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幸福的一家人︵后排右一为林礼清
8月17日清晨,闽清山城的雾还没有散去,林礼清的哥哥林礼宜和他的叔叔踩着石阶一步步向车站走去,他们要到福州乘当日10时的火车到北京大学。
林礼清的父亲林诗和伫立在石阶上久久不愿离去,等到去福州的车从山脚下经过,他才迈动脚步挪回自己的家。他说,多少次送别儿子林礼清,都是满怀希望,最后的一次是上个月8日。儿子7月2日回来,8日就走,非常匆忙。父亲说,现在读大学四年级了,毕业就回 来工作。儿子说,北京大学已经保送他读研究生,他想再读3年。父亲没说什么,默默地送走儿子,然后回家擦一擦电话,等待儿子的音讯。
昨日,他又习惯性轻轻擦一擦电话,但他知道儿子礼清的电话再也不能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昨日,记者到林礼清家采访时,父亲林诗和默默地坐在大厅的床上落泪。而林礼清的母亲自从听到二儿子的消息后,病倒了。
搬家,为了儿子的学习
林礼清的家很简陋,他现在家在闽清城关的南山上,上山要爬200多级石阶。礼清的父亲说,搬到这个家,也是为了儿子读书。他们原来的家在浔江镇的安岭村。在礼清和哥哥礼宜考入闽清一中后,为了照顾好两个儿子,举家迁到闽清城关。1993年,借钱买下别人遗留的旧房子。林礼清的父母则到邻近乡镇的瓷厂做工,供孩子读书。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林父说,他很佩服儿子的耐力,会吃苦。读小学时,儿子就爱锻炼,他个子很小,读大学时也才长到1.63米。可是小学组织登山时,别人家的孩子气都喘不过来,他第一个爬到山顶。到了闽清城关,儿子每天早晨都坚持跑步,冬天风很冷,儿子还是早上5时多就起床,然后到学校操场里跑步,再回家吃早饭。到高三毕业班了,儿子仍然坚持跑步。学习方面,老师表扬他脑筋灵活,理解力强,效率高,老师讲过一遍,他就记住了。所以尽管当初刚进一中时,林礼清由于基础差而排在年段第43名,但由于天赋和努力,很快就进到了第一名的位置,并把这一成绩保留到1998年,并在当年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了北大。
电话,奢侈的愿望
读北大的时候,林家还没有装上电话,费用太高了,两个儿子读大学(哥哥林礼宜在厦大),一年要开销1万多元,哪有余钱装电话。林父林母两人还远赴山东做工,第三个儿子林礼希也只好辍学了。父母非常思念孩子,可是他们舍不得花钱乘车到北京去看望,于是儿子的信成了他们最大的希望。
2000年左右,他们回到了闽清,才装上了电话,于是聆听儿子的声音成了他们最大的愿望。可是儿子怕花钱打长途,两个星期左右才报一次平安,简单聊一些家常。10多分钟很快过去了,父母还意犹未尽。于是电话结束后,两口子就拿起儿子的照片端详,久久不愿放下。
儿子参加山鹰社,父母并不知道,只听说他有参加登山队,每年暑假出去搞社会实践,去了新疆等地方。他们以为登山就是像闽清那样的山,哪知道是雪山。儿子去西藏也没有告诉家人,只是9日到了北京后给家里打了电话。哪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电话。
在林家,现在只能找到林礼清写给弟弟的一封信,也是惟一的一封信,也许从信中你能认识礼清的思想点滴。他说:“我现在在北大,虽然我在闽清是第一名,但到了这里就是一个十足的差生,学习比我好的有无数,在这种情况下,你说我是应该勤奋学习跟他们比一比呢,还是放松自己,不勤奋,认定自己比他们差呢?而事实上现在我在班里也能排个十名左右,这证明如果我勤奋学习,并不一定就比其他人差,你说是吗?现在我在北大,一切都还好!最近还参加了一些学生社团,偶尔还去野外登山,也经常去跑步,虽然很累,自我感觉却颇为良好,毕竟锻炼好身体终身受益。”
本报记者黄义伟肖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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