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这次你们所做的事情，意义在哪？

　　毛：支持了医学的发展吧，谈不上什么贡献。记：如果你对你父亲的过世可以淡忘的话，那么你父亲这次为医学作出 的贡献，你认为，也会慢慢淡忘吗？

　　毛：作为我们这个家庭来说，当时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实际上，现在看来，也有说

三道四的。我自己觉得这个事情肯 定是淡忘不了的，他的各种资料、材料，录像也好，报纸的报道也好，我都保存得好好的。

　　记：医生说要录像时，当时你怎样反应？

　　毛：医生说国家要保存第一个脑死亡(者)的完整资料，医生既然这么说，我们就没有想太多，我父亲生前也总说， 只要能用得着，就做吧。那么多专家给我父亲治疗，又找我们家属开会，我们相信医生嘛，如果不相信他们，为什么要去医院 呢？

　　记：你有没有想到这样做会给你增加额外的负担？

　　毛：当时什么事情都没有考虑。时间很紧，就3天时间。记：那3天对你来说，是不是特别长？

　　毛：3天基本上没休息过，在封闭病房的门外，我都没反应过来，别人也不相信。记：签字同意放弃治疗，最后是你 做的决定？

　　毛：必须要有叔叔、舅舅(等)长辈们的同意，我们这个家族很大的。记：你是怎么做他们的工作的？

　　毛：直说嘛，我知道父亲的生命已经不长了，我们家族要有个人拿主意。我把道理跟他们说了，他们在这方面都是很 开通的。记：当你在协议书上签字同意放弃治疗的时候，你心里怎么想的？

　　毛：我不知道怎么说，(当时)感觉上非常乱，没有感觉了，大脑一片空白。我知道父亲他已经去了，但我不能说， 怕别人说闲话。记：从拔管到最后心脏停止跳动，是21分钟，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毛：……

　　记：很抱歉，我知道让你再去回忆当时的情景，可能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毛：没关系……我不愿意看，我的家人都在里面注视我父亲，20多分钟，我一直在门外，在走廊里面。头脑是空白 的。记：当病房里面你的父亲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你能接受吗？

　　毛：我是做好了准备的，知道怎么救都救不回来。专家、博士都已经做了鉴定，我们不懂科学，但我们相信科学、尊 重科学。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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