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妇贩人子亡命穷途
文/本报记者林洁刘海陵徐昌宇梁克毅图/本报记者陈秋明
数个人贩子,扰攘百人心!农民陈氏夫妇一朝醒来毒性偶发,顺手接应转售一个男童,自此乐而不疲,心比蛇蝎,一
连卖了九个!
九家升斗小民一朝醒来不见骨肉,顿觉五雷轰顶天晕地眩,自此寝食难安,和血带泪,一连苦撑六年
图:死期将至
人贩子监仓内挤出鳄鱼泪
死期将至期望将自己的孩子过继给别人
很难想象,狠心拆散了九个幸福家庭的人贩子陈广盛,竟会在高墙内掉下悔恨的泪!
亡命路上晚晚发噩梦
昨天,记者在陆丰市公安局看守所见到了陈广盛和他的老婆陈瑶吟。陈广盛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头发斑白,
一脸沮丧。面对高墙,想想墙外的儿女,陈广盛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行为给九个家庭造成了多大的伤害,“罪有应得”是他对自
己的总结。
因为他自己在铁窗高墙下,也真正体会到了与亲生骨肉分离的苦楚,体会到了对宝贝儿女的牵挂之情。
他用“报应”二字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六年逃亡生涯,白天总是提心吊胆,晚上常在发噩梦,到头来还是难逃
法网。”
一口气贩卖九个男孩
陈广盛1996年走上了贩人之路。当时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有点痴呆,所以想再要一个儿子,后经人介绍认识了
杨文英。杨文英很快给他带来了一个小男孩,结果这名小孩的生辰八字与陈不符,他便把这个孩子转卖给了别人,收款一万元
人民币,自己留下1000元,其余的交给了杨文英。有了第一次之后,陈一发不可收,一口气从杨文英手中接过了九个男孩
。
同年底,陈广盛得知杨文英在陆丰落入法网,并且警方正带着她到他家中解救尚未出手的两名男童后,吓得要死,便
携妻带子,逃到了广州新市镇,以卖服装为生,家中只留下一位老母。回首六年逃亡生涯,陈广盛觉得“一言难尽”,因为罪
孽感每一天都在折磨着他:“每天晚上我都发噩梦,梦到警察来抓我,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来找我,尤其是最近一两年,公安
机关经常到我家乡寻找线索,我听说后压力更大,头发很快白掉了一半。”
在罪孽感和公安机关的重压之下,陈广盛终于受不住了。去年8月他给自己所在村的干部写了一封信,交代了经他转
手的七名儿童的去向。陈广盛认为自己当时写信的动机是:“只想把事情说出去,心里会好受些。”
图:本报记者林洁(右)采访陈瑶吟。
死到临头替老婆开脱
陈广盛的老婆陈瑶吟在高墙内用泪水表达了对儿子的牵挂,“我现在每天都睡不着,眼前都是几个仔的影子,特别是
那个呆儿子,连钱都数不清,现在没一个人照顾。”
采访中,陈广盛反复强调:“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我老婆一点都不知道,与她无关。”其实这只是陈广盛的一种说
辞。据此案侦查员介绍,陈所有经手的小孩都由陈瑶吟看管、照顾,直到找到买主。陈广盛为老婆开脱的“说辞”可谓用心良
苦,他或许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因为他的孩子也需要人去照顾、关爱,他甚至问记者,“自己的孩子能不能过继
给别人”!
可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本报陆丰今晨专电)
图:人贩夫妇同处高墙下。
六年里思娇儿泣血度日夕
一母亲精神失常,一母亲扮成乞丐
死期将至儿啊,你在哪里?“孩子丢了!”六年里,两个家庭濒临崩溃,一位母亲因为思念而精神失常,另一位母亲
为了寻儿,扮成乞丐踏遍十八乡里……
六年的苦泪,六年难以磨灭的心伤。
这家从此无节日慈母思儿常恍惚
张吉夫妇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在陆丰市东海镇炎龙径仔村种地为生,过着平淡安逸的生活。可就在1996年
农历腊月初二这一天,噩梦般的日子开始了。
说到那日,老张的妻子谢满珍满脸是泪:“那天中午,我带着小儿子张应耳到大宫附近的河沟边洗衣服,4岁的儿子
调皮,跑到大宫戏台看戏去了。我洗完衣服回来,直等到戏闭场了,也不见他的踪影,我吓坏了,预感不妙,丈夫到处找也找
不着,听附近的群众说,开戏的时候似乎来了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可能把小儿子抱走了。”
夫妇俩意识到:孩子被人拐走了。虽然身边还有一儿一女,可孩子是父母心头的肉啊!儿子丢了不到一个月就过春节
了。除夕晚上,谢满珍做好了满满一桌菜,全家人合围坐好,你看我,我看你,没有哭,可面对一桌好菜,没有人动过筷子。
从此,这个家就没有了节日。身为一位母亲,谢满珍无法抑制自己的担忧:儿子在哪里?他才4岁,有没有热饭吃?
有没有人欺负他?……她每天就在这样的压力下度日。三个月不到,她的精神开始出现问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每个晚上,
她抱着儿子的枕头不放,就当搂着儿子;常常半夜醒来,告诉丈夫儿子就关在附近山上的山洞里,一定要丈夫陪她去找,一次
次上山,一次次失望……
听说很多小孩都卖到了普宁,张吉拖着病弱的身躯上路了。他也不记得自己去过几次了,反正一个月大半时间都在普
宁,一乡一乡地找,一村一村地打听,饿了吃点干粮,渴了就讨口水喝,常常睡在马路边,身上带的三五百块钱花光了。没有
路费,他就哀求司机把他捎回陆丰,每次司机听了他那可怜的述说,都免他的车钱。张吉回来筹了点钱,又继续上路了……
他说这几年,为了找儿子,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有的甚至借了五六次。4月19日,当他从专程前来的民警口
中,听说儿子找到了,发疯一样冲出家门,挨家挨户逢人便说:”我儿子找到了!我儿子找到了!”
图:本报记者刘海陵(左)采访陈广盛。
扮成乞丐寻儿去挨家挨户探消息
与张吉家一样有着相同不幸的黄木利,家住在陆丰市甲东前边村,平日以三轮摩托车搭客为生。他怎么也无法料到那
么乖巧的儿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1996年8月1日,因为家里没有电视,黄木利的三个儿女就跑到邻居家去看电视。三姐弟瞄见邻居还在吃中午饭
,就乖巧地在门外巷子里玩。
这时,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出现了,问黄木利13岁的大女儿:你们家养猪吗?大女儿说“有!”那位妇女很热情地
告诉她某个地方可以拿到很多免费的剩饭菜,让她带着小弟弟黄俊展去看看。天真的他们就跟着去了,到了龙潭村,那位妇女
拿出八角钱让小姐姐去买点东西,小姐姐接过钱走了几步,回头就不见了4岁的弟弟。
黄木利领着几十个乡邻朋友找遍附近,从中午找到半夜3时许,“儿子真是丢了!”
从此,这个家失去了平静。为了找回儿子,他放弃工作,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欠下近两万元的债务。老母亲哭得死去
活来,和媳妇一起当乞丐寻遍陆丰十八乡里,吃百家饭穿百家衣,一家一户地问……
13岁的女儿自从丢了弟弟,就没有笑过,一个小女孩经常偷偷地哭,而且主动放弃读书,要省下学费找弟弟。
“那是我的亲骨肉,我一定要找回来!哪怕就是只见一面都好呀!”
黄木利称,一直以来别无它求,只想知道孩子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每当他一看到街上和黄俊展差不多大的孩子,就
忍不住掉眼泪。“我那儿子丢之前几天还对我说,爸,我们买一台那么高的电视回来吧!”见到记者时,黄木利抹着眼泪。
(本报陆丰今晨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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