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青春年华,“不一样”的年轻人,他们用青春和爱,呵护着一个个期待关怀和爱抚的生命
图:女员工手把手地教院友做小果盘。本报记者孙朝方摄
这是一群“不一样”的年轻人,青春年华的小伙子和姑娘们,他们每天要面对的是一 个个缺憾的生命:智障、肢残、
盲聋哑、精神病……140名员工,300多名残疾的“院友”。
这是一个远离都市的角落,白云区良田镇陈洞水库旁的万亩青山,掩映着全国唯一一所残疾人安养院———广州市残
疾人安养院。百余名20出头的员工,用青春和爱,呵护着这些期待关怀和爱抚的生命,尽管太多汗水和枯燥,甚至委屈和无
奈。
一名员工对记者说,沐浴在爱的春风里,缺憾的生命也会灿烂。
能呆两年的都是“精英”
广州市残疾人安养院于1996年成立,是一所专门为智障、肌能障碍等中重度残疾人提供托养康复服务的综合安养
机构。
目前该院有300多名残疾人,以青年人居多,大部分是智力残疾。现有的140多名员工,大都是从大中专学校护
理专业毕业的年轻女孩,她们的工作就是照顾这些残疾的“院友”,对他们进行康复训练。
这是一份有点“特殊”的工作。副院长陈云峰说,安养院的第一大事就是要保证员工队伍的充足和稳定。按国家有关
规定,员工和院友的比例要达1:1.5,安养院一度因招不到兵马而处境尴尬。要与一群常人眼里的“疯残人”天天相处,
加上远离城市,很多人对此望而却步。陈云峰说,安养院招工有个“基本原则”,就是“丑话说在前头”,所有想来的人,都
先听介绍,然后参观。曾经有几个想来工作的女孩子来“探路”,结果在院里兜了一圈,头也不回一溜烟跑了。也有新员工上
班头一天,给院友喂饭、收拾粪便后吃不下饭……
前几年每月发工资时,都有两三个员工跑掉。院长助理陈景辉说,能在这里呆上两年的,都是些行业的“精英”了。
前几年到人才市场招聘,几乎无人愿意来这里工作,连附近赋闲在家的居民都不想来。现在条件好了,愿意来的年轻人也越来
越多,今年一下就来了十几个大中专生。毕业于南京铁道医学院的陈景辉说,好在自己在残联康复中心工作过三年,如果直接
分配到这里,估计也接受不了。
突然“遇袭”缝了两针
安养院的员工说,她们的“日常工作”在很多人的眼里是难以想象的。前不久,一名患脑瘫坐轮椅的院友跟另一院友
打架,当班的护理员小兰(化名)赶过去劝解,结果两人突然“结盟”,掉头一起追打小兰,后来在多名同事的帮助下,才将
脑瘫院友送回宿舍,并安抚使他平静下来。不料小兰起身离去时,这名院友突然滚下轮椅,用能活动的右手右脚侧身爬着追打
小兰,小兰见状回身扶他回轮椅,不料他突然抓起地上的水泥块,朝小兰的眉梢猛砸过去。小兰的额头被砸出一道近两厘米长
的口子,缝了两针,拆线后,脸上留下一条明显的伤痕。为此,她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院里有规定,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动手打院友,被攻击时,只能尽量将其引到适当的地方暂时隔离开来。”陈景辉
说,类似情况常有发生。他说,残疾人常有种简单的从众心理,有时遇到“不顺眼”或新来的老师,几个人很“默契”的,相
互使个眼色,上去就打,其他人看着热闹也会跟着一哄而上。有时候,有的院友会搞突然袭击,员工们防不胜防,有的院友一
米八几的个头,员工们根本不是对手。
种种“怪癖”都要应对
最让护理员头痛的是,一些院友常会出现“怪癖”:玩大便、撕衣服、砸东西、逃跑等,常常让人哭笑不得。
在安养院,院友不按规矩如厕是常有的事,但有几个院友竟然有“玩大便”的习惯。一天,护理员到宿舍查看院友,
进门后大吃一惊。原来一名院友随地大便后竟顺手玩起来,弄得床上地上到处都是,甚至要往自己身上抹,屋里臭气冲天。护
理员赶紧擦洗清理,搞完后,肚子饿得发慌就是吃不下饭。陈云峰副院长说,这样的院友比较严重的有三四个,大多在情绪波
动大时才有此“怪行”。为此,院方还专门对几个院友进行重点看护,掌握其发作规律,及时制止。
院里有一个患自闭症的聋哑小男孩,16岁,很聪明。护理员说他做布娃娃既快又漂亮,但他有个让人头疼的怪癖:
撕衣服。一天晚上,他把宿舍里7个人的衣服全扒下来,一件件撕成巴掌大的条块,呼啦一下丢到楼下。而晚上把被单、蚊帐
等物撕烂,更是常有的事。没办法,护理员只有尽量守在其身边,找些他喜欢的事让他做。有的院友还有“砸瘾”,一受刺激
就砸。1996年,院里买了200多张塑料椅,现在只剩下不到20张,都给砸了。
陈云峰说,院里的员工大部分是没结婚的女孩子,尤其是新来的女员工,经常会遇到一些“尴尬”。比如给院友冲凉
,很多男院友都是成年人,而安养院不可能招太多的男员工。让一个尚未成婚的女孩子给一个大男人洗澡,实在是件不容易的
事。
交友婚恋成棘手难题
“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年轻员工的交友和婚恋问题。”副院长陈云峰说,“这里远离市区,交通和通讯比较落后,140
多名员工中男员工还不到10人,30岁以下的70多人,结婚的只有三四个,姑娘们的交友婚恋成了难题。”陈云峰说,现
在她们大多年龄还小,再过两三年,问题可就大了,说不定还影响到“军心”的稳定。
员工小芬对此深有感触。她说,这里的员工大多是外地人,在广州的朋友很少,平时难得出去一趟,跟外界接触的机
会较少,加上工作“特殊”,不少男孩子都敬而远之,有的还因此“被迫”与男友分手。院里有个揭东的女护理员,在长沙读
书时交了男友,毕业后男友去了深圳,她分配到安养院工作,男友对她的工作不满意,男方父母也反感未来的儿媳做“下人的
工作”,最后只好分手。
据介绍,广州市政府对安养院大亮“绿灯”,两年拨给63个广州户口,但仍有不少准备转正的临时工在与安养院签
合同时,提出“老”问题:五年后,成了大龄青年,结婚就难了。
陈云峰说,安养院也煞费苦心,现在院里每天都有班车进出,员工宿舍也准备安装电话,还特意牵头跟其他单位组织
一些联欢活动,尽可能创造与外界接触的机会。但至今没有促成一名员工“搭上线”。附近农村的青年,员工们又觉得彼此难
以沟通。陈云峰说,至今没什么良策。
爱心换来硕果累累
广州市安养院的宗旨就是最大限度地提高残弱人士参与社会、回归社会的能力,帮助其找回自己的价值与尊严。陈云
峰说,广州目前有5万多智残人士,住进安养院的只有300多人,不少残弱人员家属认为把亲人送到安养院,有种遗弃的感
觉,这种观念必须改变。
安养院青年员工们的辛勤劳动,陆续有了成果。据了解,安养院对残弱人员有三种培训:对肢残者的肌能训练、成年
人的职前培训、对16岁以下儿童的特殊教育。有一名患脑瘫的小女孩,原来只能爬行,连站都不会,经过肌能训练,现在已
能不借助助行器独立行走好几米。职业教育的车缝、金工、家政三个班,也硕果累累。在车缝班,记者看到他们缝制的袋子、
布娃娃、刺绣等工艺品,精美巧致,令人称叹。
本报记者孙朝方实习生陈浩勤通讯员古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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