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市定点医院医护人员的战非典生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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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5月08日11:56 每日新报 | ||||
他们说,有种职责叫做———天职。 他们说,现在只有冲上去,这就是他们的天职。 抗击病魔,救助病人,白衣天使张开了坚强的翅膀,在同非典作战的最前线勇敢地迎击这场空前的挑战。 他们的亲情、爱情与友情,他们的力量、信心和希望。 “战斗”在继续,困难在继续,爱与支持也在继续…… 宓余强我还要回到工作岗位 他忙碌在抗击非典最危险的一线,救人,救人,那天,他终于病倒了。 高烧,呼吸困难,他知道,自己被肆虐的病毒俘虏了。 一转眼传染病医院乙五科主任宓余强就从医生变成了病人。他说,等自己好了,还要做回医生,还要去救助那些被非典击倒的人们。 “一位病人的病情开始恶化,我们上午9点多开始抢救,总共抢救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我一直在上班。接触非典病人危险性很大,我们尽量减少别的医护人员进入病房的时间。 “几天后,上午查完房我感觉很憋气,身体非常不适,一试表,38.5度,我就直接住进医院了。” 值得欣慰的是,经过院方的精心治疗和照顾,宓余强大夫的病情已经稳定,他告诉记者,自己已经不发烧了。 “我在养精蓄锐,配合治疗。不输液的时候我在床前活动活动,增强体力。我学的是中西医结合,除了西医治疗外,我还把中医的一些经验用在非典治疗上。我们现在每天都吃中药,我还负责给大家发中药,大家吃药后有什么反应我也会及时反映给院方。我觉得中西医结合治疗非典效果会更好。 “输液后,我和病人们在一起说笑,我想这样能缓解大家的紧张情绪。 “谢谢院方和一线的医护人员。大家很辛苦,从接到通知到现在,大家工作态度都很忘我。” 宓大夫说,感谢常打电话安慰他的朋友们,也请家里人放心。 “我会积极配合治疗,尽快恢复健康。等我康复,还要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妻子王兴梅我真想进入病区 宓余强大夫的妻子王兴梅在市传染病医院公关部工作。丈夫病倒了,而她还在坚持着。身处“二线”的王兴梅说,自己真想进入病区,将最真实最感人的故事带出来。 “我现在每天都很忙,做一些新闻报道,只是着急进不了病区,不能及时看到一些感人的事。我现在恨不能和一线的医护人员生活在一起,更多地了解他们的情况。 “他们在艰苦的环境下能保持这样好的精神面貌和斗志,没有一个调不动的。我们的医护人员太可爱了,我们的家属太可爱了,没有一个人扯后腿。 “在这么大的疫情面前,医护人员不上谁上。医院对他们的起居照顾得非常好。一位院领导说他们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想办法弄来。 “一提起一线的医护人员大家就会非常激动。危难来临的时候,大家空前的团结。人们都很关心他们怎么样了。如果有一个人病倒,大家就会非常担心,眼圈立刻就红了。” 丈夫病倒了,妻子忙于工作,宓余强和王兴梅的孩子只能交给奶奶了。说到这里,王兴梅有些哽咽。 “孩子不愿走,从生下来就一天也没离开过我们。他说,妈妈你还没隔离就不要我了。我说,妈妈不是不要你,妈妈没办法。” 王兴梅每天都要和病房中的丈夫通电话,问问他的身体情况。她说丈夫刚生病的时候她非常担心,现在病情稳定,自己也稍微放心一些了。 “我想对丈夫说:好好保重,早点回家。” 儿子宓嘉辉爸爸妈妈快点回来吧 小嘉辉只有8岁,由奶奶照顾着,他说,我想爸爸妈妈,特别地想,我想他们快点回来。 “我每天都给他们打电话,说你们怎么样,还好吗?他们都说,特别好。妈妈说一两个月才能回来看我。” 说着说着,小嘉辉哭了出来:“爸爸妈妈一定要养好身体,不能生病,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病后的宓余强大夫一直想方设法地瞒着母亲,但老人还是知道自己在医院救助病人的儿子发烧了。 “他打来电话,说不能回家了,要在医院治疗非典病人。我很担心。他说你别担心,我是干这个的,我会注意安全的。电话里他的声音还很正常。我告诉他不要操心家里的事情,安心去工作。 “几天后他打电话来,声音特别虚弱。我一听眼泪就掉下来了。他没有告诉我他发烧了,只是说,妈,我没事,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后来王兴梅打来电话,宓余强的弟弟边接电话边就哭了,我问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只告诉了他父亲,还嘱咐说不要让我知道。 “前一阵他来电话说,妈妈,我已经不烧了。我这心里终于好受一些了。”刘玉芬说,作为家属,她要把后勤工作做好,让儿子和儿媳放心。“我叫他注意身体,还能多出点力。” 苗凯这里不允许悲观 每天值班次数频繁,有可能凌晨二三点就要出诊。我们住在市肺科医院疫区帐篷内,支上一张行军床,白天特晒晚上特冷,但比起在一线时已经好多了。 进一次病房几乎减去2.5公斤,这并不夸张。因为穿着厚厚的隔离服,活动量又大,消耗体力、缺氧,造成无氧代谢加快、呼吸加快,出汗量大,在病区里是喝不了水的。穿一次隔离服得花上30到40分钟,隔离服得穿上好几层:白大褂、两层纸质隔离服、一层棉质隔离服、一件无纺布隔离服、一件一次性隔离服。一班下来,基本上贴身衣服能拧出水来。 病人的表现对医护人员也是一种影响,我常跟别人开玩笑说———小车不倒尽管推!苦中作乐吗?我有两位同事都在一线,5月6日是早就定好的结婚日,我们当天在帐篷里为他们举行婚礼,新郎叫白大鹏,是我们院大夫,新娘叫范丽萍是护士。这一天我没有给他们排班,婚礼上我是司仪,全院吃喜面,新郎新娘的父母同一天也在老家为孩子办喜事儿。 我爱人现在也在医大三院备战,我们每天都通过手机联系,好像每天重复的都是一样的话。没在病区的人谁也体会不到,不能流泪,但有一次我差点流泪了———看见一排排护士列队进入病区!我主动要求从黄区(半污染区)请战到红区(病区),提前进来一起作战。其实在任何面对死亡的战争中,都有医生护士的参与,只是在那些战场上充当的是配角而在这场战争中我们成为了主角,所做的一切都是义不容辞。 这里不允许悲观但一定要洒脱,在这种时候我感觉到的反倒是比过去还要多的真情———正躺在病床上的主任,排队进入红区的年轻生命,很长时间没有联络过而现在时时接到的老友问候,妻子每天重复的叮嘱…… 范宝红孩子盼望妈妈回家 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时期是SARS发病几率最高的危险期,只要闯过这一段就会好了。 每天的工作除日常护理,还要安慰病人、送饭,工作量非常大。在市传染病医院我们这一个科的医护人员家庭负担都很重,有的孩子正准备高考、中考,有的刚结婚,有的第一天进来就是生日,只能在电话里祝贺一下,还有的同志参加工作不到半年,马上克服种种困难,掌握护理要领。有两位共产党员,她们嗓子已经哑了很多天。 现在最大的工作压力是病人的思想工作特别不好做,再加上消毒隔离,大伙儿长时间见不到外头的人,精神上压力太大了。我的孩子今年上小学4年级,每天都通电话问我———你多会儿回来呀! 做老人的也担心,害怕孩子感染上病毒。我今年71岁了,说点嘛好呢?———安心工作,家里都挺好! 我身体也不大好,但这个工作应该大伙都支持。孙子吗?在和平区马场道小学上学,总问他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他妈说———还早了!孩子想妈妈,从小到大一直没有离开过。宝红来电话,主要问家里有什么事儿。就算有困难,我们也能克服。用得着你的时候怎么能退缩? 于秋祥现在只有冲上去 “一开始我特别牵挂家里人,现在已经适应了。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现在只有冲上去。”42岁的市传染病医院护士于秋祥这样对记者说。 上周三是于秋祥老父亲的生日,本来于秋祥打算当天休息,去给父亲祝寿,但她接到通知后坐早上6点多的头一班车赶去了医院。 晚上我给父亲打电话,说只有在电话里祝您生日快乐了。电话那头,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长期从事传染病方面的工作,有的时候回家身上会带菌。我第一个孩子3岁的时候就得传染病死了。现在我42岁了,第二个孩子才六岁。” 于秋祥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听话,丈夫多照顾老人。还有,就是希望刚刚过完生日的老父亲身体健康。她对家人说,我很好,请大家放心。 丈夫陈悦这个时候怎么能退下来 她在抗击非典的一线,我所在的西康路小学印刷厂领导对我也特别关心,我们学校还有一位同事的爱人也上一线上,学校在很多次大会上都提出要在方方面面照顾我们。去之前也是整宿没睡觉,担心孩子太小。我对儿子说,“你妈妈去医院,一段时间内不回来了。”他点点头。儿子今年才6岁,上学前班,就在家里练练算盘,玩玩,爷爷奶奶带着,总归比我的那位同事要好一些。她来电话也是嗓子一变,想孩子呗!工作紧张时面对病人,闲下来肯定会想孩子,孩子因为妈妈离开这么多天,总闹,要找妈妈,前两天不行,这两天稍微好一点,他倒听我的。 我和秋祥以前有过一个孩子,长到3岁得了一个挺怪的血液病,没治好死了,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后来分析可能是她在医院里带回这些病毒来,传染给了孩子。现在一提这事都惊,你可千万别再这样。我们家,一有这事儿就先担心孩子。 她如果向医院说明自己的情况也可以不去的,但从大局出发,现在疫情这么厉害,她又是医护人员,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退下来呢? 我每次打电话都嘱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自己首先就得特别在意,已经传染上的医生护士大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传染上非典病毒的,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传染途径,就绝不能有一点点松懈。 有一次我打电话过去,她说天热起来了,那么厚的口罩捂在嘴上,直淌汗。然后说———你有事吗,正忙着呢,就把电话挂了……我放下电话后去买了个西瓜,打电话问她怎么才能将西瓜送到她那儿?她说你不用送,医院照顾得特别好,大家工作在一起,住在一起,你来倒麻烦了,而且进不来,我说你需要什么,她说不用不用。 她们医院里,现在这拨护士彼此都不算太熟悉,以前在一起的同事和学校时候的同学都非常关心她,她们之间经常打电话,她们非常要好。 埋怨?我想谁接触这个病一开始都会有顾虑的,尤其是于秋祥,又有过一个孩子夭折的经历,她开始的那种犹豫我是非常理解的。可衡量前后左右,你不去就得别人去,考虑方方面面,说开了说通了,调整好心态,不要焦不要躁,注意自己不被感染上,心态必须调整好了,选择上她也有自己的决心,干护理已经20年了,经验和承受力都会更强,用得着你的时候怎么能退缩呢? 孩子吗?已经睡着了! 父亲于志国毕竟擦干眼泪工作去了 国家统一指挥,咱没意见,得听上面的。去!不怕!咱干这行的,咱不干谁干,咱是开朗的人。我要求她坚守阵地,抗非典到底! 担心是一方面,但要有主有次。我过生日那天正好她上“前线”,工作是主要的,老人过生日嘛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娱乐娱乐,我77岁了,有5个儿女,于秋祥是最小的一个,可能会哭鼻子会有些娇气,但她毕竟擦干眼泪工作去了!我希望啊?所有人健康就是胜利! 刘颖女儿请你理解我 每天5:30起床后,市传染病医院护士长刘颖洗漱完毕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非典疫区职工生活区看看;7:30左右院里要开一个例会,分配一天的工作任务,这时候刘颖一天的工作就完全开始了。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大家的防护衣都穿得很多,已经有一些护士病倒了,随时都得增补医护人员,调配到每个科室的仪器都要进行消毒……总之都是婆婆妈妈一大堆事儿,做了这个做那个,我们生活在疫区,疫区外总会接到局里市里一些要求,就会传达给我们,然后按部就班地通知下去。” 在电话里,刘颖的声音有些沙哑,间或传出几声干咳,刘颖说科里已经有医护人员感染上病毒了,这些人据说都是天津发现SARS后第一批冲上去的。 刘颖目前的身体状况很让人担心,她告诉记者最近查出有子宫肌瘤,所以院里一直不让她到前面(非典病房)。 刘颖说:“今天下午5点多孩子刚和我通过电话,我说你要中考我也顾不上你了,她不说话。我的孩子是个女孩子,我有点工作狂也不是个好妈妈,去年我参加专接本成人高考,她说,‘我都初二了,你还不管我,妈妈你会后悔的。’……这次疫情传得这么快,在报纸上她也会看到有关报道,我想她会理解我的。 “爱人吗?刚刚给我发过一个短信———多注意,家里放心,还要准备打持久战!要我撑下去,再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我身体情况还行,嗓子哑了,肝炎病房改成非典病房,这一换就有好多工作要做,非典与肝炎病房的装置不同。这节骨眼儿上,我挺乐观?愁眉苦脸是面对,乐观也是面对,为什么不乐观一点儿呢!” 丈夫静宝元她们是去履行职责 对这场非典的控制就像一场战争,刘颖离开家的前一天好像有预感会很长时间不能回家,她们是医护工作者,她们是去履行她们的职责。 现在她的情况?不是太好,很长时间不能回家来,就算嗓子不痛病好一些也会很长时间回不来的。基本上我们一天通一次电话,“五一”很多学校都放假了,但我所在的学校是高职,很多学生都是外地来的,所以不能放假,女儿放假时老师怕家里没人照顾,让孩子每天到家里学习并照顾她的生活,可老师自己家里也有孩子老人,所以我还是让她在家里自己学习。刘颖是科护士长,我已经习惯她加班,过去周六周日她也会去医院。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她们医院里已经有医护人员感染上病毒,她现在嗓子嘶哑,我怕她免疫力下降会感染上病毒,所以总嘱咐她要小心。 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我听她说因为身体状况院里现在让她做后勤,她说其他人可以轮班休息,她自己估计下不来。女儿吗?我今天早晨问她你想妈妈吗?问了五六分钟,她一句话没说。 王佩医院里的33岁生日 “接到通知就赶忙来到医院,而那一天正是我33岁的生日。”传染病医院护士王佩对记者说。 本来打算和家里人一起过的生日改在了医院,接下来的是艰苦的工作,没有多少休息时间。 “我的孩子才9岁,上三年级,妈妈已经70多岁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家人,我希望他们平安健康。” 王佩说,一线的医护人员特别团结,“相信我们一定能战胜病魔。” 丈夫曹国强想给妻子补过生日 王佩的丈夫曹国强说,自己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等妻子从医院回来后,能为她补过一个生日。 “我们家有个不成文的惯例。我们两个人都很忙,平时没有时间出去吃饭,一到谁过生日,我们就一起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也让孩子高兴高兴。可她生日前一晚接到护士长的电话,说转天就要进入病区,暂时不能回家了。我们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取消了生日的庆祝活动。我很担心她。之前我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但接到通知时还是觉得很突然。我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对视。后来我说,去吧,别想太多,安心工作。她临走时还带走了家里的照片。” 曹国强说,一线的医护人员在用强大的精神力量同非典战斗,“现在他们最需要精神上的支持和人们的肯定。” 女儿曹雪霏生日贺卡我爱妈妈 “我希望妈妈能快点回家,已经很长时间了。”9岁的曹雪霏说,“我天天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想她。” “妈妈临走之前嘱咐我努力学习,我努力了。 “妈妈爱我,总给我买好东西。她过生日,我要送她一件礼物。我自己做了贺卡,画了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狗,因为妈妈是属狗的。贺卡上面写着:妈妈我爱你。 “贺卡还没有来得及送给她,我要等着妈妈回来。我想对她说,我非常想念你,快些回家吧。” 胡东胜我以我躯战病魔 传染病医院胡东胜主任有些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由于戴着厚厚的口罩,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接到任务后就马上赶到医院,情况十分紧急,我们现在吃住都在医院里。 “大家工作很辛苦,我们没有感到紧张和害怕,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觉得这是医务人员的职责。我们定下了一个口号,那就是:我以我躯战病魔。” 胡主任说,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家人的平安。 “我爱人是干部疗养院的护士,我想向她说一声平安。另外,我的孩子17岁了,现在上高一。我希望他们都平安。” 刘美兰我想参加救护工作 胡东胜主任的妻子刘美兰是一名护士。丈夫不在家,她独自担当起了家庭的重任。对于丈夫现在所从事的工作,这位坚强的妻子说,这是医生的天职。 “他一去就是这么长时间。作为家人我肯定担心,但心里还是很支持他,他应该尽全力救助病人,不应该有一丝犹豫。我想对他说,自己要多保重,要照顾好大家,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安排好工作。再有,要劳逸结合,不要累倒了。我和孩子都很好。孩子大了,自理能力很强,你不用担心。”刘美兰说,大夫和护士就应该是白衣天使的形象,这在特殊的情况下会充分地体现出来。 “我原来也是传染病院的护士,我现在希望回去和丈夫一起工作。如果要报名参加救护工作,我一定会去的。” 儿子胡悦我也想当医生 这个17岁少年对记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很想父亲。 “我爸爸一直在医院工作,非常辛苦。但既然当了医生,就要救死扶伤,绝不能逃避。我也有些担心他,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不去。我们每天都通电话,说一些互相关心的话。他在病房一直戴着口罩,穿着很厚的衣服,我告诉他千万别累着了,要多喝水,有机会多通通风。 “我想对他说,爸爸,我很为你自豪,你是我最尊敬的人。 “我也想当一名医生,也许是受爸爸的影响吧。” 本版撰文新报记者曹文雨张奕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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