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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报讯 温州市瓯海区新桥农村信用社主任陈献群的小手指，被捆钱的绳子磨出了白泡。他摊开双手对记者说：“从10月21日开始，我们比从前平均每天多交150万元。”
从这天起，这位34岁的年轻主任，每天都要帮助前台的工作人员一起捆钱。“‘利率上浮’这20天，我们员工的手基本上都被磨破了。”
新桥农村信用社，位于一个典型的温州小镇上，距离温州市中心不到半小时车程。它的门面，有着“中国信合”的标识，和在中国任何一个乡村看到的一样。
新桥，这个农村信用社网点，从10月21日开始，和温州356家农村信用社网点一起，卷入了一次规模空前的“利率试点”改革。
据悉，此次“温州利率改革”是在央行和央行上海分行的关注和推动下进行的。主管部门的初衷之一，是要招安民间的地下金融，打击高利贷；同时，探寻“农村信用社”这个准银行的改革之路到底在哪里。
但是，这次“利率改革”被敏锐的人群嗅出了信息——以后无论存款还是贷款，在利率方面，大家也许可以和信用社或者银行讨价还价了。
存、贷款利率上浮上限：30％、70％“经过我们审批的357个网点，全部地处农村。为什么要限定农村？这是央行规定的。我分析，是担心对国有商业银行的冲击太大。”在中国人民银行温州市中心支行，负责操作这项利率改革的吴丽丽女士说。她所在的合作科负责对温州所有信用社的金融监管。她介绍，当前温州357家农村信用社网点的试点是第二步。此前的3月21日，他们批准先在两个县进行了第一步试点。为什么实行利率改革？这里公开的文件说，一是“使信用社存贷款利率更符合农村资金供求的实际”；二是促进信用社转换机制；三是组织资金；四是“平抑和引导民间借贷，打击民间高利贷行为”；五是为“全面推动信用社利率改革提供经验”。记者车行温州期间，经常会看到“存款利率上浮啦！”等等关于“利率改革”的红色横幅。吴丽丽说，他们口径是统一的，“防止出现不切合实际的宣传”。但是，下边总反映，宣传尺度不好掌握。记者了解到，“利率改革”的核心内容是：“实行浮动利率的各信用社，根据当地资金供需、民间借贷情况以及自身管理水平，在最高利率浮动范围内，实行不同金额、不同档次的浮动利率政策。”央行温州中心支行说，贷款利率最高可比国家基准利率上浮70％，存款利率最高可上浮30％。并且，每个区县联社可制定自己的标准，但要报央行批准。“利率每3个月会调整一次，可能会上浮，也可能会下降。”吴丽丽说。这样，信用社可以比商业银行享受更多的利率浮动空间。瓯海区联社副主任黄明云说，他们区的标准是：定期存款上浮30％，活期存款利率上浮10％。而贷款利率基本不动。黄明云举例说，100万元定期存1年，可比过去多拿利息近5000元。盘点试点20天的数字，在瓯海区，存款增加了接近1亿元，最受欢迎的是“利率上浮30％”的定期存款。至于贷款，变化不大。大量存款直“奔”利率上调而来？在温州采访时，记者听到这样一件事：一个客户给信用社打来电话：“你们利率真涨了？我有一笔钱存在某银行，能不能派车跟我去一趟。”结果，65万元转存到了这里。也有基层信用社的工作人员私下对记者说，有一笔百万元大单刚刚存进来。可无论负责监管的央行温州支行，还是进行改革的信用社，都说：“没有出现大量存款‘搬家’的情况。”民营经济发达的温州也是银行争夺的肥厚市场。新桥信用社所在的新桥镇，有6家银行的8个网点；而在温州市中心的人民中路，除了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外，交通银行、上海浦发银行、华夏银行、广发银行、温州商业银行等9家银行的网点密布。信用社的“利率改革”试点，让当地的商业银行无不紧张。他们在媒体上表态说，要积极准备，应对农村信用社利率率先浮动给商业银行带来的影响。“其实，信用社无非比我们早走一步。”一位信用社主任转述一家银行行长的说法。跟买菜一样，为利率与银行讨价“你要贷款，现在敢和信用社为利息高低讨价还价吗？”在新桥农村信用社，记者问杨润章。这位56岁的温州快乐头盔厂老板，拿着房本来办“抵押贷款”。想贷20万元买原材料的杨老板说：“不敢。利息不都是国家政策规定的？”虽然，对温州利率改革，代表“国家”的中国人民银行给了信用社利率浮动的空间，但是瓯海区信用社副主任黄明云说，目前“还不可能做到讨价还价”。但他补充说：“为利息的多少讨价还价，是个趋势。银行业深入改革后，完全能做到。”温州银行界人士透露，当前，为了留住优质客户，在国家允许的范围里，多给几个存款点，少要几个贷款点，已经不是秘密。在另一个场合，这位区信用社副主任举例对记者说：“假如你有100万元要存在我这里。你说，利息高一点行不行？我说，低一点怎么样？最后，大家达成协议的可能是一个中间价。”他身边的信贷科长补充：“就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无论你是存款，还是贷款。”
30多岁的黄明云说：“将来金融业的竞争，除了服务，还有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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