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小伙尤珠塔今年有了正式工作,在九寨沟景区当保洁员。他必须保证在自己负责的区域里看不见任何垃圾,没有人破坏一草一木。
九寨沟因沟内有9个藏族村寨而得名。尤珠塔家祖祖辈辈生活在九寨中最大的寨子荷叶寨,现在尤珠塔每月从九寨沟管理局领800元的工资,每年管理局给当地居民每人补助1万元,他家4口人一年就有五六万元的收入。这些钱都是管理局从门票收入中拨出来的。寨里的 乡亲都告别了过去刀耕火种的日子。
在九寨沟呈“Y”字型结构的沟内散落着100多个大大小小的高山堰塞湖,当地人称海子。湖泊、瀑布、钙化滩流、泉水等各式美景或镶嵌或流淌在山谷之间,翠海、叠瀑、雪峰、彩林、藏族风情形成了“九寨五绝”。
数千年来,九寨沟隐藏在川西北高原的崇山峻岭中,沧桑变迁全随自然,沟内只有马道和山间小路,人类活动在那里显得微不足道。藏民把九寨沟视为神山圣水,呵护着山林,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上个世纪70年代,人们发现了那里丰富珍贵的动植物资源和童话般的美景。所幸国家果断地停止了对九寨沟林区的砍伐,把九寨沟从伐木刀斧下抢救下来。
1984年,九寨沟正式对外开放,很快名声大振,不仅定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还顺利地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纳入《世界自然文化遗产名录》和世界“人与生物圈”保护网络。旅游者蜂拥而至。2000年以来,每年游客量都超过100万人次。游客迅猛增加带来的不仅是地方丰厚的经济收入,还有生态环境的沉重压力。
九寨沟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葛宁至今记忆犹新的是“黄金周”里游客塞满九寨沟的景象。当时车队排成了长龙,足足堵了几个小时,有的游客在沟外排队排到夜里也没能进来,沟内沟外的旅馆均爆满,不少人睡在车上。
虽然有关部门早就要求九寨沟要“沟内游,沟外住”,但实际上九寨沟有很长时间处在“屋满为患”的状态。客人不断涌入,九寨沟内忙着修葺旧屋,平地起新楼,几百户人家都成了客栈,有的还建起了“戴星”的宾馆,整个沟里竟然有5000多张旅客床位。水泥、石灰、瓷砖、马赛克、卫星接收器等城市化的设施遍布九寨沟。
旅游业的兴旺让九寨沟伤痕累累。不讲规划的房屋大批出现,废弃的建筑材料随意堆置,土质和植被被伤害。宾馆饭店四周污水横流,垃圾丛生。2000年,居然有人还在九寨沟的沟口修起了跑马场。水是九寨沟的灵魂,素有“九寨归来不看水”之说。但九寨沟管理局的监测结果表明九寨沟的水体已经有富营养化的趋势,湖泊有沼泽化倾向。
九寨沟危在旦夕。九寨沟管理局下了死命令,2001年5月1日起,景区内的宾馆饭店一律关闭,游客一律“沟内游,沟外住”。投资近百万元的跑马场也在一片责骂声中被拆除。很多人家刚刚建好的新房就要拆,而事实上是政府鼓励大搞私家旅店的。
“要想让老百姓关了能挣钱的行当,就必须让他们有新的经济来源,让大家都能成为景区利益的分享者”。葛宁局长说,这种利益分享者的模式在国外保护区管理中已经相当普遍。
怎样给当地人找新路子?首先他们从每年的门票收入中拨钱给居民作生活保障费,同时安排当地人给景区打工。沟里1000多居民绝大部分都在景区内找到了保洁员、护林员、消防员、票务员的工作。
择仁珠也是在荷叶寨长大的,念过书,现在是九寨沟管理局办公室主任。他颇自豪地说,管理局干部中多半都是沟里长大的。在旅游淡季管理局把当地干部送到北京、上海去进修。现在当地人的年均人收入有一两万元,不比原来开旅馆差。有了稳定的收入,农民自觉地退耕还林还草,64000公顷的保护区,森林覆盖率恢复到63.5%。
为了解决游客的吃饭问题,管理局在沟口兴建了惟一的一个带环保设施的餐厅。管理局把餐厅77%的股份让给了当地百姓。葛宁说,要让大伙有动力觉得自己是九寨沟的主人,自觉保护九寨沟的生态。
保护九寨沟,先要给九寨沟减压。从2001年7月1日起九寨沟实行“限量旅游”,限制每天进沟的人数。所有旅行社都必须在网上预订。
九寨沟的生态保护行动一项接着一项:拆除景区内所有旱厕,取而代之的是28座生态厕所和8辆环保车载式流动厕所,粪便都收集起来送到景区外处理;诺日朗、火花海两座现代化污水处理厂启用;车辆不得进入景区,游客一律乘坐环保大巴;当地百姓不用再上山砍柴烧,全用上了电。管理局还委托四川省环境科学院制定了九寨沟环境保护规划和景区污染防治规划,建立了九寨沟环境监测站,开展水质、大气和噪声等监测。
在开发初期忽视了旅游对生态环境的破坏的九寨沟人,虽然对生态环境已经造成的不可逆转的影响难以补救了,但毕竟走过弯路又回头,亡羊补牢不算晚。本报记者 刘世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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