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拾来的孩子读上书,失明艺人高小明牵着孩子远走天涯
文/图本报记者邓勃实习生范文瑶
凄婉哀怨的二胡声从街那边传来,这是带着些许沙哑的《二泉映月》,在寂寞中悲凉地流淌,宛如秋月下冷冽的泉水
。
无锡盲人阿炳(华彦钧)离开尘世很久了,但留意身边会发现,如今时尚的街巷里还生活着“都市阿炳”。
他叫高小明,河南人,会拉一种叫醉琴的二胡,30多年来一直在黑暗中求存。
图:人来了又走了,只剩下瞎子和孩子。
高小明是一个瞎子,脸庞苍白松弛,下巴上生长着稀稀的胡须。他的眼睛用力地闭着,仿佛沉浸在个人的遭遇里,又
仿佛心绪随旋律而起伏。旁边,一个几岁的小姑娘穿着鲜红格子的裤子,满身污垢,两只黑黑的小手抱着喇叭为瞎子的琴声扩
音。
街上,人来了又走了,只剩下瞎子和孩子。瞎子在吟唱着落寞和悲凉,女孩的红裤子在金黄色中的余晖中特别刺目。
他们的面前放着一个生满铁锈的罐头盒,里面有几个硬币,但大都是一毛钱。
这位瞎子艺人一曲又一曲地拉,是在倾诉他自己的故事吗?记者端详着他,他双眼呆滞,脸色阴沉,皮肤被南方的烈
日晒得黝黑,褴褛的衣衫唰唰地响着。看样子他该有50多岁了吧?后来证实他才32岁。
玲玲是他下半生的寄托
在记者面前,他喃喃诉说着不幸的过往———他1969年出生在河南一个叫杨集的小村落,先天失明的他3岁失母
、6岁丧父,没有兄弟姐妹,是祖母把他抚养长大。小时候很想上学,但家里经济困窘,加上眼睛失明,读书对于他来说简直
就是奢望,至今他都不识字。他对于世界的感知是靠身边读过书的伙伴们告诉他的。他说,哪天有钱了,不再为吃饭发愁,他
一定要读点书,学点知识。
右图:玲玲没有笑过,安静得像午夜的沉默。
在他18岁那年,祖母也离他而去,流浪的生活开始了。因为双目失明,很多工作他都参与不了,就胡乱地活着。五
年前的一天,村里人说镇上有人遗弃了一个刚刚出生的没有一边耳朵的孩子,之后他摸路去了,静静地站在孩子不远处。孩子
的哭泣越来越微弱了,仍然没人认领,最后他只好抱她回家。并给她取名玲玲。有人取笑他自己都养不活,还收养小孩。但高
小明发誓就算自己没饭吃也要让玲玲吃上饭,给她活命。就这样,被遗弃的玲玲靠着高小明的乞讨,慢慢地长大了。
他说来南方乞讨的目的是给玲玲配假耳朵,让她读上书。他坦言,玲玲是他生活的寄托,她这么小,一定要给她机会
,无论什么代价。至于以后玲玲怎么待他,他说随她便。
现在一天下来,最多收入20多元钱,照这样持续下去,要多长时间才能赚足给小玲玲读书的钱呢?
他打了她,自己的眼圈也红了
图:在广州,他俩呆了半年之久。
渐渐长大的玲玲很任性,固执得叫人难以捉摸。她的双眼射出的是冷漠、疑惑的光,她的睫毛得稀疏,一缕乱蓬蓬的
头发耷拉在太阳穴边。记者采访高小明时,她自始至终都在哭,不是一般的哭,而是嚎啕大哭,还不时仰面倒在地上,双脚直
踢木门。高小明只有好声好气地叫着“玲玲,别哭,咱们很快走。”但任性的玲玲哭得欢,高小明最终打了她,打完后自己眼
圈也红了,他说实在舍不得打玲玲,是因为她平时在外会受到其他小孩的欺负。说着,他那小眼睛里淌出一粒粒细小得像干豌
豆似的泪珠。
他说广州很有些人情味
在广州,他俩已呆了半年之久。语言的不通造成沟通的很大不便,行走在广州的街道上,问路都往往成问题。广州很
繁荣,但跟他一样来这里求生卖艺的也数不胜数,他才发现,他面对的竞争也是那么大。不过,高小明还是觉得广州很有些人
情味。每次向路边人家要饭,人家都会很乐意很热情地给他饭菜,有些路人还主动给他钱。
当记者告诉他广州是个很漂亮的都市时,高小明有点黯然,他说漂不漂亮不关他的事,因为他看不到。他从出生就不
知道什么是漂亮,什么是不漂亮。现在,渐渐长大的玲玲偶尔会把看到的东西告诉他,让他也分享到都市的繁荣。
在那一天里,记者一直远远地跟着他俩,听他那永不停息的二胡声,望着一个个路人从他们前面走过。最后,小玲玲
累了,就依偎着高小明睡着了,过了很久,小玲玲醒来后,又拿起小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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