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亚农业出事后，“中国第二富翁”杨斌的资产来源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在上市公司方面，2001年9月底欧亚农业的总市值约为40亿港元，当时任董事局主席的杨斌通过其全资拥有的在毛里求斯注册的Wise Capital Investments Limited公司持有欧亚农业72.3%股权，市值约为29亿港元。而关于其拥有的土地价值方面，胡润表示是据有关人士告诉他的价格所做的统计，估计约为40亿元人民币左右。

　　由此我们可以按时间先后，大概勾勒出杨斌个人资产的积累过程。

　　1992～1998:实业投资及回报

　　据有关资料介绍，杨斌1989年入籍荷兰并开始经商，1990年注册了“欧亚国际贸易公司”。当时东欧酝酿巨变，杨斌抢先进入波兰投资服装业。由于中国轻工业品的价廉物美大受波兰欢迎，“短短两年内杨斌就赚了2000万美元”。

　　1994年杨斌回国后开始农业投资。1994年，他收购了荷兰一家温室工厂，又收购了已有70年历史的荷兰最大的冷藏企业，成立了“欧亚花卉公司”。这一年他回到中国，策划了一次荷兰进口郁金香全国巡回展。据知情人士介绍，杨斌在这一阶段的赢利主要通过向国内进口温室设备获得的，而这些温室设备的购买者也并非杨斌所说的“中国农民”，而是典型的“政府购买”——即在农业新项目推广过程中，由有关部门指定购买其产品。

　　在这一阶段杨斌所积累的财富数额无法具体统计，但从其后杨斌在资本市场上的运作过程可以看出，其资本实力依然有限。至1997年，杨斌苦于公司外资身份，难以在国内进行融资和发展，开始研究在国内A股市场“买壳上市”的可能性。就在此时，他遇上了广州从化“英豪学校”的创始人陈忠联，杨斌也由此开始了从“实业家”向“资本家”的转型。

　　四川欧亚农业:2亿元的“账面回报”

　　杨斌与陈忠联在A股市场上看上的“壳”是“广华化纤”(600672)。这家位于四川广汉的企业成立于1987年3月，1989年完成股份制改造后，1993年作为“有历史遗留问题”的公司在上交所上市，1995年后由于化纤市场萎缩和公司管理不善等原因，公司盈利能力大幅下滑，并形成了大量劣质资产。

　　在这种情况下，杨斌及其合作者开始了一场不算复杂的“买壳游戏”:先由“广华化纤”出资收购杨斌旗下的“大连欧亚花卉有限公司”股权和“固安欧亚天惠花卉有限公司”股权，“广华化纤”再分别与陈忠联与杨斌合资组建“从化英豪威斯必得有限公司”和“广汉欧亚花卉有限公司”，最后再由陈忠联与杨斌合作投资的“从化市博大”和“英迈尔实业”一次性受让“四川省国有资产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等三家公司持有的“广华化纤”法人股5202.487万股，转让价为每股2元，涉资1.04亿元。

　　1998年10月17日，“广华化纤”更名为“四川欧亚农业股份有限公司”。杨斌因为外籍身份，只在公司中任董事，但当时已是“广华化纤”实际大股东。陈忠联是董事长、总经理。随后，公司旗下的“广汉欧亚”投资引进荷兰花卉、蔬菜等高科技农业项目，连续亏损的“广华化纤”也由此成为当时证券市场上“收购重组的楷模”。

　　1999年10月12日，“欧亚农业”公告更名为“英豪科教”，主业由农业花卉转为教育产业投资。11月23日董事会通过杨斌辞去董事的职务。据说这是因为杨斌设计的花卉、蔬菜大农业概念并没有被有关方面接受，“荷兰村”项目也没有被董事会通过，而据杨斌自己透露，他这次退出的股份值2亿元，账面上他“获得的回报超过2倍”。

　　杨斌在退出A股市场的同时，也在国内多个城市收缩产业战线。在此之前，他在沈阳、大连、成都、江苏、广东等地建了大型温室、冷库和六大农业基地，但他的搭档阎闯极力反对这种快速扩张，于是杨斌1999年卖出了多个城市的公司，包括温室、冷藏企业，不断回收现金，把发展的重点集中在他1998年看中的沈阳西北郊小韩屯。

　　香港上市:百慕大的“秘密”

　　2001年7月19日，在香港工商东亚、里昂证券等8家券商和投资机构的保荐下，欧亚农业在香港主板上市。公开发行价为1.48元港币，首次发行46000万股，共筹资近7亿港元。而杨斌所持有的12亿股股权市值也接近18亿元，随着其后数月欧亚农业股价的上涨，杨斌所持有的上市公司总市值一度接近33.6亿(以股价最高时每股2.8元计算)。

　　综合有关资料，可以大概归纳出欧亚农业在香港上市过程中的操作，这一系列操作按时间顺序如下:

　　1998年，杨斌在沈阳西北部郊区小韩屯，以1.5亿元的价格，圈下3300亩的土地。1999年初，荷兰村动工兴建。初期投资预算18亿元，主要资金来源为银行融资。按照杨斌的规划，荷兰村内的项目包括了农业、旅游和房地产三大部分。农业项目其后被注入香港上市公司欧亚农业，房地产和旅游则属于杨斌的私人业务。1998年农业项目营业额为847万元。

　　在香港上市前，杨斌在工商东亚的帮助下对有关业务进行了重组，重组的内容包括:在毛里求斯注册由杨斌100%控股的Wise Capital Investmenta Limited(以下简称Wise Capital)，再在百慕大注册欧亚农业(控股)有限公司(即上市公司欧亚农业，以下简称欧亚农业)，杨斌通过Wise Capital持有欧亚农业72.06%股份;与此同时，欧亚农业100%控股的Success Honour Limited(毛里求斯注册)和EAG Company Limited(日本注册)，再由Success Honour Limited全资控股亚太国际投资集团有限公司(香港地区注册)和两家在沈阳成立的沈阳欧亚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沈阳绿野农业发展有限公司。

　　通过这一系列复杂的股权运作，杨斌得以将其国内的农业业务间接注入百慕达注册、香港地区上市的欧亚农业，而对于市场投资者和监管层来说，由于股权结构复杂，加上关联企业间的透明度极低，因此只能以审计师及会计师行所审计的上市公司业绩为判断标准。而据最新的消息显示，欧亚农业恰恰是在这个环节上出现了问题。有关消息指出，中国证监会怀疑欧亚农业将过去4年收入不足1亿元的营运资产，包装为高毛利率的兰花业务，并且虚报为数高达21亿元的营业额，之后更将有关业务在香港地区上市，集资6.8亿元，市值更曾高达46亿元。

　　目前香港证监会正在对此消息进行调查，假如调查结果属实的话，那么不但是欧亚农业，就连为其进行审计的原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和作为保荐人的工商东亚等机构都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特约记者◎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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