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2年的最后关头，。美联社对此发表评论说：“中国正在对其银行业和金融业进行大调整。”2002年12月27日，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张柏林在中国证监会处以上干部大会上宣布，原中国农业银行行长尚福林任中国证监会主席；12月28日，第9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31次会议通过决议，免去戴相龙的中国人民银行行长职务，任命周小川为中国人民银行行长；12月30日，天津市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委会第三十八次会议决定任命戴相龙为天津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代市长。

　　央行第一位博士行长

　　说起周小川，恐怕很多人都对这个名字耳熟能详，最起码中国的6000万股民是如此。此次，拥有清华大学博士学位的周小川成为中国人民银行50多年来的第一位博士行长，不由得又让人对央行改革、金融改革产生几许期待。

　　周小川是“文革”后中国培养的最早的几批博士之一，从1985年在清华大学获博士学位后，他先后曾任国务院体改方案领导小组成员、对外经济贸易部部长助理、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委员；从1991年开始进入银行系统，先后任中国银行常务董事、中国银行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中国建设银行行长等职；2000年2月出任中国证监会主席。

　　周小川不仅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还有深厚的理论功底。目前，他在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任兼职教授、博士生导师，他的两篇论文《企业与银行关系的重建》和《社会保障：体制改革与政策建议》分别获得过1994和1997年度的“孙冶方经济科学论文奖”。这是中国经济学界的最高荣誉之一。

　　2001年，在周小川领导下，中国证监会出台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改革措施，使中国的证券市场在深化改革、加强监管和规范化建设方面前进了一大步。周小川本人也因此被美国《商业周刊》评为当年的“亚洲之星”。

　　相较于周小川的“开放”，尚福林给人的感觉则是“谜”一样。在过去的报道中很少有提及。尽管他1982年就进入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工作，先后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助理、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等职位；在任央行副行长期间，负责分管货币政策及支付清算工作，实现了中国人民银行的货币政策从直接调控向间接调控的转轨，并构建了中国金融现代化支付系统框架，朱镕基总理对他的铁腕和效率也深表赏识。

　　“金融政策不会有个人色彩”

　　2002年12月20日，在中国证监会召开的机关和在京单位处以上领导干部大会上，时任证监会主席的周小川特别强调提出了贯彻“十六大”“四个要有”的要求，即“发展要有新思路，改革要有新突破，开放要有新局面，各项工作要有新举措”。这在一定程度上显示出周小川锐意改革的思路。

　　谈到个人色彩对政策的影响时，杨帆认为，不管开放也好，保守也好，在他们这个层面上谈论对政策的影响是不恰当的，因为他们是政策的执行者，重大的决策还要中央做出决定，未来金融政策的制定也不取决个人，而是取决于新一届政府，取决于客观实践。

　　杨帆还指出，银行家天性保守，这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他们无大的作为，力图保持稳定即可。也许很多人不知道，在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中，农业银行在国内开办个人汽车贷款业务中，贷款余额始终排名第一。2002年11月的数字显示，农行个人汽车贷款余额已突破300亿元。这一切和尚福林一贯稳健的作风是分不开的。

　　路透社关于尚福林出任证监会主席的报道说，尚福林就任意味着中国股市监管政策将不会出现重大变动，因为虽然他具备20年的金融经验，但对股市却不十分了解，同时他也是一个处事非常谨慎的人。

　　新行长要与金融利益集团博弈

　　清华大学中国国情研究中心主任胡鞍钢教授说，他对中央任命这两人做央行行长和证监会主席的决策还是比较赞同的。因为“周小川最早地参与了经济改革(1979年～1985年间在经济体制改革的政策分析及许多经济课题研究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有理论基础，也有实践经验，人比较开放，与国际上交流也比较多”。

　　胡鞍钢也指出，目前进行金融改革还是有较大困难的，因为目前中国已经形成了一个金融利益集团，任何改革都会牵涉到他们的利益，中央进行金融改革的过程实际上也就是一个中央和金融利益集团进行博弈的过程。如何解决这个难题，将是周小川首先面临的一个挑战。

　　去年12月4日，周小川和戴相龙同时参加了“中国：资本之年”国际论坛。时任央行行长的戴相龙说，中国初步建立了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新的金融体制，但是也存在着一些迫切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一是金融企业改革滞后，特别是国有金融企业的经营管理水平较低；二是金融企业特别是国有独资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比例较高；三是社会融资结构不合理，间接融资比例过高。企业高度依赖银行贷款的状况没有根本改变，新的金融风险还会产生。

　　据业内人士透露，将于明年展开的金融改革将有三个层面的问题需要解决，最基本的问题是中央银行在新的市场环境下如何定位，第二个是金融监管与防范风险的问题，第三个是银行业准入问题。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周小川第一把火如何烧已是引人关注。

　　“先结婚，后恋爱”

　　1948年，由华北银行等合并而成的中国人民银行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银行，而是“管银行的银行”。1995年，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银行法》规定，中国人民银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中央银行，在国务院领导下，制定和实施货币政策，对金融业实施监督管理。

　　根据该法规定，央行行长的任命有两种法律程序：行长人选，根据国务院总理的提名，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决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闭会期间，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委会决定，由国家主席任免。

　　在目前新一届政府尚未出台的情况下，在金融方面即进行如此大的人事调整，胡鞍钢和中国人民大学行政管理学系主任毛寿龙教授都指出，这是在为下届政府搭班子。毛寿龙形象地指出，这种干部任用制度是“先结婚，后恋爱”。在新政府尚未形成的情况下，先任命一些政府官员，新政府成立后他们再进行磨合。

　　在目前的过渡期内，频繁调动人员，正是在为下届政府配备人员。胡鞍钢则认为，周小川和尚福林都有丰富的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二人也都很年轻，周小川今年54岁，尚福林今年51岁，这都充分体现了中央目前在干部任用上年轻化、专业化的特点。

　　此次人事变动中，惟一外调天津任代市长的戴相龙从1995年6月开始出任央行行长，一干就是7年，历经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而不倒。《欧洲货币》杂志1999年为此评价他做出了“杰出的成绩”。

　　在上世纪80年代干部更替的过程中，邓小平把“政治上可靠”列为四个条件之首，其内涵十分明确：拥护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实现四个现代化是党的政治路线。专业并不是干部任命中首先考虑的因素。媒体认为近几年来，戴相龙在央行行长一职上为中国货币稳定、金融改革做出了贡献，这次去天津做代市长应该是对他工作的一种肯定。本报记者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