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300多村民捏12万个小泥人以创作亚洲版《土地》，英国雕塑家葛姆雷说小泥人与兵马俑完全不同前言

　　1月19日傍晚，夕阳西下。在花都区花东镇象山村象山小学操场上，十几分钟前还飘扬着的300多人一齐和土捏 泥人的喧嚣声，此时已消散无踪。当葛姆雷停止了奔来走去的拍摄时，天已渐黑下来。这位英国家喻户晓的雕塑大师安静地坐 在操场的一角，与记者就《土

地》、艺术及人生等问题进行了交流。制造12万个手掌大小的小泥人是葛姆雷创作亚洲版《土 地》的既定目标。至昨天，葛姆雷与象山村310位村民总共捏出了22万个小泥人，远远超过原定计划。这些小泥人经过挑 选后将于下周送到当地的一个砖厂烤干，今年3月将在广州某地下停车场展出，然后进行全国巡展。语录

　　(在兵马俑上)我看到的是侵略、进攻、权力的厮杀……但是我看到这些小泥人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些泥 人这么小，可以放在你的手掌上，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人的灵魂，也可以看成只不过是土地上小小的一片，小泥人们在看我们的 时候，也在问我们，你们打算对自己的将来做些什么事情？……它们是有意识的人做出来的，他们也被赋予了意识。———安 东尼·葛姆雷人物档案安东尼·葛姆雷

　　安东尼·葛姆雷(GormleyAntony)于1950年生于伦敦。完成在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学业后，曾在 印度行历三年，之后回到伦敦，先后进入金斯密斯学院的中心艺术学校和斯莱德美术学校深造。他的雕塑作品包括《土地》、 《北方的天使》以及最近为格林尼治千年穹创作的《量子云》。葛姆雷在德国库克斯港和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均有大规模的作品 。他多次参加集体作品展，如威尼斯双年展和第8届文献展，并在白教堂美术馆、色本特美术馆和白色立体美术馆举办过个人 作品展。葛姆雷于1994年获得特纳奖，1999年获得南岸奖。美国《新闻周刊》杂志最近评选出全球八大新兴的文化圣 地，英国的盖茨黑德是其中之一。这所小城今天拥有的一切，源于葛姆雷给盖茨黑德造的那座巨型守护天使雕像。这座英国最 大雕塑———《北方天使》，高20米，有波音767机翼那么长，引起国家上下对这个已经凋零的煤矿及造船首府的注意。

　　【关于《土地》】观看小泥人与兵马俑感觉完全不同记者：现在看到这么多安静的小泥人整整齐齐放在一起，它们注 视着你，让我想起了中国西安的兵马俑。不知道你是不是去过西安，去看过这些几千年前的陶俑？葛姆雷：我去过西安，去看 过兵马俑，可是我觉得这里面没有任何的可比性。记者：为什么？葛姆雷：它们都是来自泥土，是用泥土雕成的。除此之外， 这两者给人的感觉相差太远了。记者：你在看到兵马俑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葛姆雷：那是一种权力的争斗……那些俑 是古代的军队、士兵，我看到的是侵略、进攻、权力的厮杀，兵马俑是秦始皇陪葬的物品，他希望通过这些兵马俑能够让自己 获得永生，这是一种非常强大的控制欲。但是我看到这些小泥人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些泥人这么小，可以放在你的 手掌上，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人的灵魂，也可以看成只不过是土地上小小的一片，小泥人们在看我们的时候，也在问我们，你们 打算对自己的将来做些什么事情？是在告诉我们一些话，它们是有意识的人做出来的，他们也被赋予了意识。它们会看着你创 造自己的未来，这种感觉，跟看兵马俑真的是完全不一的。【关于捏泥人】这是让人们去发现另外一个自己记者：我们刚才问 过很多做泥人的老人、孩子、妇女，他们都觉得做泥人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可能不会理解到你的深意。葛姆雷：我认为， 让人们一起做泥人，就是让人们去发现如何把自己转变成为另外一个物体，去发现另外一个自己。记者：每个人做出来的泥人 都不同，你觉得参与者经过这样看起来简单的、反复的制作过程，一个接一个地捏下去，慢慢地就能够发现自己吗？葛姆雷： 那你得问他们(指参与的农民)。记者：你应该也在引导他们这样做。我听你的助手说，你希望他们做的过程是很放松的，同 时又是全神贯注地去与泥土、泥人沟通。葛姆雷：泥人做成什么形状并不重要的，你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基本上，我对作品 的要求就是只要手掌左右那么大，至于做成猫头鹰也无所谓，关键是用你的手掌做出来的。你要全神贯注地去做它们，它们也 会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你，这是一种交流。我一直强调这么一句话，如果你做出来的泥人不是在很专注地凝视你的话，这说明你 在做它的时候，你也没有很专注地把你的注意力放在它身上。你做得越精神集中，效果会越好。【关于艺术家】每个人都能成 为艺术家记者：我觉得艺术家之所以跟常人不一样，是因为他的很多想法和感触、对生命的感悟都与众不同，这在他小时候能 看出来吗？葛姆雷：我并不认同某些人才是艺术家的观点。我认为每个人都能够成为艺术家。当某个人去描述一个人的潜力的 时候，他总是带有一定局限性，所以往往不能发现这一点。另一种倾向是当一些人认定某些人是艺术家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 作为艺术家的责任感卸掉了，而把发现一个世界、表达一个世界的责任放在他认为的艺术家身上了。【关于人生目标】能探索 人类的存在是我的幸运记者：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长大了想当什么？以后有没有修正过自己的理想？现在有没有达到自己的理 想？葛姆雷：我其实没有设定一个特定的目标，所以我也无所谓是否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我一直都在进化改变着。我不在乎别 人说我是不是一个艺术家，我现在想做的是尽可能地去进行各种测试体验，看看什么是可能的，我现在进行的项目是更加开放 更加实验性。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与这么多人一起工作。我的作品归根到底是想探索人类的存在、人类的潜力能发挥到什 么程度，这就上升到哲学的层面，我一直为自己能够从事这方面的探索而感到很幸运。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姜英爽成因本版摄影：本报记者范舟波图片说明：这个小孩正在给自己捏的泥人点睛。制造12 万个手掌大小的小泥人是葛姆雷创作亚洲版《土地》的既定目标。昨天，葛姆雷与310位花都区花东镇象山村村民完成捏泥 人部分，据统计，他们总共捏了22万个小泥人，远远超过原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