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论谭

　　为降低中国目前储蓄率居高不下的状况，有人认为可考虑采取降低活期储蓄利率和对小额储蓄收费等措施以放慢储蓄 的增长速度。调整利率是中央银行常用的措施，且我国曾连续7次降息，假如再次降息，百姓也许能够表示理解，而对小额储 蓄收费则易牵动人们“敏感”的神经，甚至伤害大众感情。或者说，鉴于国情，无论从情理上、道义上，对小额储蓄

收费都缺 乏依据。也许因此，此说既出，全国上下反应强烈，有人甚至认为这样做是在“杀贫济富”。从算“经济账”的角度出发，银 行对小额储蓄收费也许有着较充足的理由。商业银行是企业，任何真正的企业都必须计算“成本收益率”、都不会做赔本的买 卖。小储户与大储户占用着同样的银行网络资源、手工服务资源和其它资源，在目前存贷利差已很小的情况下，银行在小储户 业务中也许真的做着赔本的“买卖”。但我国有特殊的国情，金融监管部门、金融决策人士以及商业银行也应算算“历史账” 、“道义账”，从广大小储户与内资银行历史联系的角度，认真思考一下银行仍应承担着的某些“公益责任”。国有资产由计 划经济时代延续、过渡而来，在几十年的积累、增值过程中，包括农民在内的广大劳动者都曾做出过一份贡献，这是人所共知 的事实。同样，内资银行也有一个历史沿革过程，在如今巨额金融资产中，曾经以“积极参加储蓄，支援国家建设”为理念的 广大群众，也曾做出过一份贡献。如今为数众多的小储户或被银行称为“低端客户”者，恰恰都是这部分人。假如上述判断基 本成立，那么国内商业银行在如何对广大小储户提供服务的问题上，就不能仅算“经济账”，而是应该对他们给予必要的理解 和同情。从另一角度看，目前国内商业银行对广大小储户仍应承担一定的“公益”责任和义务。或者说，广大群众尤其低收入 人群仍有理由通过国内商业银行获得一定量的公益性服务。计划经济时期，银行与政府部门几乎是同一语，“为人民服务”则 是当时银行普遍遵循的行为宗旨。在这种服务理念指导下，储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进入市场经济社会之后，按照“办成真正 的银行”的要求，商业银行的服务理念发生了根本性变化，那就是“以效益为中心”。问题在于：目前国内商业银行，与“真 正的银行”的目标尚存一定的距离。或者说，内资银行一直都在接受政府或多或少的政策倾斜，包括不良资产处置、利率非市 场化、民族金融业保护等等。政府之所以倾斜内资银行，为的是通过保持金融稳定以实现社会稳定，最终维护的是广大人民群 众的利益。也可以说，在政府宏观意图中，包含着通过银行“传导”某些公益职能的内容。诚然，内资商业银行要想增强竞争 力，就必须追求“办成真正的银行”的目标，就必须算好、算精“经济账”。但在一个相当长的过渡时期，仍需要在一定程度 上尊奉“为人民服务”的经营理念，这种理念超越价值交换意义，却又不能简单视为“办成真正的银行”的异类和障碍。算“ 经济账”、“经营账”是主流，是“硬约束”；算“历史账”、“道义账”是附带义务，是“软约束”，但在一些特殊问题上 也必须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实际表现，例如对广大小储户的适度“关照”。在对待小储户问题上，我们没理由让外资银行也承 担某些非经济的道义责任，于是内资银行和外资银行在竞争起点上便产生了一定的“落差”。但相信政府有办法在考虑上述因 素后，给予必要的、合理的政策调节。□刘以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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