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菲利普·科昂杨汝生编译

　　从1992年到2002年9月，8名“法国售台武器案”的相关人员神秘死亡，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知道的情况太多了。这个丑闻已被法国列入“国防机密”，他们的真正死因也将难以查明。

　　11月4日，有关法国前外长迪马在售台军舰交易中收受巨额贿赂的第二次审判开始。迪马及其同伙在法庭上百般狡辩，对“埃勒夫事件”的真相，即“向台湾出售价值23亿欧元的大型驱逐舰和数千万欧元的佣金”一事守口如瓶。更困难的是相关案卷已被列入“国防机密”，即使法官也无法接触。在这个持久的充满血腥味的神秘丑闻中，8名在出售军舰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人物(特工人员、军事工业代表、高级官员、台湾军人)一个个离奇死亡。他们的运气糟透了，不是死于突发事故，就是死于心脏病，还有自杀等。他们的死留下了一个个难以解开的谜团。

　　第一具尸体在军舰售出后6个月被发现

　　这些牺牲品中的第一具尸体是1992年11月出现的，也就是法国向台湾出售6艘大型驱逐舰6个月之后。死者詹姆斯·郭是台湾军购总局的负责人之一，他不仅直接参与军舰买卖的全过程，而且在台北银行设立了秘密账号，用来支付某些当事人的巨额回扣。像他这样位高权重、收入丰厚的人突然轻生厌世，从办公楼的八层跳下自杀身亡，着实让他的很多同事大惑不解。

　　1993年12月9日，在郭死亡一年多之后，人们在台北港水域打捞上来海军上校尹清枫的尸体。这次一点都不像自杀，而是符合手续的“处决”。验尸报告证明，他在坠入海里之前颈背遭到过重击。今年5月，尹清枫的遗孀李美葵作为证人，曾到巴黎的法庭接受法官蒂博·德蒙布里亚尔的调查。她向法官反复强调，她的丈夫是被人谋杀的，因为他与军售合同有牵连。尹清枫生前在台湾海军采购局工作，作为台湾方面的代表曾到地处里昂的法国造船总厂考察过，并观看了那里生产的大型驱逐舰，他曾激烈反对台湾采购法国军舰，而主张购买以色列的舰艇。尹清枫死后，连他起草的调查报告也不翼而飞。

　　死亡名单还在延长2000年夏天，与“埃勒夫事件”有关的死亡者名单继续延长：杰勒德·莫内与其妻子在科西嘉岛自缢身亡。他曾是法国电信总局的秘书长，1991年至1992年期间，他是时任总理埃迪特·克雷松的办公厅成员。正是在这段时间，有关出售军舰的微妙谈判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莫内是总理府这个案卷的经管人。

　　2001年，又有3个涉案人相继死亡。3月间，克洛德·阿尔贝萨死在东京，公开的死因是“癌症”。他是汤姆逊公司亚洲部的一把手，是向台湾出售军舰的具体操作者。2001年6月4日，阿尔贝萨的一位同事、汤姆逊公司前常驻台湾代表雅克·莫里松在马恩河畔纳伊市蒙特罗西大街的家中“自杀”。他本来是住在一幢建筑物的三楼，但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从六楼跳了下来。还有，2001年8月，马特拉公司前常驻台湾代表伊夫·德加尔赞因出“医疗事故”在巴黎死亡，在法国向台湾出售武器方面，马特拉公司是汤姆逊公司的有力竞争对手。

　　还有两个人死的也很蹊跷，尤其是蒂里·安博，他是法国对外安全局(特务机构)前局长雷内·安博将军的儿子，他原来也做过特工，只是后来在法国军售中扮演了中间人角色。2000年10月10日，他路过一处建筑物，刚好被楼上掉下来的百叶窗击中。警察调查后说这是一个“意外”。就在这次“事故”一周前，他在巴黎的一条大街上，差点被迎面冲过来的一辆轿车撞死，幸好他当过特工身手敏捷，才躲过一劫。

　　蒂里·安博曾是法国驻台北机构的武官。正是由于有这样的身份，他从头至尾经历了这桩军售的全过程，他很可能掌握那些从中捞到莫大好处的人员的名单。他的父亲雷内·安博将军接受儿子死于“事故”的结论，因为身为高级军官的他知道“国家理由”不是一句空话。

　　到底谁将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在死亡名单的最后是负责调查售台武器案的米歇尔·卢阿雷，他是今年9月在法国南部自己的寓所里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的。他曾是巴黎警察局搜查处处长，是一位有经验的财务犯罪调查专家。在售台武器中可能侵吞公共资金的第一个调查报告理应首先交到他的手里。他肯定掌握许多秘密，他这么一死把那些秘密也一起带走了。有的时候，突然死亡或意外死亡，比打上“国防机密”的标记更为有效。

　　卢阿雷是否是最后一个受害者？这很难说，下一个受害者也许就是坚持要把这次军火受贿案调查到底的人。▲(摘自11月13日法国《周末三日》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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