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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陈少波
悲浪翻滚，台海呜咽。到28日凌晨3点半，震惊海峡两岸的“华航”空难已过去整整60小时。在这60小时里，从澎湖到台北，从香港到北京，从广西到福建，悲情弥漫。血浓于水的骨肉情高于一切，燃眉之急是救人，是帮助罹难者的家属。搜救、善后工作在两岸之间默契地展开
搜救工作异常艰难
截至记者发稿时，台湾方面对“5·25”“华航”空难的搜救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只找到82具遗体。根据现场的恶劣情况和专家对飞机失事原因的分析，机上其他人员生还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
据悉，台湾方面昨天出动4000多名军方人员到出事海域搜寻、打捞罹难者遗体，但全天仅打捞起两具遗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家属们非常不满，心急如焚甚至一度情绪激动。台湾有关方面只能反复承诺尽快寻获所有罹难者遗体。
遗体辨认工作也在紧张进行。被捞起的82具遗体中，已有64具被确认身份，男性27人、女性37人。其中18具通过指纹辨认，12人经DNA比对确认，另外则由亲属指认。台湾“刑事局”透露，已经陆续获得罹难者以及家属的检体400多件，目前正全力进行比对。随着时间的推移，找到罹难者完整遗体的可能性越来越小，未来辨认身份将越来越依赖DNA鉴定。
哀戚之情令人窒息
空难发生后，澎湖马公的“空军基地”设置了临时灵堂与家属休息服务中心，罹难者家属在这里苦苦等候亲人的消息。
风光旖旎的澎湖笼罩在哀戚之中，痛哭声、诵经声、哀乐声和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响成一片，保存遗体的冰柜和棺木摆满草坪，灵堂内、海堤边，处处悲声，人人泪眼，成为“伤心之岛”。
在家属的要求下，“华航”用货机把罹难者的遗体陆续运回台北。26日，他们先送回6具遗体，昨日又用3架货机运回36具遗体，今天还有一批罹难者遗体将被送至台北。台湾有关方面今天还安排部分家属到出事海域拜祭。
大陆船只参与搜救
空难发生次日，台湾的搜救人员发现部分遗体与机体残骸随着海流漂过海峡中线。在这种情况下，台湾“行政院长”游锡26日上午要求“陆委会主委”蔡英文尽快与大陆取得联系，请大陆方面派遣搜救人员协助搜救。
一直密切关注对岸搜救行动的祖国大陆海上搜救中心，接到讯息后立即展开大规模搜救行动。26日下午3时许，交通部上海救捞局所属专业救助大马力拖轮9000匹马力的“华意”轮、2640匹马力的“沪救12”轮，分别从厦门和平潭县海域出发，前往台湾海峡中心线以西的空难事故水域附近。当晚8时50分抵达现场后，他们立即开展紧张的搜救工作。
昨天上午，一艘大陆搜救船在海峡中线处找到一具男性罹难者遗体，并于当天下午交给台湾“海巡署”，对方随后将遗体运回澎湖马公。截至昨日下午5时，“沪救12号”已在现场打捞出5块飞机残骸，并转交台湾有关方面。
上海救捞局厦门救助站的蔡伦介绍说，上海救捞局厦门公司专门负责台湾海峡附近的有关救助打捞工作，在福州和厦门各有一个救助站，经常救助台湾船只脱险。在此次任务中，上海救捞局还派出了救捞专家随队作业，整个救助打捞队由24人组成。
在整个行动中，尽管洋流不断变化，祖国大陆的船只始终没有超越海峡中线。而据台湾媒体报道，台湾“海军”船舰曾一度越过中线进行搜救，而祖国大陆则以救人为重，保持默契，并没有“特殊的拒绝反应”。
昨日傍晚，台湾海基会专门致函海协会，对大陆方面的全力协助表达谢意。
首批大陆家属抵台
在协助搜救工作的同时，祖国大陆有关部门全力协助罹难者的亲属赶赴台湾处理善后。在这次空难中，共有9名大陆乘客不幸罹难。他们的亲属以及罹难台湾同胞的大陆亲人，立即成为海峡两岸各界关注的焦点之一。
海协会秘书长李亚飞昨天下午透露，收到大陆罹难者名单后，国台办、海协会、有关地方台办及公安部门立即连夜寻找并通知罹难者家属，确定赴台家属名单，为他们尽快赴台提供一切方便。大陆罹难者家属在有关地方台办协助下，以最快的方式办理了出境手续，陆续前往台湾处理善后。昨日下午2点30分，福建遇难者林少清的父亲、哥哥和姐姐，从福州长乐机场搭乘飞机经香港前往台湾奔丧。同一天，罹难的台湾居民陈秋才之妻、厦门市民陈巧玲和她的父亲陈阿章，从厦门机场乘飞机经香港前往台湾奔丧。昨日晚上，台湾“中央社”从台北机场发出消息说，他们已搭乘“华航”612次班机抵台，而海基会的有关人员也到机场协助。福建省另外一名遇难者叶乌命的17岁女儿叶贵云和15岁儿子叶阁喜，于今天上午乘飞机经香港转机到台湾。
另外，已经证实有6名香港同胞在这次空难中罹难，包括香港特区政府工务局局长李承仕的次子李宗傲。他本身也是“华航”的职员。来自台湾的香港机场管理局行政总监彭定中，则在这次空难中痛失弟弟彭定昆。李承仕和彭定中都已在澎湖处理亲人后事。
“黑匣子”仍不见踪影
有关飞机失事的原因曾经众说纷纭，在排除了所谓“导弹说”、“流星说”、“恐怖袭击说”之后，目前依然无令人信服的论断，因为最关键的“黑匣子”———两个飞行记录器依然藏身于茫茫大海。
在空难的第二天(26日)，一度传出消息指称接收到类似“黑匣子”信号。但昨日早上调查人员到达该水域时，却发现信号已经消失。
失事飞机的残骸只是零零散散地被捞上岸，大约只有机身的1／8，至今尚未找到大型的机舱残骸。据认为，这些大型残骸很可能已沉入海底。
美国波音飞机公司的调查人员已于昨天抵达台北，美国联邦民航局和运输安全局的两位事故分析专家也将到台湾协助调查空难原因。
媒体痛斥“台独”分子
“如果不是有异于常人的黑色幽默，那些‘立委’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要把‘华航’列为‘台湾正名运动’的目标。”昨天的台湾《中国时报》署名评论文章，一上来就直批那些没有血性的“台独”分子。这篇题为《谁谋杀了华航》的评论指出，真凶正是这些台湾的“政治黑手”。
引人注意的是，港台多家报纸指出，台湾当局迟迟不实现“三通”，是造成这次空难的深层原因。台湾《联合报》昨天的社论严厉批评台湾当局，指出乘客们死在这种因政治因素而被迫平白多出来的旅程上，尤其冤枉。社论最后痛心地说：“另日‘三通’直航之时，勿忘告祭这次空难死者；届时，不去香港的就不必白飞这段冤枉路了！”
愿人为的阻障尽早消除，愿“旧的伤痛还未平复，新的悲剧又发生”老路不再重复。
(本报香港5月28日电)
《人民日报.华东新闻》(2002年05月29日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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