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阳字级”驱逐舰，虽然经过改装依然老态龙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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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2001年决定售台一批新的武器装备，以强化所谓的台湾海防安全，引起人们对台湾海军备战计划的关心。台湾前“国防部长”、现任“总统府”资政伍世文，长期在海军服役，有丰富的经历，参与许多海军的重要计划，对于台湾海军对立规划及兵力调整、战舰自造等议题有精辟独到的见解，《世界航空航天博览》特地访问伍世文，也对台湾海军的创建历程有更深入有解。

　　记者：可否请您简单介绍一下您的军旅生涯，并且谈谈一些有趣的轶事？

　　伍世文：我是1951年中坜高中毕业，投考台湾海军军官学校，7月报到入学，1955年底毕业，被授于海军少尉军衔，1956年元月1日派“太昭”军舰任见习官，4月1日正式任职；至1999年8月1日以海军二级上将退役，担任军职44年。曾历任舰艇基层军官，3级、2级、1级舰艇的舰长，1级舰艇是刚从美国拖回来的“绥阳”舰(DD926)，在当时已算是台湾海军中相当好的船，担任舰长职务让我学到不少，后来又担任舰队长、舰队训练指挥部指挥官，担任过不同的指挥职务，也曾经担任“国防部”、海军总部等高司机关幕僚、主管，以后曾任海军官校的校长、海军副“总司令”、“国防部”副“参谋总长”，回海军担任“总司令”，再到“国防部”部长，至2002年2月1日卸任，就任军、文公职长达46年，接近半个世纪。

　　台湾“国防部”、海军总部高司单位经历的职务包括参一到参五，兵器、监察等；而就任副“参谋总长”期间也负责督察各联合参谋业务，对参谋业务有深刻了解，这些资历对我后来就任“国防部”部长，处理“国防”政策及业务都很有帮助，对一名职业军官来说，也是难得的经历。

　　记者：您长期在台湾海军服役，可否请您介绍海军建立备战构想，及海军建立的历程；另外，目前海军正在规划潜艇兵力，可否请您谈谈海军兵力规划的理论基础。台湾“海龙”级潜艇

　　伍世文：台湾海军建立是依循计划预算制度，根据台湾军事战略策划制订海军战略，规划海军10年建立构想，拟定5年内的目标计划，再制订年度备战计划；根据5年目标计划，又要订定5年内的具体实施计划，规划每年度要花多少钱，再逐年拟订年度计划，提出预算需求，并视“行政院”分配“国防”预算额度调整，经“立法院”通过后，一切才可进行。

　　70年代，台湾海军曾组建“光武小组”研讨规划舰队的兵力结构，当时是以学者讨论台海反潜作战的论文及计算方式为理论基础，再依据大陆方面的潜艇数量、性能、战术运用原则及相关情报判断，研订舰队反潜作战目标兵力；1986年起，再参照历次反潜演习所获得的数据，由舰队训练指挥部战术研究发展中心以战术教练仪，运用计算机仿真反复推演难证，获得更精确的舰队反潜作战兵力需求，以前台湾与美国海军有“猎鲨”演习，尔后则以“海狮”、“海豹”两艘潜艇，则用作水下目标实施水面水下互相对抗，得出数据作为修订舰队反潜兵力需求的参考。

　　早年台湾和美国签订共同防御条约，与美国太平洋舰队(CINCPAC)共同维护台湾周边海域安全事宜，美国也会对海军部署提出建议。谈到台湾兵力部署与武器装备获得，大致可划分为美政府军事援助、军援贷款及“国防”预算三个时期。五六十年代，接受美国军事援助，常受制于美军顾问团；60年代后期，改为军援贷款，运用美政府贷款采购所需武器装备，分年度编列预算偿还。军援贷款计划至1974年终止，1975年起完全以“国防”预算支付，实施计划预算制度。

　　“国防”预算可分为人员开支、日常作业与投资三大部分，理想的分配比例为各占1/3，近年来人员开支所占比例较大，因为人员薪水每年以3%在向上调整，但预算并未按比例调整。过去“国防”预算占台湾全部预算的30%以上，以后逐年递减，占总预算比例越来越小，在我任内约占17%左右，但人员薪资需随着单位调整，造成比例不断上升，导致压缩日常作业费用及投资外界对“国防”预算或有批评，但如果不维持军备，大陆船舰艇就可能任意在台湾海域活动。

　　记者：海军建立的重点为何，大概可以分成几个阶段？

　　伍世文：一般而言，海军作战区分分为航母作战、水面作战、两栖作战、潜艇作战及水雷作战等类型，台湾的海军舰艇发展，以水面作战舰、两栖作战舰、潜艇、水雷舰(包括猎雷舰、扫雷舰与布雷舰)及勤务舰艇为重点。前面提到海军的建立是依据海军战略，而海军战略则根据情报判断来自大陆海军的威胁。大陆海军建立之初，以“飞、潜、快”，也就是海航兵力、潜艇、快艇为建设目标，以执行近海防御为着眼点，但现在已发展到建立具有远洋作战能力的舰队。

　　台湾海军舰艇的部署，在不同时期因不同情况而有所变化，回顾海军舰队，1949年以后，舰艇主要为美国赠予和日本战败移交两部分。水面作战舰包括驱逐舰(DD)护航驱逐舰(DE)、护卫舰(PF)、护舰巡逻舰(PCE)、巡逻舰(PC)；两栖作战舰有两栖旗舰(GC)、坦克登陆舰(LST)、中型登陆舰(LSM)、步兵登陆舰(LCI)、通用登陆艇(LCU)等，后来并获得登陆舰坞舰(LSD)。前述各类型舰数量少、排水量吨位小，受制于舰艇空间有限，编制员额均很精实，导致海军人员总额偏低。

　　60年代，鉴于大陆海军作战能力不断增强，日本移交的舰艇如“丹阳”舰，性能原本即较差，因老旧必须淘汰，所以按一对一比例以美军的驱逐舰(DD)、护卫舰(PF)取代原有美国造的护舰巡逻舰、巡逻舰以及日本造的护卫舰、护舰驱逐舰等，奠定了台湾海军舰队今日的规模。此外美海军也协助改装护舰驱逐舰上的武器装备，诸如以127毫米炮替换76.2毫米炮，新型探扫式声纳替换按照灯式声纳，装备反潜鱼雷等，增强坊舰驱逐舰水面打击与反潜战斗力；又协助建立航空反潜部队，建立立体反潜作战能力。早期空中反潜兵力是航母上使用的S-2A定翼反潜机，由于空军坚持，原属舰队使用的定翼反潜机随后编入空军编制，由空军负责人员训练与日常维护，按照舰队反潜作战需要申请派遣，由现场指挥官进行作战管制。

　　1978-1979年间，海军选择500MD/ASW反潜直升机配载在驱逐舰上。因为台湾海军获得的驱逐舰是经过FRAM计划，有机库、直升机甲板、油舱、管路，可以配载一架直升机。有关飞机如何停放、飞行员如何起飞降落、直升机如何运用，乃至舰艇军官、飞行员、维修人员等，都必需从头开始训练。

　　台湾经济所需的能源、工业原料、日常生活必需品的进口，以及工业成品外销，都依赖海上运输，维护海运畅通是海军主要任务。鉴于大陆海军积极发展水下武力，拥有数十艘潜艇，可威胁到台湾海的运畅通，因此建立水下、水面、空中立体的舰队反潜战斗力是兵力部署的重点；而水雷战舰艇亦是舰队所必需。

　　60年代，美海军实施驱逐舰翻修及装备更新计划(FRAM Program)，除了加装空调设备改善各舱室的舒适性及维护装备可靠性外，对其他侦察搜索装备及武器装备也进行了重大革新，以加强水面打击及反潜战斗力。1966年以后，台湾海军获得美海军封存的驱逐舰甚至配备有反潜火箭发射系统(ASROC)，终于建立了一支具备反潜战斗力的水面作战兵力。

　　这一阶段的台湾海军舰队发展可以分为两个方向，即建造、购买美国退役舰后加以改装。获得美国退般舰当然花费最少，计有军援赠与、租借以及购买等。1971年，海军与中山科学研究院合作，实施第一个改装Summer级驱逐舰计划，拆除舰艉127毫米主炮、双联装40毫米副炮，保留舰艏双管127毫米主炮和火控系统，加装了反舰导弹的火控系统和旋转发射架，这是第一个武器革机关报计划，海军第一次有了导弹打击能力。那时也在“弗莱彻”级(Fletcher)驱逐舰上加装“海榭树”近距防空导弹发射系统，建立防空战斗力，这是导弹化重要的一步，虽然也曾受到一些批评，但当时如果不做，就没有后续的计划。更重要的是建立训练师资与能力，引进训练仿真设备，放在兵器学校；同时海军造船厂也建立导弹系统装备安装、整合、测试以及维修技术的能力，培养兵器工业人才，使海军后勤支援能力向前跨出一大步。后来更以这两个计划所建立的技术能力，策划并实施后续的武器更新计划，提升舰队水面打击及防空作战战斗力，加上舰艇配载了反潜直升机，初步达到驱逐舰“武器导弹化”、“反潜立体化”、“装备自动化”目标。

　　此后，又将驱逐舰模拟机械式的MK-37舰断火控系统及127毫米主炮一座拆除，换装自动化战斗系统，以新型主计算机为中心，配合新安装的快射炮、反舰导弹旋转式及固定式发射架，同时掌握多个空中及水面目标，指挥舰炮及导弹进行防空作战或水面打击。再后来则运用80年代美国海军战斗系统的设计概念，安装更新型的战斗系统、防空导弹及反舰导弹，系统主计算机运算速度更快、功能更强。

　　在造舰方面，早在70年代即着手规划建造“龙江”级高速巡逻舰，采用当时最新“柴油主机与燃气涡轮主机系统”(CODAG)为平台的设计概念，装配快射炮及反舰导弹，具备高速度、高发射率及中程打击能力；而后又建造导弹快艇及近海巡逻艇，成为舰队轻快的辅助作战舰只。

　　有了这些经验后，海军再着手自行开发较大型的水面作战舰只，作为舰队水面作战的主力。这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构想，但风险较大，很遗憾后来宣告中止，但继而研究建造护卫舰，风险比较小，获得技术比较方便。

　　建造军舰涉及材料管理，施工进度等诸多技术问题。据闻澳大利亚造第一艘“佩里”级测试时曾发生问题，结果拖了好几年才完成。台湾中船公司建造“成功”级舰艇最成功的地方，在于第一艘即按计划时程建造完工，后续各舰艇还提早交付的舰艇，这点着实不简单。

　　记者：美国准备售台传统动力潜艇，台湾中船公司也在争取，您认为台湾有无能力建造潜艇？

　　伍世文：海军曾在60年代自力试造小型潜艇，并培训潜艇艇员。70年代，接收美军售出的GUPPY II潜艇，虽专供水面舰反潜训练，却也是为尔后建立正规潜艇作战部队，进而建造新型潜艇的基础。

　　台湾中船公司建造商船工程技术纯熟、累积丰富经验，更有优良的造船信誉，在承建“成功”级舰艇时曾体会到作战舰艇的制造技术要比商船困难得多。然而建造水面舰只的经验转用在潜艇上可能不够。潜艇建造难度更高，若能自行制造战船当然很好，但不一定要坚持完全自行建造。舰上装备也不一定完全要用同一来源，只要能整合得当，就能发挥系统功能。潜艇因在水下航行，舰体结构、设计、制造技术、测试、检验标准与水面舰艇有相当大差异，而且装备制造国政府出口管制很严格，如何获得专属装备，均为建造潜艇的关键性因素。除设计蓝图等技术资料外，与船厂设备、制造技术、水下测试场等亦有关系，这些都是在台湾建造潜艇必须仔细衡量的。

　　记者：有人认为现代战场威胁来自四面八方，为容纳足够作战系统及武器系统，海军舰队应该走向大型化，有人认为小型舰只比较适合台湾，但也有人认为应该造中型舰，您个人认为何种舰艇比较适合台湾？

　　伍世文：大陆舰队积极建造中型甚至大型军舰，而不再局限于轻快小型舰只。我认为台湾海军应建立均衡的舰队。所谓均衡舰队，就是视需要应该拥有不同类型，不同吨位的舰艇。美国海军有“高低混合”编组的方法，台湾海军发展虽师承美国，但舰艇需求却不能模拟。我们不妨把大开型作战舰定位为排水量3000吨以上的驱逐舰(Destroyer)及护卫舰(Frigate)；中型舰定位为排水量1000-2000吨的巡逻舰(Corvette)，小型舰艇则为排水量500-1000吨的近岸巡逻艇及辅助作战舰只。

　　海军舰艇区分为二、二、三级舰艇，相对于陆军团、营、连级部队，其主官军衔分别为上校、中校、少校。一、二、三级舰艇各舰人员编制与装备均有差异，依人才培养观点，经过由下而上逐级历任，可吸收不同经验，使指挥军官持续成长，指挥大型舰时，应当能指挥若定，更具信心。如果舰队编组中短缺某一军官，则会造成军官培养中的制品。在经常战备阶段，三种类型的水面作战舰艇可分别派遣执行不同任务，使勤务与训练得以平衡；在紧急战略时或必要时，则依任务需要，按照不同任务派遣不同舰艇，编组成任务支队执行作战任务，可充分发挥各舰功能。因此就任务来看，各级水面作战舰均为舰队所必需，不可偏颇。此三型舰的均衡分配，应视军事财力、海军人力(员额)、作战需求、经常性任力负荷及相关因素加以综合考虑后决定。

　　记者：“济阳”舰可能很快面临退役，您理想中未来二级舰艇应该是什么形式？

　　伍世文：台湾海军水面作战舰艇结构中，目前不见二级舰艇，造成战斗力有制品。我认为应该是一种排水量1500-2000吨左右的巡逻舰，平时执行一般性任务，战时可依需要编组成任务支队，执行作战任务。中船公司已有建造“成功”级护卫舰及“锦江”级巡逻舰等水面舰的丰富经验，由台湾船厂主导设计应该很容易，初期若在外面寻找适当的技术转至台湾建造，也是可行的作法；中山科学研究院对战斗系统设计、武器系统安装亦有人才及丰富经验，“武进”一、二号计划所购置的新型快射炮，使用仅10余年，并没有重大损耗，加以翻修也可以继续使用，若由台湾造船厂与中山科学研究院合作，为海军设计、建造排水量1500-2000吨级的巡逻舰艇或者导弹巡逻舰，海军投资有限，应为可行的作法。

　　记者：现在“基德”级驱逐舰的预算正在“立法院”审议，造成反对各有理由，“基德”舰的防空指挥能力当然十分强大，但未来也计划引进“伯克”级舰艇，您觉得“基德”舰艇适不适合台湾使用？当初海军本来计划建造“成功”级舰艇第二批，即所谓小“宙斯盾”，后来因故取消，为何恢复建造？

　　伍世文：海军建立有其构想，怎么运用最重要。以防空能力来说，“宙斯盾”战斗系统的确相当出色，相控阵雷达可以连续侦察搜索、追踪并锁定高速目标，若系统与武器配合得当，甚至有摧毁战术弹道导弹的可能，就长远观点，“宙斯盾”战斗系统应为舰队前瞻发展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