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首都传统的荒芜的胡同,正在改变着北京人的生活。
孟女士,一个33岁的簿记员,在这个20平米狭窄的灰砖房子中住了几乎一辈子,当政府官员来告诉说有计划要拆毁她的旧房子时,她觉得幸运。因为她早已经厌烦在冬天烧煤和要与别人使用同一个厕所,早已经不满足在一座进步的城市中却过着向后的生活,她疲倦了,她想要改变。但是购买一个新的房子是不可能的。她和她的丈夫每月才赚360美元,这些钱仅 仅够他们和5岁女儿的日常开销,想要进入北京急速发展的售楼市场只是个神话。所以当官员说他们会支付她950美元每平方米时,她感激地在文件上签名,她说她觉得非常快乐。他们用这19000美元在距北京市中心1小时车程的市郊买了一个160平方米的公寓,公寓有中央暖气系统和抽水马桶,它是干净的,绿色的,而且是现代的。但很快,她发现住在市郊并不是每件事物都如她想象的那样,这里只有一所学校,她不得不担忧其教学的质量远不如市中心的学校。由于女儿要上学,所以他们有暂时住在单位提供的小公寓中。于是孟女士感慨道,她将要重新寻找房子,要全面考虑。这正是那些失去方向感的首都居民的典型。城市计划者不加考虑地把建设集中在市中心,把交通堵塞置之不理。虽然大城市都存在这样的问题,但北京的事实更为严重和紧急。尤其是2008年奥林匹克运动会即将来临,狭窄的道路一定会被阔宽,而且系统内部需要改良,城市也应符合世界对它领导地位的感觉标准。世纪的移动,北京已经成为如何向前和保护文化的辩论竞技场,或许是数以百万计国际访客使北京变成了匆促现代化的受害城市。在过去的三年里,这种扩张边界的生活式样一直在继续。
北京现在的都市蓝图是建于早期明代的基础上,辉煌的紫禁城被建立在市中心,周围环绕的是无数的道路和整齐的小房子,这样的结构使北京生存长达世纪之久。不像东京或伦敦,北京没有遭遇过灭顶的火灾。清朝的满族皇帝作了较小的修正,直到建国后,北京为观念学和工业话的首都遭遇了实质上的变化。铲除寺庙,填充运河,拆毁城墙。他们建造工厂,统一的公寓,出名笨重的苏联风格建筑,房子重复地几乎不能被细分。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天的早晨通常是如此开始的:穿学校制服的孩子们在上学的路上踢着足球,时而,球会从早起散步老人的拐杖下穿过,街的另一面,一群中年女人穿着睡衣在买油炸早餐包和豆浆,同时附近的面包师傅在卖风味极佳的蔬菜包,生意兴隆,路上一个小姑娘在爸爸自行车的后座上吃着茴香包子。
基本上这就是北京胡同的一面,表达中国似是而非的过去和现在,交织着尊严和羞愧的矛盾。北京胡同的文化被艺术和文学家吹嘘在游客的旅行指南里,作为中国人忍耐整个世纪战争的标志,并表达胜利的政治含义。但是这些小路和黑暗的房子与“新北京,新奥运”的目标是不相称的,这个冲突是显而易见的。可另一方面,又恐惧当旧房子消失的时候,北京将会遗失它美学的最后遗迹,因为这些胡同就如同罗马的柱子一样,是北京的彩虹。文化的神圣遗物应尽力保护,这是不可比拟的历史价值。但是大多数的胡同还是被移为平地,政府出钱,这有帮助但不足够。举例来说,在紫禁城北的居民收到通知,要他们在一个月后搬家,将会得到每平方米1200美元的补助。而政府则委托某公司在此地建立豪华的写字楼和公寓,并以高价来吸引港方乃至国外人士的投资,而归根结底,土地还是国家所有。而被迫迁居城市边缘的居民对他们的生活标准惊愕不已,他们哀悼那损失了的紧紧的社会网和互相依赖的文化。当北京的旧胡同被拆毁时,有居住长达十几年的家庭会被拆散,许多人们不愿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说它是太痛苦而无法回忆的。
一位作家说,再也没法回归到那胡同的温馨了,我不忍看见现在发生的一切,那实在是太可怕了。都市空间形状的改变使城市居民逐渐地隔离了生命,私人空间的扩大却减少了心理感情的沟通。在过去的胡同里,人们都彼此认识,如果你需要借一个卷心菜,你可以敲任何一扇门,你不舒服了,会不断的有人随时来看你,不管你喜不喜欢,你永远不会孤独。而如今,一切就完全要靠自己了,可这对小孩子来说,并不是很有益处,因为他们不是惟一的人,除了家庭以外,他们很少有机会和别人联系,于是也缺乏分享意识。这是对文化生活完全的脱臼,冲击是不易了解的。
如果说历史能提供任何的答案,法国皇帝拿破仑在1850年重建的巴黎或许可以提供一些线索,看看今天的巴黎,就不难明白那是怎样精明的计划者。但愿北京也是在朝相同的方向努力,也许这将会给北京更多的文化描绘,也或许,当北京的悲观主义者害怕的时候,它将会弥补文化的荒地,使那里神圣的遗物不会成为历史的憾事。在新的茫然的建筑物之下仍然可以呼吸到古老历史的气息,同时展现着现代化的节奏。
免费试用新浪15M收费邮箱 赶紧行动!
订阅短信头条新闻,第一时间、突发事件、重大新闻尽在掌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