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蝗虫的大发生年,也是1985年以来蝗灾最严重的一年。”昨天,站在天津大港区独流减河河畔上,天津市大港区植保站站长谢志庚告诉记者。他的脚下到处是密密麻麻涌动的蝗虫,进入6月份,我国山东、河北、天津等14个省、直辖市发生大面积蝗灾,仅天津大港区内已经有35万亩土地发生蝗灾,有蝗区县占到天津市区县的一半以上,其中情况最严重的天津大港区每平方米的蝗虫密度最多达到4000到5000头,聚拢到地面上有20厘米厚。
千头万头压枝低
泥泞的乡间小路两旁是茂密的芦苇丛,这个地区属于传统的泄洪道,野生芦苇一望无际,远远地,可以看到苇丛里点缀着大片的褐斑,还在车上,大港区植保站站长谢志庚就指着那些大斑点说,那就是成堆的蝗虫。汽车驶过的地方,惊起伏在草根上的蝗虫,就像平地上溅起了褐色浪花。车停了,满地蝗虫一下子扑入眼帘,这种学名称做东亚飞蝗的蝗虫外形上看是“典型的关公脸、黑背、红马褂”,已经有十几年战蝗经验的吴福海形象地说。
一时间,满地涌动的蝗虫让人没有立足之地,更让人不由得产生麻痒的感觉。蝗虫对声音特别敏感,听到响动,抱成一团的蝗虫就会立刻四散奔逃。不一会儿,成千上万只蝗虫又会以卷土重来之势重新集聚起来,浩浩荡荡扑向绿色。要不是昨天刮着六七级大风,可以清晰地听到蝗虫爬行时的刷刷声。
蝗虫的习性是傍晚时分上草进食,一整夜都在吃东西,白天太阳出来就在草根和地面活动,因此最恐怖的情形往往发生在早晨,常常可以看到成千上万只蝗虫抱成一个直径几十厘米的大团,放眼望去,数不清的蝗虫团在地上滚动,令人生畏。太阳出来前,很多芦苇看上去都像果实累累的高粱,那是蝗虫一只压一只地附在上面,芦苇被压弯了腰,甚至被成片地压倒。蝗虫一下草,原来趴过的芦苇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杆。
中午时分记者看到,大部分蝗虫正在地面活动,但河边还是有不少芦苇被压向水面,河里也有不少蝗虫在争先恐后地泅水,整个路面上覆盖着几厘米厚的蝗虫,像一条蠢蠢欲动的河流。谢站长说,这种昆虫生命力和繁殖力都异常顽强,由于这两天的飞机喷药效果受到大风的影响,绝大部分的蝗虫都没死掉,一旦出现静风条件,飞机还要进行复喷。
保证不会危及北京
当地有民谣说“蝗虫上天,县长坐监”,天津市植保总站站长栗振华先生告诉记者,蝗虫防治最基本的工作就是防止蝗虫上天,把蝗虫限制和消灭在孳生地,保证蝗虫不向外围扩散。蝗虫的发育经过6个龄期,整个发育期大约是一个月。杀灭蝗虫最好的时机就是3龄盛期。蜕完第5次皮的蝗虫等翅膀一干就可以上天,甚至能飞到几百公里以外的农田里为非作歹。
据介绍,今年仅在天津地区的防蝗面积就有80多万亩,已经出土的蝗虫目前已经达到40万亩,大部分已经快到5龄期,目前蝗虫的平均密度已经达到每平方米1000头,由于今年蝗虫的出土时间参差不齐,现在又赶上雨后,估计又有一批新的蝗虫要出土,防蝗任务更加艰巨,不但要防前更要断后。
连日来由于风力过大,不利于飞机喷药。今年的严峻形势已经引起各级领导重视,农业部蝗灾指挥部总指挥刘坚刚刚视察了大港区现场,各级植保单位都已经成立防蝗指挥部和防蝗检测网络。进入6月以来,每天防蝗治蝗的最新情况都要向上逐级汇报。
抬头看着依旧大风肆虐的天空,谢站长有点忧心忡忡,这样的高温天气很有利于蝗虫发育,再有一周,大部分蝗虫就要上天了,如果今天还是大风天气,飞机不能出动,只能采用人工喷药。现在,整个植保站只留下两个女同志,一个做饭,一个接电话,其余的人员已经悉数上场,并要求所有的人都要独当一面,开车、修机器、喷药,天快黑的时候,现场要留观察蝗情,第二天还要赶早趁着蝗虫比较集中时赶紧喷药。为此,植保站的工作人员常常早晨3时就要起床准备灭蝗,晚上10时之前根本回不了家。
所幸蝗灾主要发生在泄洪道、农场和撂荒农田,如果保证蝗虫不上天,不会对远近农田造成危害。1999年以来,防蝗应急部队已经实现专业化和人员固定化,有土专家美誉的吴福海笑着说:“只要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蝗虫上天,不会危害天津,更不会危害北京。”
蝗虫肆虐两大原因
为何今年成了蝗灾大发生年,专家分析原因有二:一是去年的残蝗基数大,高达45万头,直接影响到今年的蝗灾情况,国家要求的防蝗杀灭率为95%,也就是将蝗虫控制在每平方米两头以下。但一只成熟母蝗虫的产卵能力在70到120粒之间,每年能产两次卵。再加上大港区已经是有几百年历史的老蝗区,历史原因也促成了今年的蝗虫大发生。
其二,今年的气候条件特别适宜蝗虫出土。原来一般在5月14日左右出土的夏蝗今年在4月17日已经出土。“涝了收蛤蟆,旱了收蚂蚱”,蝗虫喜欢在相对湿润的地方产卵,水来产卵,水退出土,当河道、水库、泄洪道等地方的水一旦退去,就有无数的蝗虫破土而出。由于天津已经是多年干旱,再加上去年的暖冬特别适合蝗蝻的发育,虫卵的越冬死亡率很低,造成今年蝗虫爆发式的出土。
北京鸭是灭蝗高手
目前我国的防治蝗虫技术还停留在应急防治上,飞机洒药虽然有杀虫率高、作业面积大的优点,但飞机洒药成本高,而且以化学防治为主的防治方式只能应一时之需,不能保证彻底地实现蝗区改造。谢站长说,他们正在积极摸索生物防蝗措施,蜘蛛、蚂蚁等蝗虫天敌都试图引进。去年他们曾用鸭子灭蝗取得了很好的效果,2000只“北京白”鸭子把4000亩土地里的蝗虫吃得干干净净。但是,靠着天敌只能吃低密度的蝗虫,主要用于蝗灾的小发生年。
目前,大港植保站已经和中科院遥感所合作对蝗情展开卫星监测,最近,农业部又在大港区植保站新设了渤海湾蝗虫生物技术防治实验研究中心,正在研究通过微孢子感染和绿僵菌感染来控制蝗虫数量。
广东人餐桌上的一道美味—“炸飞虾”其实就是炸蝗虫,谢站长说变害为利当然是件好事,但那些蝗虫都是在密封条件下人工饲养的,而此时此刻,他们眼前的蝗虫不是什么美味只是害虫,目前的想法也只有一个—消灭,先将蝗虫控制在国家防虫指标以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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