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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雷
近日，广州搞了一个金婚纪念活动，360多对老夫妇欣然赴会。
从媒体的报道可以看出，老人们对现在一些年轻人的婚姻观念颇有不同看法，比如“相当一部分人因钱离婚，这样很
不好”，比如“我们那时不管怎样，只要没有大冲突，就认 为应该相守在一起，但现在的人们这种观念淡”，比如“两个人在
一起肯定会有磕磕碰碰的，哪能说分就分啊”，比如“两口子的感情，是过日子过出来的”……归结起来，老人们的教导就是
“婚姻是用一辈子经营的大事”，不可率性而为，骤聚骤散。
这自然是不错的，特别是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最近发布的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一次全球性行为调查显示，中国人在
性方面是最忠诚的，七成人一生只有一个性伴侣)。但有个问题需要搞清楚，即婚姻与人性哪个更本位。
婚姻是历史的产物，是否也会像阶级那样在未来的某个时候趋于消亡，现在还很难说，但婚姻并非人类与生俱来的需
要却是肯定的。婚姻其实是一种文明，而按照福柯或者弗洛伊德的说法，凡是文明都对人性(人的本能)构成压抑。有压迫就
有反抗，不少有过或有着婚姻经历的人，都曾产生过走出“围城”的冲动甚至举动。这往往并非是因为双方在所谓大是大非问
题上出现了分歧(这种说辞颇有“文革”遗风)，而仅仅是想摆脱既定秩序造成的压抑。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总不甘于长期
淹没在一种僵硬的氛围里。
婚姻，说得极端点，就是一纸契约，既然可以缔结，也就可以终结，而这只涉及到一个程序问题。婚姻，说得宽泛点
，就是一种男女关系(同性婚姻不列入我们讨论范围)，而人们从男女关系中获得的快乐不一定非得出自婚姻。事实上，婚姻
往往因为掺入了太多非感情的元素而变得琐碎和无聊。因此，我们在艳羡那些“百年修得同船渡”的婚姻样板的同时，也要尊
重那些不向这种琐碎和无聊屈服的人的选择——说散就散，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毕竟，婚姻的质量如何，首先要看双方是否从中获得了快乐、幸福，而不是维持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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