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在侦破震惊国内的靳如超爆炸案后的一个多月内，鲜为人知的是河北三名青壮年警官先后病逝在工作岗位上。“五一”节前夕，记者专程前往石家庄、邢台两地采访了两位警官令人揪心的病逝过程。据了解，忙于工作积劳成疾是警察英年病逝的重要原因。就此，有关专家认为社会应对此引起重视。警察用在一时，也要养在千日。

　　河北媒体4月22日报道说，民警英年病逝的现象频频发生。原因之一是警察工作强度大，积劳成疾。

　　2001年3月20日,年仅32岁的河北省邢台市邢台县浆水派出所长刘朝辉,在连续高强度工作27个小时后,劳累过度,牺牲在工作岗位上。同年4月23日,河北省石家庄市彭后街派出所所长赵庆祥感觉身体有病,但一直忙于“严打”,没有诊治。直到4月27日病情加重,他才在单位打点滴,4月30日病情恶化抢救无效死亡。事后医生说,如果赵庆祥及时治疗,是完全可以治好的。4月18日,河北秦皇岛市公安局巡警防暴支队防暴大队大队长田川病逝,年仅38岁。

　　-胰腺炎4天夺去32岁青春

　　2001年3月17日清晨6时，大山深处的浆水镇空气清凉。刘朝辉跟往常一样起床，刷牙洗脸，铺床叠被，穿上警服，然后拍了拍别在腰间的手枪。这些日子别人总说他脸色发黄。血压一年多前开始升高，有时达到180。可他自己觉得没什么。

　　浆水镇在河北的西边，距邢台市有70公里路程，方圆160平方公里散住着2700多人，多以采矿为生。刘朝辉两年前从邢台县公安局刑警队调到这里。2000年1月他被任命为浆水派出所所长。所里还有两位民警。一位年近60，在所里管内勤；另一位年轻民警叫孟凤敏，他是和所长一起从县局调来的。派出所还从镇上聘了4位协勤人员冀小军、程振洋、李西山和王爱逵。这时他们也都起床，正在整理各自的内务。

　　突然，镇上的一位干部急匆匆走进刘朝辉的办公室，把一份传真交到他手里。看完传真，刘朝辉把孟凤敏叫进办公室说，石家庄发生了大案，让他马上把4名协勤找来开会。刘朝辉说县局发来传真，3月16日凌晨，一个叫靳如超的人在石家庄市内连续炸毁了三处民房。他们现在必须马上到矿区去清查有没有爆炸物品流失。交待一番后，刘朝辉带两人马上开212吉普去清查10个铁矿区。孟凤敏带另两人开摩托车去清查5个重晶石矿区。

　　下午，清查完矿区后刘朝辉又赶到35公里外的将军墓。西山分局在那里开所长会。2点，刘朝辉接到县公安局指令，命令他们在元台磨设卡，盘查过往车辆和行人。刘朝辉赶紧把孟凤敏和4名协勤叫到一块说，靳如超的案子太大，必须破案。说完，他把公安部发的印有靳如超照片和身份证号码的A级通缉令，发到每个人手里。

　　6个人带着手电挤上吉普车就走。半个多小时他们就赶到了30多公里外的元台磨。这里是邢左公路上的一个丁字路口。公路往东是邢台，向西通往山西左权县，北边就是浆水镇。

　　公路上来来往往大多是运煤的卡车，不时还有轿车。他们示意每辆开过来的车停下后，先让车里的人出示身份证件。检查完后，刘朝辉都要爬到煤车上去检查，浑身都是煤灰。

　　傍晚，山里突然刮起风。风顺着山沟一路刮来呼呼作响。刘朝辉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迟钝了，两手紧拽着上衣下襟捂着肚子。他以前可从没这样过。看他难受的样子，冀小军问：“咋回事？”刘朝辉说：“没事。头痛脑热的，一挺就过去了。”

　　晚上刘朝辉走进路边的小饭馆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半张烙饼。他开始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烟。直到18日凌晨3点，孟凤敏几个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他推上吉普车睡觉。20分钟后，刘朝辉起身下车，在公路边不停地走来走去。

　　4月18日天亮后，公路上的车慢慢多了起来。上午8点，孟凤敏几个人都催刘朝辉去附近村里的诊所看看病。刘朝辉就让小冀去买了些氟哌酸，站在路边干吞了下去。

　　下午6点左右，刘朝辉头上开始不停地往下流汗，脸色变得更加黄了，手一直捂着肚子，腰弯得越来越低。孟凤敏说：“所长你放心，我们顶着，你到医院去看看”。刘朝辉说：“没事。闹肚子，正常。”孟凤敏也不再说别的，拽着刘朝辉的胳膊对程振洋使了个眼色，程从后面一使劲，两人把刘朝辉推上了吉普车。冀小军开起车就往浆水医院跑。

　　40分钟后，冀小军又开车回到元台磨告诉孟凤敏，所长逼着他赶紧回来，还说一会儿所长也回来。程振洋自己死活不走，留在医院看着所长。

　　夜里11点，有人从浆水医院打来电话说，刘朝辉非要回元台磨执行任务，谁也拖不住，也不让灌肠。还说刘朝辉不行了，让孟凤敏赶紧把刘朝辉往邢台医院送。

　　孟凤敏请来别的警察帮忙守住路口，自己带着冀小军30分钟后赶到浆水医院。一进急诊室，孟凤敏看见刘朝辉团着身子躺在病床上几乎昏迷了，喘气已经不均匀了，脸色蜡黄。床边地上吐了一大片。屋里挤着十几个人，都是听到刘朝辉病了的消息赶来的村民。见孟凤敏来了，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两位大夫悄声告诉孟凤敏，刘朝辉病得不轻，这里无法确诊，得赶紧往邢台送。孟凤敏伏下身对说刘朝辉说要把他送到邢台去。孟凤敏第一次看见刘朝辉跟她急了。刘朝辉对孟凤敏喊道：“咋回来了？知道你是干啥的？我咋交待你的？”

　　孟凤敏也不再多说，和冀小军、程振洋两人抬起刘朝辉就往外走。一出医院门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灰色的三菱轿车。这是浆水镇一位叫郭成志的人大代表，听说刘朝辉病了要急送邢台临时借来的车。说用这车送，快！一路上刘朝辉团着身子在车后座上打滚，吐绿水。车过野河桥时，刘朝辉把枪解下来交给了县局副局长赵丙辰，还一再说别把他的事告诉他家人。

　　4月19日凌晨1点多钟，已经昏迷的刘朝辉被送进了邢台市人民医院急诊室。医生初步诊断他可能是胰腺炎。这和劳累过度，吃饭没准点，饥一顿饱一顿有关。大约五六点钟的时候，刘朝辉醒过来一次，一看孟凤敏、冀小军、程振洋都在医院守着他，又急了，问他们：“你们咋还没走？干这一行到底啥重要？”孟凤敏、冀小军开车回到了元台磨。

　　4月20日上午8点，孟凤敏接到县公安局可以撤岗的指令。靳如超活动范围已确定。8点30分孟凤敏刚回到所里，就接到程振洋打来的电话：“刘所长真不行了，已经进了抢救室，你赶紧来吧。”

　　10点多钟，孟凤敏和冀小军赶到邢台人民医院时，就见急诊室的走廊里站满了人，有普通百姓、公安局领导、刘朝辉的爱人和他还上幼儿园的儿子。

　　快中午1点时，孟凤敏听见医生走来对县公安局的领导说，刘朝辉心跳血压都没了，脑部休克时间太长，胰腺炎诱发心肌炎去世了。孟凤敏的脑子一下子感觉木了，空空的。恍恍忽忽中他听见县局领导让他去向市局领导汇报刘朝辉的牺牲经过。

　　刘朝辉的爱人张连芳20日上午刚要起床时接到了电话，她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事。她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后赶到医院，才知道是刘朝辉病了。她看见刘朝辉正在输液，好像是睡着了。医生隔几分钟就给刘朝辉打一次止痛针。她没能跟丈夫说上一句话。中午刘朝辉的儿子被接到医院时，也没能见到父亲刘朝辉一面。

　　刘朝辉：男，河北邢台人，大专文化，中共党员，1986年入伍，1990年复员到邢台县公安局，1998年任浆水派出所副所长，2000年1月任所长。

　　-出血热8天强掳48岁壮年所长

　　2001年4月23日中午12点多，赵庆祥在分局开完会回家吃饭。他的家离分局很近，就在对面的三层楼里。一进门他就对爱人庞凤娥说他有点不舒服，可能有些发烧。庞凤娥看着丈夫的脸有些发红，拿体温表给他一量，37.8度。她劝丈夫下午去医院看看。赵庆祥说：“甭管了，下午还有好多事呢。”口气里透出一丝庞凤娥很少见过的烦躁。

　　48岁的赵庆祥在石家庄市当警察20多年了。先前干刑警，后来调到桥东分局彭后街派出所当所长，也有10年了。庞凤娥已经习惯丈夫的忙了。好在丈夫身体一直很好，除了有胃病胃药不断之外，别的没什么毛病。不过从2000年春节以后，庞凤娥就常听丈夫说累，说他感觉身体受不了。有一次丈夫流着泪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累。”2000年底，因为单位不景气，庞凤娥提前退休了。她琢磨着正好，一来可以多照顾一下工作繁忙的丈夫，二来也可以多照顾照顾要考大学的儿子。

　　赵庆祥不抽烟，喝了一小碗粥，一杯啤酒，穿着警服就躺下睡了。下午两点半上班，赵庆祥两点就醒了，戴上帽子就出了家门。派出所离他家大约30多分钟的路，他从来没迟到过。他对所里的民警说：“如果我迟到一次，你们就可以旷工半个月。”赵庆祥还要求民警必须穿警服上班，他说：“穿便服上班，谁知道你在办公事还是私事。”

　　赵庆祥下班回家后对庞凤娥说吃了点药，还有点嗓子痛。晚饭他喝了点面汤又回所里了。直到深夜两点左右才回家。自从2000年起，石家庄市一连发生了几起爆炸案、恐吓信案。2001年3月16日又发生了震惊全国的靳如超爆炸案，全市进行地毯式搜查。临近“五一”，从4月20日开始几乎每天夜里都要进行清查。赵庆祥也几乎每天很晚才能回家。

　　4月25日，石家庄市开公判大会。上午7点40分，赵庆祥就带着所里的民警在公判大会车辆必经的道路上执勤。从家里出来时，赵庆祥的体温已经超过了38度。他拿着报话机在公路上布岗时，脸显得特别的红。分局局长检查布岗时看见赵庆祥一头的虚汗问他是不是病了，赵庆祥说：“感冒发烧，一挺就过去了。”公判大会的车队开过去后，执勤民警可以休息一会。等公判大会开完了，车队再过来时再上岗。趁这空当，赵庆祥到附近的诊所拿了点退烧药。执勤完回所开会，赵庆祥冲晚到了三四分钟的内勤民警喊了一嗓子：“怎么这么慢？”民警以前还没见过所长为这么点儿事发火。

　　下午，赵庆祥到派出所附近的诊所去输了一次液。4月26日和27日两天，他就跑回派出所里输液了。他自己说：“这样治病工作两不误。”输液时，他坐在办公室里的床边，倚着被子。屋子里总还围着许多人。

　　一位老太太也一直站在赵庆祥办公室的门口。民警问她有啥事，她说要向派出所借点水。原来附近百姓要在派出所旁办庙会，用水不方便，就想从派出所借。民警说行。老太太非得要所长一句话。见赵庆祥向她笑挥挥手表示同意，这才说了声：“谢谢。”后离去。输完液，学过护士的女民警郝倩为赵庆祥起了针。办公室里没人了，赵庆祥对郝倩说：“我很累，想躺一会儿，你从外面关好门。”4月27日深夜，赵庆祥回家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庞凤娥给他一量体温，39度多。她赶紧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很快所里来车把赵庆祥送进了医院。28日，赵庆祥被初步诊断为出血热。29日，赵庆祥被转入传染病医院，再次诊断后确诊为出血热。这时的赵庆祥已经开始吐血，出现昏迷，浑身难受。赵庆祥这时觉得自己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不再让前来看望他的人靠近他。公安局领导赶到医院一边请求医生全力抢救，一边又请来专家会诊。赵庆祥送到医院的时间太晚了，医生们也已无力回天。30日清晨，一直守在医院的庞凤娥看丈夫总想翻身，睁眼已经很困难了，嘴一动一动的，就是说不了话。孩子来了，赵庆祥睁开了眼。庞凤娥伏在赵庆祥嘴边才能听见他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你要好好学习。”下午，庞凤娥感觉丈夫比平时肿了一圈的身体慢慢地平静下来了。晚上7点多钟，她看见一直放在丈夫身边的心脏监控器上跳动的曲线，突然猛地跳了一下，随后就变成了一条直线。

　　赵庆祥：男，中共党员，1979年当警察。1991年起任石家庄市桥东分局彭后街派出所所长。

　　-关于警察英年病逝的多方调查

　　警察是高危行业，已为公众所熟知；警察与违法者生命相搏，以血护法的凯歌频频唱响。而警察因积劳成疾，英年病逝频频发生的现象则极少见诸报端。这种现象发生的原因也就格外引人关注。

　　据记者了解，胰腺炎诱发心肌炎和出血热，分别导致刘朝辉和赵庆祥两位所长先后病逝。这两种疾病均非现代医学上的难治之症，亦非不治之症。忙于工作未能及时发现病因救治，是疾病夺去两位所长生命的一个共同原因；长年工作劳累，致使身体免疫功能降低，不能抵抗病菌侵袭，积劳成疾也是两位所长患病的一个共同之处。

　　两位所长的家里都布置得简朴、干净利索。房间里都没挂遗像。刘朝辉的爱人张连芳、赵庆祥的爱人庞凤娥都说，直到现在她们也没觉得丈夫已经病逝不在了，而是觉得丈夫还在所里工作。因为丈夫工作忙，不回家是经常的。张连芳记得刘朝辉调到浆水派出所后，一般都得20多天才回家一趟。有一次刘朝辉因血压高在家输液，呆了两三天。这是他在家里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石家庄市公安局桥东分局办公室陈益平科长介绍说，赵庆祥所在的彭后街派出所的4位所领导，每人值一天班。值班当天所领导一般都睡不了觉，第二天还要照常上班。从来没有倒休一说。2001年工作还特别多。3月16日靳如超案发。4月25日是敏感期。随后又是“五一”节日保卫。就在赵庆祥病逝之前，各级领导先后布置了缉枪，清查火险隐患等7项限期完成的工作。

　　彭后街派出所现任王所长是临时被叫来接受记者采访的。一见面这位性情豪爽的所长就说，这两天夜里警方都在搞清查。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今天早晨5点钟他才睡下，8点钟就起床了。中午回家洗了个澡，又被叫来接受采访。

　　据介绍，由于常年工作的劳累，有的地方三分之二以上的民警患有高血压、腰肌劳损、胃病。桥东分局民警组织体检时，70%的民警患有各种疾病。每年都有民警去世。而许多去世的民警年龄大都在四十七八岁。这一现象已引起该局领导的注意。

　　造成民警劳累过度有诸多方面的原因。一位警官接受采访时介绍说，他以为工作布置两条线是重要原因之一。一方面警察要完成各级公安机关下达的任务，另一方面还要完成政府部门布置的工作。如某地政府要搬迁一家市场，摊主们不乐意，但政府部门已出了告示，于是调动警察强行搬迁。与此同时，公安部也布置了工作。警察就不得不白天执行搬迁任务，晚上接着搞清查。

　　一位公安部门的领导坦言，使用警力不计成本和不讲科学，非警务工作的加入，更加重了警察的辛劳。他说，现在许多地方的警察其实已是疲惫之师。警察在业务上归公安机关领导，人员和资金归政府部门管，这就势必造成警察要应付两方面的工作。一位乡镇派出所的所长说，按规定一位管片民警应管辖800户居民，可他的所里一位管片民警要管1400户。他说，按现有的警力和布置的工作相比，民警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工作也做不完。尽管如此，据说目前正在进行的机构改革，一些地方的公安机关也在精减之列。

　　最让警方隐隐作痛的是，付出与回报的严重不平衡。据介绍，尽管国家规定警察的待遇相对高于其他国家机关，但警方人士还是以为警察的付出与回报严重不成比例。许多地方的警察甚至拿不到全部工资。据称，无论每月加多少班，桥东分局警察每人每月的加班费只有98元。粗略算下来，每位警察一年的加班费至少也需一万余元。警察们的年休假几乎很难保证，按有关规定未休的年假不能发加班费，但警察们又大多不可能补假。

　　由于经费不足，许多地方的公安部门从来没法给警察每年进行一次体检。四五年才能打一次靶。桥东分局有8位复转军人，工作半年多还没领到工资。一位几年前当上警察的大学毕业生说，参加工作时他交了几万元钱。因为当时政府部门说经费紧张，必须向他们借钱。据称某市公安机关开展“三项教育”时，基层民警反响最强烈的问题就是待遇问题。上级领导研究来研究去，最后还是被“钱”字给绊住了。据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能说清楚中国的一名警察一年到底需要多少经费。

　　另据了解，许多地方公安机关经费来源的重要一项就是“罚款”后的提成收入。但随着社会的进步，公民法制意识的提高，警察不能乱罚款，社会也不允许警察乱罚款。这一来源已受到多重限制。紧张工作的另一负面效应就是，警察们的心理上承受着极大的压力。警察们自己都不讳言现在许多警察有心理疾病。一位交通民警在纠正违章时，违章人不服推车就走。民警不能生气，不能发火。这位交警就一个劲地给违章人敬礼。事后，别的警察说，能说这位交警心理没病吗？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压力罢了。

　　还有让人揪心的就是民警的身后事。刘朝辉病逝后，家里得到了一些补助。他的儿子今年已上小学，每月能从民政部门得到180元的抚恤金。刘朝辉病逝前，他在邢台长征汽车厂工作的爱人就因工厂不景气下岗4年了。至今虽经多方努力，还是没有找到工作。最近工厂已宣布破产，她的收入更成了问题。

　　-警察要用一时也需千日养

　　如何避免警察因积劳成疾,英年病逝的现象再次发生,是一个让人揪心的问题。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是中国的一句名言。反过来讲也一样，要用兵一时，就必须养兵千日。中国政法大学刑诉法教研室主任洪道德教授，就如何“保养”警力如是说。

　　洪教授认为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人口流动量越来越大，违法活动、大要案增加，是形势发展的新特点。警力的配置，打击和防范关系的把握以及警察装备、人员素质目前都还不能适应新的形势发展的需要。这就势必造成警力不足，在社会治安防范和侦破案件两方面采用人海战术，不能有效地运用知识和技术的手段。洪教授说，如果防范工作做好了，自然可以降低发案率，也就减轻了破案的压力。如果技术装备和人员素质得到提升，自然也就可以用智力替代体力。这是警力能得到很好休养生息的一个重要方面。

　　其次洪教授以为，公安工作受公安部和各级政府的双重领导，这样的体制是不可更改的。问题也并非出在体制的设计上，关键的政府部门应从公安工作专业职责上对警力进行分工。一部分警力专门负责治安防范，另一部分警力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侦破。如果不加划分，什么事情都大家一起做，势必造成两部分警力都得不到休养的机会。

　　关于警察经费不足问题，洪教授以为这也应该划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生活方面，另一方面是办案经费的保障。在生活方面，警察应该看到国家给警察的待遇相对高于其他公务员，不应要求与国力不相适应的待遇水平，更不应企盼“高薪养廉”。在办案经费的保障上，洪教授认为算出一个警察办案经费需要多少钱的方法是不科学的。因为没有人能预测一年会不会发案，会发多少案。科学的方法应该是用法律的形式设计好办案程序和标准。只要警察是按法律规定的办案程序和标准进行的，政府就应当保证办案经费。

　　-文/本报记者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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