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3位女记者采访手记:在多哈连军犬都累倒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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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4月14日19:47 中国日报网站 | ||
中新网香港4月14日电 伊拉克战争爆发后凤凰卫视派出多路记者进行“多边”采访。以下是三位“前线女记者”的采访手记: 莫乃倩:我的战地之旅 当美国总统布什给萨达姆48小时最后通谍期限一到,我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和所有驻 晚间9:45分,白宫发言人弗莱舍终于出现在新闻发布室,匆忙对等待的媒体说了一句:“打击伊拉克第一阶段的军事行动已经展开。”整个新闻室就像被炸弹炸到一样喧闹起来,而在遥远的伊拉克,美军所发射的导弹,划破即将破晓的天空。从此,一切都变了。 3月21日,我和摄影记者赵宏行色匆匆赶往机场的途中,看到街头电视播放即时新闻,萨达姆的皇宫和共和国卫队的一个指挥中心,隐没在被轰炸的浓烟当中,当时我还不知道,击中皇宫和共和国卫队的F18大黄蜂攻击战斗机,正是来自于我即将前往的美国罗斯福号航空母舰。 在东地中海的清晨,罗斯福号甲板上全员戒备,等待执行轰炸任务的战机返航。一架F14雄猫战机着陆,第一次失败,险些从300多米长的甲板上滑落海面,拉起飞行,重新降落,第二次才在飞行甲板上降落成功。战机飞行员打开机顶,拔下降落伞安全挂钩,以及飞行服充气装置,掀开夜视镜,走下战机,经过五六个小时的飞行轰炸任务,看来仍然精神抖擞。 战机飞行员其实也就是丢炸弹的人。美国军方为了保护飞行员及其家人,通常限制媒体近身采访,以防他们曝光后受到敌方的报复攻击,我们想尽办法,终于还是说服几位战机飞行员接受我们的访问,其中一位来自布什故乡德州的“牛仔”告诉我们,他在任务前以及任务之后,总会异常想念家人,但在五六小时的任务中,则是被训练得专心一致在任务上,战机飞行员不论锁定攻击目标或躲避被敌方飞弹设施锁定,都是千钧一发;需要全力以赴地工作,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或造成无辜的平民粉身碎骨。 我问“牛仔”,对于他所投下的炸弹造成人命的伤亡,心中是否感到难过。“牛仔”沉吟了两秒,说相信他们事前已做了最周密的考量只瞄准必要目标,同时已将可能伤亡降到最低。“有时,你就是必须用战争的手段,达到爱好和平的永恒目标。”牛仔这样说。 在战机返航的两小时,我们到罗斯福号舰长Richard O'Hanlon的办公室听取战报。O'Hanlon是个外貌神气、语调温和的人,对于我们提问有关攻打伊拉克的北方战线,以及布置在地中海的两艘航母的角色等相关问题,他都回答得很保守,表示他“只是”个航空母舰的舰长,有关于战术、战略等问题,不是他所能决定或评论的。 离开舰长室,穿过航空母舰层层甲板舱,逼狭的空间,陡险的阶梯,昏暗的灯光,从飞行甲板传来飞机起降的震动,战争动员的气氛弥漫在每寸空间,和每个官兵的脸上。 我回到了媒体新闻室,各家美国媒体和国际媒体激动地讨论着昨晚由罗斯福号航母所发动的轰炸攻势,电视上的CNN传来巴格达冒出黑烟的即时画面。我找个角落坐下,突然之间感到巨大的悲哀。我感觉我和这些美国士兵们都身陷在一个巨大的战争机器里,没有那个人能停止这部机器运作,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岗位上把工作做好。 天刚破晓,地中海上的罗斯福号航空母舰准备再一次,向敌军发出致命的打击。 沈玫绮:在多哈连军犬都累倒了 出发前,很多人都问首次担任战地记者的我,“怕不怕?”,“有没有买防毒面具?”其实报道美军中央战区司令部新闻的使命已让我兴奋得早已超越了恐惧。经过了许多个无眠的夜晚,我终于获得美军中央战区所在国--卡塔尔的签证。当天下午,我就踏上“征途”。 还没到卡塔尔,我就遇上飞机误点,无法衔接上转机航班。在荷兰国际机场苦候6个小时后,航空公司人员将我安排了飞往印度,再转机至阿联酋,然后到卡塔尔多哈的复杂航线,由于阿联酋需要转机签证,而航空公司又没有事先告知,让我差点被原机遣返。所幸当时在阿联酋海关值班的官员很崇拜战区记者,因此他本人就带着我奔返阿联酋沙加机场和签证处,并亲自送我上了飞往多哈的飞机,就这样我比预定抵达的时间晚了一天抵达了多哈。一下飞机,直奔战区司令部办记者证,在等待拿证的3个小时内就和台里做了3次电话联机报道。 就在我抵达多哈后的第二天,第二次波斯湾战争就揭开序幕,但是中央战区对战情的演示文稿却在开战3天后才开。在此之前,战区新闻中心的记者都只能透过随军记者得知战况,而这些消息的准确性由于没有官方的证实,记者们都只能人云亦云,有几家媒体甚至酝酿要集体杯葛新闻中心。 在众媒体的催迫声下,战区第一次演示文稿由总司令弗兰克斯亲自主持。演示文稿时间是下午5点钟开始,但是久候这场演示文稿的媒体1点钟就进去演示文稿室占位,来自全世界的600家媒体将演示文稿室挤得水泻不通。但是这种“盛况空前”的景像在美军的第3次演示文稿时就已不复见,主要是每次的演示文稿内容都将联军的战况美化,并且和伊拉克方面的报道有很大的出入,遇到尖锐的问题也总是回避。尽管批评声不断,大部分的媒体还是尽忠职守地在提问前做足案头功课,为所代表的媒体单位争脸,充分体现新闻工作者的荣誉心和耐力。此外为了掌握瞬息万变的战况,很多记者都不敢阖眼,因此咖啡渣和烟蒂就成了新闻中心的“特产”。 其实这样的环境不只是人受不了,就连军犬也生病,每天出来嗅军区记者的包裹的三条军犬中有两条据说因为“工作”繁重再加上沙漠气候恶劣已经病倒了。由于战区环境艰苦,所有的记者因而产生一种同舟共济的感情。我记得有一次我出了司令部叫不到车回酒店,一个人提着摄像机和计算机在沙漠中不知如何是好,加拿大的一位报社记者冒着可能会误了截稿时间的风险将我送回酒店。 另外一个令我印象深刻的场景,有一回我穿着印有公司名字的背心在多哈酒店外等出租车,突然有人用普通话喊一声“凤凰卫视,加油!”在这个华人人口只有200人的中东国家竟然能听到如此亲切的呼喊,我当时的惊讶可想而知。等我回过神,回首一看,这两位凤凰的忠实观众在他们的车里向我挥手致意,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车身,我第一次体会出任重道远的滋味。 隗静:随联军进入乌姆盖斯尔港 4月3日是我们原定返回华盛顿的日子,但是荷兰皇家航空公司因为战况危险取消了航班,而我们也由于战事拖延而需要更改回程日期。望着一个月前旅行社寄给我的机票,华盛顿恍若隔世,我现在的生活每天围绕着伊拉克、科威特和英美联军而进行。 昨天刚刚去了伊拉克南部的乌姆盖斯尔港,路上在科威特的北部沙漠看到很多骆驼在悠闲地吃草,但是越接近科伊边境就可以看到越多的战车,大部分是载着集装箱或军事装备北去,空空的重型卡车南来。联军的运输补给在开战后受到批评。战线拉得过长,加上从土耳其进入伊拉克北部的物资又有限,就更增加了科威特后勤基地的负担。据说几条往伊拉克不同城市的运输动脉上昼夜都有联军的补给车队,忙起来似大城市交通高峰。 乌姆盖斯尔港异样安静,除了几个在街上乱跑的小孩子,偶尔有一两个男人蹲在自家门前晒太阳,脸上的表情是迷惑和茫然。很多断壁残恒,露出钢筋的建筑。港口一间敞着门的办公室,可看见在港口工作的原政府官员匆忙逃亡的迹象。办公桌上摊着几本记录港口运作的笔记本,一部电话,一盏油灯,旁边墙上的玻璃框里挂着许多大概是各个办公室的钥匙。一张2001年的日历上是萨达姆的画像。这些办公室都被美军彻底搜查过,萨达姆画像上还留下美军福克斯突击队的字样,这幅画像上的萨达姆头部有一个弹孔。 控制港口的英军希望将这个城镇重建也是伊拉克模式,他们雇用了300多名当地人管理港口和城镇,使这些一周前丢了政府,也丢了工作的人又可以重新领到工资,但是“被解放”的伊拉克人却并不情愿接受外国人的领导,一个曾经上过伊拉克海军学院的机械师萨法说,“伊拉克一定要伊拉克人领导,否则这个国家就会出问题。”说过之后他忙拉住旁边的一名皇家海军陆战队军官的手,告诉他这是有关国家的政治,并不是不喜欢英国人和英国士兵。我多次问萨法有关萨达姆敢死队的问题,他总是犹豫很久,然后摇摇头说,“现在(战争期间)我不能说,我还有亲戚跟朋友在巴格达和巴士拉。” 英军的新闻官员布鲁默告诉我赢得人心是占领军最重要也是最艰难的任务,他说12年前海湾战争结束时美军将伊拉克军队从科威特赶出后就一走了之,对后来萨达姆镇压南部什叶派穆斯林的起义也撒手不管,使得许多当时和美国一起反对伊拉克政府的人后来遭到报复。现在的伊拉克人因此仍然不敢完全信任英美联军。 有军官还说,英美虽然是战争同盟,但在许多具体政策上有不同的观点。比如美军进入伊拉克市镇多日仍然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对当地人戒备森严。但是许多英国士兵会与当地人接触,和他们聊天,尽力缩短双方的距离。英军还希望尽早将解放的领土交由可以信任的当地人管理。但是美国倾向于先由西方军事力量填补战后的真空,控制两个攻下的城市,步步为营。这名不愿透露姓名的英国军官说,许多美国人由于无知产生的傲慢会遭到天性骄傲的伊拉克人的抵抗。 想第一时间得知美伊战争消息吗?马上订阅短信新闻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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