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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特大水荒今年枯水已成定局，为53年来“最枯年”

　　□采写：本报特派记者胡杰高爽□摄影：本报特派记者潘劲松胡杰

　　“今年黄河枯水已成定局，而且是自1950年以来的特枯年！”这是黄河水利委员会上游水文资源局马忠祥副局长 接受记者采访时的开场白。当日下午5时24分(3月13日)，兰州水文站电脑上显示的数据是：黄河水流量每秒277立 方米。这个数字比往年同期少三分之一，也是历年来的最低值。水文站的同志介绍，今年2月份黄河水的总流量是7·92亿 立方米，而去年2月份的流量是近11亿立方米；多年流量的月平均值则为近28亿立方米。

　　上游闹水荒兰州：停转的水车

　　驱车沿兰州的滨河大道行去，一路上全是大片大片裸露的河床。借助黄河水不停转动的两座大水车是兰州一座标志性 的建筑小品，但当记者3月中旬来到这里时，水车因为无水可转已经停了，工人们正借这“难得”的机会在水车上敲敲打打搞 维修。水最枯处，沿南岸堤坝向北四分之三的河床裸露在外，许多兰州人正漫步在黄河“上面”，赏景，放风筝，弯腰拣拾花 纹别致的黄河石……这番景象，连本地人都惊诧不已。王建国的家就在滨河大道路边，他说，自己从未想过有一天居然能在黄 河的河道里行走。王建国家原有一口水缸，早就闲置多年，但如今也派上了用场。这段时间由于水压不足经常停水，他每天都 要把那口大水缸和家里所有的容器全部存满水。“保不准哪一天就断水了，得先存上点儿。”很多兰州人都和王建国的想法一 样，眼看着黄河变成了“小溪”，市民大规模地存水，兰州市的自来水供应因此也更紧张了。该市水厂的取水口现在已经往前 延伸了多米，以满足取水要求。用水紧张，水价自然飙升。有消息称，在兰州市永登县，一方水的价值已相当于400斤麦子 。搞水利的同志告诉记者，目前黄河水量已经到了保证兰州城市生活用水和工业用水的最低标准，绝不能再低了。

　　白银：干渴的农田

　　兰州用水勉强可保，兰州以下河段的城市情况就更加严峻了。今年2月26日，白银市水利局发出了一份《紧急报告 》。《报告》称，该市用于农业灌溉的119个泵站取水口已经暴露在黄河水平面以上，部分国家投资的大型农灌系统已完全 不能作业，工农业生产受到严重威胁。该市动力公司的取水系统是去年10月落成的，但眼下已无法运转。因为取水系统是按 黄河最低流量每秒390立方米设计的，而从2月份开始，黄河水流量已经低于每秒300立方米。白银的水危机随时随地都 会爆发————黄河流量如果继续降低，取水口将彻底不能运转，白银水库的容量是13万吨，而这个数字只是白银市一天的 用水需求。黄河水枯，甘肃关于用水有三条原则：先生活后生产，先重点后一般，先地表后地下。甘肃省抗旱防汛指挥部徐崇 锋主任说，保生活是第一位的。如果说城市居民生活、重点企业生产现在还没因枯水产生严重危机的话，农业灌溉则首当其冲 受累最重。黄河流域甘肃段共有350万亩农田，其中有40万余亩需要进行春灌，但现在这些土地基本上无水可灌。徐崇锋 介绍，往年都是山区里的土地灌溉问题突出，沿河灌区近水楼台不愁水吃，现在正好倒过来了。去年冬天山里下了两场好雪， 旱地已经没大问题了，沿河灌区却成了老大一个包袱。“黄河流域去年的农田收成还算基本正常，但如果到5月份还没充足降 水的话，今年的产量估计就要受影响了。”徐崇锋为此忧心忡忡。以白银市靖远县为例(靖远的羊羔肉远近闻名，同时该县又 是黄河流域甘肃段最大的农业县)，该县有万亩以上的灌区11个，其中自流灌区(农田与黄河水平面持平，挖通沟渠可自行 灌溉)6个，提灌区(须用水泵提水灌溉)5个，此外还有几十处万亩以下的小提灌区。目前的情况是，自流灌区已经全部不 能进水，提灌区的水泵不能使用，所有的农田全都无水可灌。靖乐渠是靖远8条自流渠中最有名的，现在也是问题最严重的： 渠口根本进不来水，渠道成了一条深沟。记者随县里的水利人员徒步数公里来到黄河边上的渠口，这里已远离黄河水数十米， 一台挖掘机正昼夜不停地在缩短这段距离，向前延伸着渠口，拓宽和挖深着渠道。黄河岸边，一处抗旱泵吸水龙头也已开始作 业，据县里的同志介绍，这是农民奋战数日的结果：沿河床又挖开一条深沟，将水位下降的黄河水重新引到抗旱泵可以正常工 作的位置。但附近巨大的提灌工程眼下依然滴水皆无，记者遇到正在田里栽苗的王姓农民一家，他们正用小四轮装了两只大油 桶把水运到田边，再接上管子将水引到田里浇苗。说到今年的收成，一家人不敢想：“走一步看一步吧。”记者一路走去，发 现不少农民都使用这种方式浇苗。他们告诉记者，这种方法对大面积等待浇灌的农田来说，几乎于事无补。

　　下游闹水

　　荒入海口的左家庄数百米宽的黄河河床，仅有一股10米左右宽的水流还在缓缓流动

　　山东省东营市位于黄河下游，李有明是东营市垦利县垦利镇左家庄的村民，他家距离黄河入海口大约只有50公里。

　　李有明原来是黄河渡口的船工，从18岁起干了30年，后来黄河没水了，前几年还年年断流，李有明失了旧生计， 于是改做馒头铺的生意。李有明的馒头生意还不错，他每天蒸馒头要用300斤面粉，面粉用得多，水也用得多，这让李有明 很心疼：“现在一吨水一块七，太贵了！”李有明的弟弟李有鹏常年住在黄河边上的一个简易窝棚里，看护自己的棉花地。他 告诉记者，棉花和大豆耐旱，而水稻、小麦用水太厉害，所以不敢种。即便这样，眼下正值春灌时节，地里却因没水可浇只好 还撂着。左家庄是个大村，有3000多口人，但村里却很少能见到青年人。村里人说，年轻人大都出外打工了，黄河没水， 庄稼种不了，不出去打工还怎么活？“黄河安危，事关大局”，这样的口号在左家庄随处可见，大多字迹斑驳，看上去年代久 远。村民们说，由于连续十几年来黄河不是断流就是流量很小，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一位村民说，黄河再没水，国家也得管 吧，每次这儿没了水上游就放水过来，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了吗？左家庄外，是大片的没有过水的土地。一些土地表面露出 白色的盐碱，这是地下水受海水侵袭后的明显特征。77岁的李吉修说，种这样的地，必须先用大水漫灌一次，把盐碱压下去 ，不然的话，什么也种不了。从左家庄向北，走下高高的河堤，就来到了黄河的河底。干燥的凉风带来缕缕怪味，这是干涸的 河床的气味。如今，数百米宽的黄河河床，仅有一股10米左右宽的水流还在缓缓流动……

　　濒临灭绝的黄河刀鱼以前刀鱼一网下去能打20多斤，现在见都见不到了

　　同在垦利县黄河段，有一处清八渡口。站在渡口的浮桥上往下看，河槽里的水满满的，水面上还有灰色的水鸟在飞。

　　“这可不是黄河水，这是海水，黄河水有这么清吗？”一位撑着小船的老汉说。这里距黄河入海口还有30公里，因 为河水水量太小，海水已经倒灌过来。撑船的老汉自称姓张，他从船舱里拎出一袋刚捞的鲜鱼大声问：“买鱼吗？梭鱼，4块 钱一斤。”攀谈中，这位张老汉显得兴致很高，因为他刚才还捕到了两条刀鱼，是已经濒临灭绝的黄河刀鱼。黄河刀鱼，因形 似一把匕首而得名，长约一尺。每年农历三月沿黄河溯流而上几百里，到山东东平湖产卵，孵出的幼鱼再回游到黄河口，两三 年方可长成成鱼。刀鱼的脂肪丰富，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当地人都把刀鱼放在铁锅上煎，煎出的刀鱼白里透黄，奇香无比。

　　“现在不行了，以前刀鱼一网下去能打20多斤，现在见都见不到了。以前2毛钱能买一斤，现在100多块钱一斤 你都没处买去。”张老汉叹了口气，“黄河再也不能断流了，要不，咱这刀鱼就要绝种了！”

　　缺水的湿地黄河流量小，湿地得不到有效灌溉，就越来越退化了

　　黄河水枯，当地的生态环境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总面积15·3公顷，包含了黄河最 下游直到入海的一段，有着我国温带最广阔、最完整的湿地，是天鹅、丹顶鹤、金雕、大雁等众多珍稀濒危鸟类的栖息地和繁 殖地。这里有水生生物800多种，野生植物上百种，鸟类187种。然而，由于黄河水量的不断减少，黄河三角洲湿地正在 日益萎缩，鸟类繁衍生息的环境正在日益恶化。生物学专家说，黄河断流，将使这里的淡水及水中携带的泥沙和各类营养物质 的补给断绝。从大汶流自然保护区(隶属黄河三角洲保护区)大门进入，乘车驶下黄河南岸最后一段堤防，扑入眼帘的是一片 无边无际的开阔地。除了远处几棵孤零零的红柳树外，开阔地里都是枯黄的芦苇以及叫不上名的杂草。在这里，土地是干裂的 ，空气是干燥的，看不到沼泽，看不到百鸟翔集，寂寞而空旷。湿地，却没有水，这是何等难堪的现实。提起水，大汶流自然 保护区管理站的徐茂水副站长愁眉不解。“我名字就叫茂水，一辈子都在和水打交道，可黄河水是越来越少了。”徐茂水说， 1993年以前，三角洲这片湿地每年都要被黄河水覆盖一两次，都是大水漫灌，深达一米。水多，芦苇长得好，野苇子长得 比房顶还高。那时候，湿地里栖息着各种各样的鸟，光国家级的珍稀鸟类就有一百多种。最多的时候，光大雁就有五六万只。 还有著名的珍禽黑嘴鸥，全世界仅存3000余只，保护区里就能观察到1500只。“1994年以后就不行了，黄河断流 的时间长，就是不断流水也很少，湿地得不到有效灌溉，就越来越退化了。”徐茂水说，在1995年以前，保护区里有野苇 子4万多亩，现在却减少到不足4000亩，高度也不过1米。“黄河是个宝啊，我们这地方，离了黄河就不行。”

　　东营的危机东营一位主要领导曾对黄委会的人说，我给你们下跪了，一定要调配好黄河的水，黄河可不能断啊

　　是的，离了黄河就不行。拥有胜利油田的东营市有一个致命的硬伤———水。这是个完全依赖黄河水生存的城市，由 于海水的侵袭，现在东营市的地下水基本为咸水，境内的几条小河又污染严重，于是，作为客水的黄河就成为了东营市唯一的 淡水水源。毫不夸张地说，黄河水决定着东营市和胜利油田200多万人口的生存问题，黄河水量的多少，也决定着这座城市 的可持续发展。近10年来，黄河的断流问题使东营市和胜利油田苦不堪言，今年的危机则更是迫在眉睫。由于遭遇了黄河有 实测资料以来的最低来水量，每天流经东营市的黄河水只有每秒30立方米，这个数字是目前防止黄河断流的最小水量。这样 的水量，对东营市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今年1至7月份，国家分配给山东省的黄河水是22·4亿方，山东分配给东营的是 3亿方左右，这都比正常引水年份少了一半还多。同甘肃省的政策一样，黄河河口管理局防汛办的郭立泉副主任介绍，东营市 现在只能保证人畜生活用水，然后是工业兼顾农业，其实基本上等于没考虑农业用水。在东营，星罗棋布的平原水库已成为这 里的奇观之一。人们在地上垒起堤堰，围住宝贵的水以备春夏旱灾时的急需。东营市最大的平原水库———广南水库，据说面 积有6个西湖大，记者在水库里看到，虽然目前水面仍很辽阔，但水位线已明显地后移。在水库里值班的一位工作人员说，这 个水库是东营市最后的保障，什么时候要动用到这里的水了，那就意味着水荒开始了。在东营，水的问题令有关领导寝食难安 。民间流传较广的一个说法是：东营一位主要领导曾对黄河水利委员会的人说，我给你们下跪了，一定要调配好黄河的水，黄 河可不能断啊！记者采访期间，东营正在筹办一个由水利部门牵头搞的“黄河河口问题及治理对策研讨会”。在一份关于会议 筹备的内部文件上，记者看到东营市有关领导都作出了批示，称这个会议是“关系东营市发展大计的大事，一定要开好”。

　　水枯缘于“人祸”专家普遍认为：黄河枯水的重要原因是长期以来人们无节制地取水、引水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如果李白看到今天的黄河，那千古佳句恐怕就要改为“黄河之水年年少，奔 不到海就终了”了。从1972年到1996年，黄河下游有19年发生断流57次，总计682天，平均每年断流36天。 进入上世纪90年代，断流情况尤为严重。1997年2月7日，黄河下游利津(利津隶属东营，该处设有黄河流域最后一个 水文站)河段断流，一直延至河南开封市柳园口河段，断流长度700多公里。同年9月3日，利津水文观测站再次断流，这 已是该年度利津站出现的第8次断流，也是黄河历史上第一次出现的汛期断流。这一年，黄河断流时间长达226天，无论是 起始时间、持续天数还是断流河长，都创下了历史之最。1998年黄委会实行全流域调控管理，断流现象没再出现过，但是 ，危机始终存在。今年，黄河更是出现历史上罕见的缺水局面。黄委会上游水文资源局总工鲁承阳分析了其中原因：其一，降 水量少，北方大旱，造成黄河水资源短缺；其二，人类活动日益增多，引水、灌溉增多，使水资源更为紧张；另外，近十几年 全球气候变暖，也是导致水资源减少的一个主要因素。在兰州采访时，碰巧接送记者的一位郭姓出租车司机原来就是水利部门 的工作人员，因为原单位效益不好才开起了出租车。他听说记者采访黄河枯水，话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了。郭师傅主要谈了两 点，一是上游地区牧民放牧过度，造成水土流失，草场退化，进一步加剧了土地的荒漠化；二是宁夏的刨发菜情况。发菜是一 种生长在黄河流域沙漠地带里的真菌，由于具备经济价值，最多的时候有几十万人在流域内以此为生，这一宏大的“景观”所 带来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但鲁承阳不认为以上两点是造成黄河枯水的主因。他说，上游的用水方式几千年来没大变化，况且 除兰州外再无第二个大城市。黄河水靠冰川和降雨，其中冰川补给量所占比重不足5％，而黄河流域6—9月份的降雨要占到 流量的70％—80％，上游荒漠化的问题的确存在，但是与水量的因果关系不成立。至于“发菜”，由于政府实施了控制， 现在已经基本没有大规模地刨发菜的现象了。“1000多年以前就有人在那边刨发菜了，但黄河水枯确是近些年的事情。” 鲁承阳认为这种说法比较牵强。“人祸”是专家们比较认同的一个原因。4月6日，新华社播发的一篇《给黄河留下“生命水 量”》中就谈到，“黄河枯水的重要原因是长期以来人们无节制地取水、引水……按国际通行标准，河流的开发利用率不应超 过40％，但黄河水利用率远远高于这个警戒线，接近70％”。鲁承阳说，以兰州为例，三口之家原来每月大约要用6至8 方水，现在一般都要用到12方；农业方面，人口增加，农田灌溉需求量增大，耕地也在增多，山东的6000万亩农田都是 后来新增的；工业方面消耗的水资源更加不可小觑。上下一瓜分，再加上降雨量的逐年减少，黄河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水少如何调配？城乡人民的生活用水要100％地保证，其次要保重点工业用水，再下来是农业用水和一般工业用水

　　黄河水就那么多，上游要用水，中游要用水，下游的省市更不希望黄河还没到渤海就消失在河床上。为了争夺有限的 水资源，沿黄河各省都有村民大打出手，有的竟导致两村集体械斗。位于郑州的黄河水利委员会负责黄河水的统一调配。委员 会水调局副局长王建中在谈到黄河水的调配问题时这样说道：“肯定有个轻重缓急，哪个是第一位的？城乡人民的生活用水要 100％地保证，其次要保重点工业用水，比如胜利油田，一停产损失就大了；再下来是农业用水和一般工业用水。”黄河水 利委员会山东省河务局高级工程师李高仑坦言，黄委会调水是通过科学的统计论证后实施的，但也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精确 。李高仑说，每年沿黄河各省都会为自己所获得的水量份额而争吵不休，黄委会也是“最得罪人”的，有时黄委会的人到沿黄 一些省份指导工作，人家根本不接待。黄委会一位官员说，为了争水，黄河沿岸的省长可以拍桌子，农民可以动刀子，再要让 大家匀出一点来，肯定有无数人怒目相向：谁敢动我的水？虽然黄河水如此紧张，但国家调水有一个硬指标：必须保证黄河不 断流，即山东利津断面不低于30个流量。今年枯水已成定局，形势严峻，不过黄河水利委员会主任李国英此前多次强调，一 定要确保今年黄河不断流。对此，一位老专家说，这样的承诺可以看作是有关部门信心的保证，如果不统一调度，黄河下游不 可能来水。能保证在这样的特枯年份还有30个流量入海，已经很了不起了，这创造了一个黄河的奇迹。

　　“水危机”突围解决黄河水危机的唯一出路，就是在黄河流域加快建立节水型社会的步伐

　　古老黄河水，流淌数千年，今天却面临成为内陆河的命运。为缓解日益突出的黄河用水危机，国家近年来投入了大量 的财力和精力。继全流域用水实行统一调度之后，国务院新近批复的《黄河近期重点治理开发规划》又提出，把解决水资源不 足和水污染防治放在突出位置。2010年，耗资巨大的南水北调西线工程又将开工建设。届时，黄河流域水资源紧缺状况有 望得到缓解。但我们必须正视的是，再先进的水量统一调度，毕竟只是无奈之下的苦苦算计；10年后的北上之水，也终究难 解燃眉之急。“羊年水危”带给我们的最大警示是：对黄河水如何做到取之有道？专家指出，解决黄河水危机的唯一出路，就 是在黄河流域加快建立节水型社会的步伐。包括在发展工业中应加强以节水为重点的结构调整和技术改造力度，严格限制高耗 水的项目；在农业上进行灌区改造，增加节水灌溉面积，同时还要加快种植结构调整，减少耗水量大的作物种植面积等。山东 省河务局高级工程师李高仑说，现在黄河水的水价太低，河道中一方水的价格仅一分二厘左右，这样的价钱根本不能发挥市场 调节作用，助长了用水的浪费。黄河水利科学研究院院长李文学也在一篇论文中说，目前沿黄河各省自流引水的收费标准普遍 很低，远远偏离供水成本，建议国家尽快制定水资源费用征收管理办法，真正把水作为商品，合理调整水价格，缓解水资源紧 缺的矛盾。中国人民大学教授、著名学者毛寿龙则提出了“水权”的思想，呼吁建立水资源有偿转让制度，鼓励上游为下游有 偿节水。按毛寿龙的想法，沿黄河各省都分配有用水指标，但现实情况是，有的省水量严重不足，有的省却用不完指标，但谁 也不肯把水白白送人。而如果允许实行水资源买卖，下游水量不足但经济发达的省份可以向上游买水，以达到双赢的结果。无 独有偶，水利部部长汪恕诚日前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汪恕诚说，将来可以把“水权理论”引入黄河 治理，即把黄河水总量留出40％用于保持生态平衡，剩下的水量沿岸各地生产生活用水均有指标，超标者要向未超标者交付 费用，最终达到节水目的。采访中，一位黄河老专家感慨地说：“如果今年的水危机还不能唤醒我们的节水意识，南水北调之 后我们还会面对水荒。”这，并非杞人之忧。(相关评论见A02版)

　　图片说明：横穿兰州市区的黄河水量比往年明显减少，河床裸露，市民走在黄河“上面”放起了风筝，这在当地亦属 罕见。(图1)黄河发源青海，沿途流经四川、甘肃、宁夏、内蒙古、陕西、山西、河南等省区，在山东省北部入渤海。兰州 是黄河上游重要城市，东营位于黄河入海口，今年它们都面临水荒局面。(图2)黄河上游，甘肃白银市靖远县缺水情况严重 ，农户买来自来水，在高高的垄上为温棚里的作物浇水。(图3)兰州市内的建筑小品————水车，因黄河水位下降而停止 了转动。(图4)山东东营位于黄海入海口，如今，数百米宽的黄河河床仅有一股10米左右的水流还在缓缓流动。(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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