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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日本人的官司，我要打到底名誉损害案二审胜诉但未获公开道歉，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李秀英表示决不服气和日本人 的官司，

　　-对话背景

　　4月10日，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李秀英名誉损害案在东京高等法院二审判决中胜诉。法庭维持一审“松村俊夫等被告 支付李秀英女士名誉损害赔偿金150万日元”的原判，但同时也驳回了李秀英要求对方在媒体上公开道歉以及提高赔偿金额 的诉讼请求。这是有关南京大屠杀的首起名誉权官司。现年85岁高龄的李秀英是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也是见证日军暴行的“ 活证据”。1937年12月，侵华日军进攻南京。1937年12月19日，3个日本兵闯进五台山小学的地下室里，图谋 强奸李秀英，性格倔强的她与日本兵殊死搏斗，身中37刀。后经美国医生医治，得以保存性命，但肚子里的孩子却因此流产 。

　　南京大屠杀首起名誉权官司始末

　　●1992年2月，李秀英等10名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与死难者家属赴日索赔败诉。●1998年，日本右翼文人 松村俊夫在其《南京大屠杀的大疑问》一书中，污蔑李秀英是“假”证人。●1999年10月16日，李秀英愤然向日本东 京地方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松村俊夫及该书的发行人、出版社公开登报道歉，并赔偿名誉损害费1200万日元。●2002 年5月10日，东京地方法院判处松村俊夫等被告支付名誉损害赔偿金150万日元(约合1·164万美元)，对原告要求 被告登报道歉的诉讼请求未予支持。一审判决后，松村俊夫等被告即向东京高等法院提起上诉。李秀英也以被告未登报公开道 歉以及赔偿金太少为由，向东京高等法院提出上诉。●今年4月10日，东京高等法院二审判决李秀英胜诉。

　　□采写／摄影：本报特派记者陈峰

　　4月12日，记者在南京一栋普通的楼房里见到了李秀英，老人相当重的地方口音让外地人有点听不太懂，不过她说 话时的大嗓门却让记者有点惊讶，毕竟她已经85岁了。当李秀英讲起与日本兵搏斗的往事时，仍会激动地挥动手臂，依惜可 以看到她当年与日本兵以死相拼的勇敢。

　　打官司告污蔑者

　　记者(以下简称记)：您听到二审胜诉的消息，心里什么感觉？李秀英(以下简称李)：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 的。我就是不服气法庭判决不公开道歉，我在外面讲历史的影响太大了，美国法国德国加拿大(的记者)都采访过我，不公开 道歉，我怎么恢复名誉？一审败诉了，你应该赔我了吧，(结果)他们要上诉，不赔，我们也上诉，二审我们又胜诉了，现在 他们还要告，这就是日本右翼不想承认南京大屠杀。记：您当时是怎么知道有日本人写了污蔑您的书呢？李：日本人(松村俊 夫)写的书(《南京大屠杀的大疑问》)是日文的，在日本满有影响的，有的日本人到(南京大屠杀)纪念馆来，就把书拿出 来，把几个要点的部分翻译了过来。纪念馆的人就告诉我，说(这本书里认为)我是假的，说没得我这个人，现在找一个人顶 替我的。因为外面采访我的人满多的，我讲的话有的外地人听不大懂，听个大概，有笔误的地方，日本人就看这个写的与那个 写的不一样，于是就说我是假的。我出生年月日都有，我住的地方生的地方都有，我住院的地方护士也有，同住的人也有，怎 么到日本人那里就变成假的？记：于是您后来就想起打这个官司告那个日本人？李：我后来就把情况讲给(日本)律师听，律 师就对我讲，你这个老太太，你怎么不打官司，我说我一个穷老太太怎么打，打官司是要钞票的。律师就说我们是公正的，没 有国界的，情愿不要钱替你打官司，你打不打。我说那最好了，你要什么手续我给你，于是就给他们写了委托书，委托他们替 我打官司。

　　到日本去说历史

　　记：您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关于南京大屠杀的报告的？李：日本投降以后，我就出来，学校里机关里，什么地方需 要，打个招呼我就去(做报告)。战争是残酷的，我们不要战争，我们要和平。1995年日本的一个铭心会通过南京大屠杀 纪念馆(发出)邀请，说是(庆祝)抗战胜利50周年，让我们去两个人到日本说历史。第一次去日本，有的人说，你这么大 (年纪)的老太太还跑到日本去干什么，我说我去说历史呀。

　　记：当时让您去日本的时候，心里怎么想的？李：我怎么想的？叫我去就去。去跟日本人讲，你们杀人放火强奸，全 干过的，我们一水之隔，是近邻，人家讲远亲不如近邻，你对我们这个近邻是怎么干的？我讲的时候，有的日本人就说，你怎 么不哭？我说，我不对日本人掉一滴泪。我哭什么，我越讲越气，想起来就恨。我问他们要孩子，说还我孩子，我的孩子有什 么错，还在肚子里。记：当时做了多少场报告，日本人反应很激烈吗？李：做了好多，有好几十场。每到一个地方就召集人来 ，(他们)听着就哭，说不知道我们的上一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给他们说，我是一个家庭妇女，手无寸铁，又是一个孕 妇，对我这么残暴，戳我37刀。你看我的脸，你按一按就晓得了，空的，牙都是假的，嘴上鼻子上都是，脸上18刀，嘴上 是美国人给缝起来的，不缝我的脸就不能看啦，这是毁容！(像)树没得皮一样，脸上给我戳得稀烂，不像个人样，我怎么活 啊。腿上也18刀，肚子上也挨了一刀，肚子里7个月的孩子，就给戳死了。有些老太太就说，你讲，我们支持你。日本老百 姓还是好的。从法庭下来的时候，一个老兵就跪在我面前，手里提了点心，说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做了点心请你吃。日本的学 生也听，小学生，他们觉得我很了不起，也觉得他们上代人做得不对。

　　和三个鬼子搏斗

　　记：您受害时有勇气和日本人搏斗，很多人都很佩服您，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李：我是想死的，死不了，上吊都没 地方挂绳子。跑吧，外面到处是鬼子。我在家里死不了，干脆跟他们拼了，鬼子也是人生的，也是吃饭长大的，我不怕死跟你 们拼了，看你们怕不怕死。当时(一个)鬼子进来，我一手抓住鬼子，一手抓住鬼子的刺刀，鬼子就害怕了，双手抓住刺刀想 夺，我就用手抓住鬼子的领子，咬他的手。后来又来了两个鬼子，(他们)本来拖了妇女到别的房子里去了，听到他叫，就把 妇女扔开跑过来了，3个人对付我一个。我手里抓住鬼子，背后靠墙，把鬼子甩来甩去。我个子高，他个子矮，我一米六几的 个子，打小就是苦人家出身，13岁就出来干活，什么都干过，所以不怕他。后来两个鬼子就(用刺刀)往我腿上戳，当时是 12月，天冷了，穿裤子，外面有旗袍，戳到身上看不到血。我后面靠着墙，前面又抓着一个鬼子，他们就往我脸上戳，我把 面前的鬼子甩过来，他们就戳这边，甩到这边，他们就戳那边，血就下来了，嘴里全是血，我就不要血了，把血吐到他们身上 ，像下雨一样。后来(他们)一刀戳到我肚子上，我当时还挺个大肚子，就倒下来，什么都不晓得了。他们一看，以为我死了 。记：当时只有您一个人，没人帮您吗？李：外面本来有好多人，一看我跟日本兵打起来，都跑了，哪个还敢来帮我和鬼子打 ，都吓跑了。记：如果每个中国人都像您这样敢于和日本兵搏斗就好了。李：日本也有人讲，如果中国妇女都像李妈妈这样， 他们的老一辈不会有这么大罪过。我当时是要死，不想活了，拉一个垫背，打死一个够本嘛。

　　在难民医院得救

　　记：后来是美国人救了您？李：后来鬼子再找人找不着了，就也跑了。(当时)我父亲出去找吃的去了，回来有人告 诉他，你女儿在下面跟3个鬼子打起来了。等到我父亲到底下来翻开一看，(我)满脸的血，没得气了。就找来几个老人，想 找个地方(把我)埋起来。一抬出去，天冷，冷气一激，(我)就回过气来了，嘴里的血就起泡泡。一个老年人一看，说你看 你看，没死，不能埋。把我送到鼓楼医院，难民医院，美国人就把伤口缝起来，告诉我父亲，一共37刀。如果肚子上发炎了 ，人就没得救了，孩子已经流产了。当时难民区里还有没有走的传教士，有个牧师叫约翰·马吉先生，他有个小汽车，天天在 外面转，看见没有死的就送到医院去，相当于一个卫生员。他有照相机，他到医院里来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他这个事。他就过 来对我说，姑娘我来给你照相，拿那个老式相机来给我照。后来我住了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他又来了，我告诉他我家里已经 让烧掉了，没有了。马吉先生就把我接到他们住的地方，(我就这样)呆下来了。

　　官司要打到底

　　记：您之前还起诉过日本政府要求赔偿损失，那个案子怎么样了？李：一审判我们败诉，说个人不能告国家，我们的 律师不饶他们啊，现在案子在日本还在打。这个名誉权的官司，他们害了我还不赔，现在还说我是假的，你不是伤害我的名誉 嘛，这个比头一次还要厉害哪。律师问我打不打，(我说)打，赌气也要打，我在外面讲历史多着哪，突然说我是假的，这对 我的伤害不大嘛？所以不让他们道歉，我不服气。记：如果再败诉，还告不告？李：还告，一直打到底，我死了还有儿子，我 跟他打到底。日本的一个法官讲老太太你保重，我说我死不了，等你们日本赔钱呢，我的气还没有出。

　　图片说明：李秀英老人的脸上当年被刺了18刀。(图1)1937年，美国牧师约翰·马吉拍摄的被刺37刀、在 医院治疗的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李秀英。(资料图片)(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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