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天主教爱国会主席、北京教区主教傅铁山(左二)在颂经祝福发终身愿的修女。 新华社图片) 68岁的英木兰终身修女(左)在大礼弥撒上。 新华社图片
“英木兰修女,你愿意永远更亲密地与主结合吗?”身着绿色长袍、头戴高冠的中国天主教爱国会主席、北京教区主教傅铁山朗声叩问。他的神态在刹那间显露出了无比的威猛庄严,而身后的耶稣像在香烟中仿佛摇动着升腾了起来。
“我愿意!”身着素色天主教会服的英木兰像羔羊一样跪在祭台上,满面是泪,不迭地应声作答。一支扩音话筒伸向了她的面前,使她的声音传遍全场。在教堂门口,两台大屏 幕彩色电视机把实况转播给更多的教友。
这是周日在北京西什库教堂上演的一幕。这天,中国首都大雨瓢泼,但没有阻碍上千名情绪激动的教友汇聚到这座北京最大的教堂,来祝福这半个世纪未曾有过的历史性时刻。
不同寻常的重大仪式
包括英木兰在内的6位天主教圣若瑟修女院的修女,在大礼弥撒上发出的是最为神圣的永愿——把自己永远献给基督,终身侍奉教会。这被认为是修女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她们不但是有着130年历史的天主教北京教区圣若瑟修女会的第三批终身修女,更是新中国成立后北京教会培养出的第一批终身修女。这自然引起了众多的关注。
发永愿是修女们的特殊仪轨。她们在刚开始做修女时,首先要发效忠基督的暂愿,即一年愿,以后又要连续发一年暂愿、三年愿和五年愿。在此期间,发的愿可以随时解除,修女也可以离开修会。但一旦发了永愿,便意味着和基督永远“结婚”了。
天主教北京教区圣若瑟修女会,是1872年由一名法国神甫和三名中国修女在北京创立的。十年动乱期间,中国正常的宗教活动受到破坏,修女也被遣散,根本谈不上任何发愿行为。改革开放后,宗教信仰自由重新得到保障,圣若瑟修女会也在1986年得以恢复,现有修女40多位。她们都把与主的永远“结合”视为毕生最大心愿。
这件事对于北京和中国都有着不寻常的意义,被认为是宗教信仰自由宽松的表证。记者看到,神采奕奕的教友们早早便冒雨来到了教堂,有的忙着散发宣传品。在仪式上,教堂过道里都站着教徒,楼上也坐满了人,其中有一半是年轻人,甚至有几岁的小孩子。教徒中女性占了一半。他们整齐地唱着圣歌,营造出一种惊天动地的震撼。在发愿的整个过程中,都有照相机频频闪光。
在《婚礼进行曲》中完成与主的“结合”
仪式是在《婚礼进行曲》中进行的,6位修女列队走进教堂。在她们的身前身后,缓慢地行进着排成长列的神甫队伍,有的老神甫已是双鬓斑白了,脸膛上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每个人都着装肃穆,很少说话。
这6位修女或神情凝重,或笑容难抑,有的略显紧张和羞涩。这时,傅铁山主教庄重地向全场人说:“我们知道,世俗的女子到了出嫁年龄便要定终身,而今天,便是这6位姊妹向主定终身、献终身的神圣时刻了。她们来自平凡的家庭,经历了精神和物质的种种困苦和考验,现在做出了坚定的回答,为福音作了活生生的验证。”
一系列仪式让不熟悉天主教程式的人们眼花缭乱:主祭、共祭、辅祭、修女行礼致敬、念忏悔词、洒圣水礼、唱光荣颂、念集祷经、行圣言礼。一切都完全按照西方宗教的仪轨来进行。
随后,修女们在耶稣像前发愿:“我们要求能在圣若瑟修女会内按照福音方式追随基督,终身不渝。……我们已经在修会团体中学习了完全奉献于主的生活。”
她们逐一卧伏在祭台上,身体被覆盖上一面紫色的、有着白色十字架的大幕布。她们站起身来时,已是泪流满面了。
管风琴的乐声、唱经班的咏唱和神甫的福音如海潮起伏,把仪式推向高潮。神甫和其他修女们逐一上前,与发愿的修女握手、拥抱,一些人泪水涟涟,一些人笑容满面。有的人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修女们像要久别一样,互相整理冠巾和衣带,教堂内掌声大作。
修女们发愿后,领受了终身圣愿的标志——戒指,并将进堂时头上的花冠换成茨冠——基督耶稣受难时戴的冠项。
傅铁山主教在修女发愿后表示,中国只有一个天主教会,和世界各国天主教一样,同属一个信仰。修女发愿的仪式完全按照天下教徒共同遵循的仪轨进行。中国完全可以独立自主办好教会。
基督福音于13世纪传入北京。过去20多年来,天主教进入了快速发展期。目前,中国天主教会有110个教区,教徒近500万,开放教堂、会所5000处。中国天主教每年有5万余人领洗。
终于成为了基督的“新娘”
37岁的张金华是发愿修女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她对记者说:“我是1986年9月开始做修女的,之后我发的是随时可以解除的暂愿。而今天发终生愿,意味着成为了基督的‘新娘’,我将终身服务教会。”
张金华介绍,修女们主要学的功课有天主教要理课、圣经课、英文课、国语课,还有时事政治课、刺绣和体育。帮助赈灾、救济贫困失学儿童、到医院、养老院从事无偿服务工作,这些也都是修女们日常从事的活动。
如今,张金华白天在天主教会办的报纸《天光》当编辑,清晨和黄昏她都要在教堂中做祷告。
据了解,修女们的生活很有规律:早上5点起床,随后进教堂作默想、望弥撒、出堂、吃早餐,8点上课或在外边工作、学习;在修会的修女,11:30再进教堂做私省察,念三钟经。下午2点到5点上课。晚饭前还要做晚课,念三钟经,电视只看新闻联播;随后是晚自习,8点半进堂做公省察,念第2天的默想题目,9点出堂熄灯休息。”
英木兰修女是英若诚的堂妹
68岁的英木兰修女是发愿者中最年长的一位,也是发愿者中最具传奇色彩的人。她的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中国古代替父从军驰骋战场的传奇女性花木兰。而英木兰的传奇在于,她是从浓厚的东方文化背景下成为天主教修女的少数中国女性之一。
她1933年9月出生于北京的一个天主教世家,她的祖父是晚清的一名崇尚西方文化的知识分子。在她的家族中,与她一样在教会学校中长大的堂兄英若诚,曾于1986年担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副部长。
英木兰出生8天后,就在天主教西什库教堂受洗。从小在教会办的慈幼院中长大的英木兰,少年时代进了教会的辅仁女中,16岁进了教会办的学校--上海震旦大学学医。50年代,这位虔诚的天主教徒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生。
她告诉记者,与中国天主教的发展有过曲折一样,从1958年到1978年“文革”结束,英木兰在这20年中曾受到种种磨难:被勒令停止医生工作;到农村从事繁重体力劳动;不允许公开表达宗教信仰和从事宗教活动……
“过去的一切我都看作是主对我的考验。”英木兰十分平和地说,“我能在晚年得到教会的蒙招,感到非常幸福。”
1984年,英木兰来到刚刚恢复不久的天主教北京教区在教会帮助重新启动修女会工作。而真正成为修女,是1992年,在河北省唐山天主教教会,她身披雪白会袍、头戴花环走出了作为修女的第一步——发初愿。“后来,又经过发1年愿、3年愿和5年愿,今天终于得以发终身愿。”英木兰兴奋地说。
英木兰说:“耶稣说过:我是葡萄树,教会就是树上的枝条,只有枝结出果实才是好树。我们6位修女已成为圣若瑟修女会新的根基,今后修会必将发展成为果实累累的修会。”
对于修会的未来,英木兰说,“我们几个姐妹想慢慢地把修女的精神恢复起来。如统一着装,把日常工作同祈祷、读书等结合起来。同时,修女还要不断学习新知识,不断与现实社会相适应,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把上帝的福传工作发扬光大。” 燕子 煦京 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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