜花，从楼道一直摆到楼下，母亲如同乘花而去。所以，他特别写了一篇名为《花之路》的散文来追思母亲。

　　舒乙说，母亲是个“可爱”的人。她是个坚强的女性，挺过了所有的磨难并成就了自己的事业，因此，她也是具有独立意识的现代女性的典范。她的生活质量很高，在离开人世的前20天还在作画。目前，中国美术馆正在展出老人的一幅梅花图，那是她96岁高龄时的作品。

　　在这个清明节，舒乙也没有忘记其他故去的大文学家们。在现代文学馆的冰心和茅盾的雕塑下面，分别埋葬着他们的骨灰。舒乙说，那就如同是一个别致的墓地，文学馆准备了大量的红玫瑰，市民们可以免费领取一束来凭吊这两位文学家。“红色的玫瑰花簇拥着白色的大理石雕像，那是不得了的美丽。”舒乙说。

　　我们想让他“回老家”

　　“父亲的骨灰盒还安放在家里。我们在考虑他老人家‘回老家’的遗愿。”昨天，著名民俗学家、北师大教授钟敬文先生的长子、北京社科院历史所教授钟少华对记者说。

　　3月上旬，北师大及钟先生全家接回了钟先生的骨灰。但钟先生的墓地还没定下来。钟少华教授解释说，老人临终前说了两句话，即：“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想回老家。”“老家”究竟指哪里呢？钟少华说：是回广东省就行了，还是要回到广东海丰？父亲1927年离开海丰，在广州的中山大学任过教授，是不是可以把骨灰安置在广州？中山大学现在也欢迎我父亲的骨灰在那里安置。

　　钟老去世后，钟少华搜集了全国各大报刊纪念钟老的60多篇文章。谈及钟老，钟老名下18名博士生之一的康丽说：先生教会了我们心态平和，宽厚待人，“他离去了，我们时刻在怀念他。只有最亲近的人失去了，我们才会有这种感觉。”

　　昨天，钟先生的两位留学日本、俄罗斯的弟子来到钟先生的骨灰盒前献上了鲜花。钟少华说，钟老最喜欢菊花、玫瑰，学生送的花也数这两种最多。

　　跳跃的节拍告慰马华

　　在马华离开我们的第一个清明节里，所有喜欢她的人都会更加思念她。而这种思念将会在音乐和跳跃中表达。

　　昨天下午，记者在马华俱乐部同样铿锵有力的“1234”口令声中，感受着依旧嘹亮而强劲的音乐节拍，当看见学员们仍然充满活力的蹦蹦跳跳的身影时，恍若马华依然就在身边。

　　马华1985年从事健美操运动，她依据中国人的生理和心理特点，创立了“马华健身系统”。2001年9月22日凌晨，马华因白血病突发肺部感染医治无效去世，时年41岁。

　　从1991年还是高中学生时就跟着马华跳健身操的许梅告诉记者，她在花店订了一大束五颜六色、品种各异的菊花，十几个老学员已经约好在清明那天去看看她们的“良师益友”。“如果说女人像花，那么马华就是菊花，颜色多、姿态多，却又朴素平易，有着一种坚韧的美丽。”

　　俱乐部推广部经理刘文说，俱乐部没有刻意组织纪念活动，但会有不少学员自发地为马华扫墓，而更多学员会特意在清明这一天来俱乐部，在跳跃中纪念马华。因为马华把最美好的年华和健康的精神留在了这里。

　　在清明节，欢快的节拍是对马华最大的安慰。

　　一直觉得梁左在身边

　　梁左先生离开人世已经一年了，在清明节到来之际，人们又想起了这位曾给人们带来无限欢乐的影视剧作家。为了表达对梁左先生的思念，日前，记者拨通了其弟梁天的电话。

　　“我一直觉得他在身边……”梁天平静地说。据介绍，虽然梁左已经去世了，但梁天觉得在感情上两个人的距离并不遥远。目前，梁天已经搬进了梁左生前居住的房子，全力整理梁左留下的作品。为了让人们更多地分享梁左带来的快乐，梁天准备把他的遗作改成剧本或拍成电视剧，如《侦破爱情》和《有人爱没人疼》等。梁天告诉记者，今年清明节期间不计划举办纪念活动。不过，5月18日将在清西陵专门为梁左购买的墓地周围举行一个仪式——让梁左“入土为安”，届时将会邀请梁左的一些生前好友。

　　晨报记者廖厚才崔红

　　王小星杨玉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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