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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福明男，党员，公安县人，1957年生，1977年元月入伍，1979年考入大连潜艇学院，毕业后服役于旅顺海军基地，先后担任副艇长、艇长、教练艇长、副参谋长、总工程师，现任海军旅顺基地某潜艇支队副支队长。近日随我海军一艘常规动力潜艇在内长山以东我领海进行训练时，因机械故障失事牺牲，艇上70名官兵不幸全部遇难。

　　5月5日上午9时，大连，江泽民、胡锦涛等军委领导同志和361号潜艇遇难官兵亲属代

表以及所在部队的代表一一握手，其中包括361号潜艇上遇难的最高首长、海军大校程福明的妻子李晓红。7日8日两天，本报记者专赴程福明夫妇的家乡——公安县，采访了英烈的家属及其童年朋友。

　　苦水里泡大的海军大校

　　4月7日，程福明在公安一中74届一班的59名中30名同学为程福明集会，每人拿出100元看望程福明的母亲和岳父岳母。晚上10点，在公安县县委招待所记者和这30名同学见了面。

　　公安县蔬菜场的汪长斌是程福明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他介绍了程福明的家庭情况：他父亲以前是印刷厂的一个技术工人，母亲是县人民医院的一名工友，以洗衣为生，家中姐弟6人，程福明排行老三。因为家庭负担太重，在程福明小的时候，非常热爱印刷业的老父亲主动申请到装卸公司当了一名待遇高一点但非常吃力的搬运工人，从小，程福明就非常懂事。

　　汪长斌给记者这样描述了读书时的程福明；我和他坐一张桌子，全班就数我和他最喜欢迟到。我是钓鱼去了，他则是割马草迟到了。每次见他进教室，就总看见他一只裤脚高一只裤脚底的站在门口，大声的喊报告，全身上下都是泥巴。而老师从不为难他，因为读书的时候，他成绩最好。

　　时任一班班长的女同学范德玉说，程福明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家里最穷，却是班主任易继爽老师的掌上明珠，谁都动他不得，他成绩最好，尤其是数理化。他的成绩不是靠时间和汗水得来的，他学习有个特点，好问，非常喜欢和老师争，和同学争，一争起来就脸红脖子粗，急了就口吃。程福明学习上的死对头是现在沙市化肥厂的胡小平，两人也争的最多，当同学们，甚至他们的同班同学，自己的妻子罗霞告知他程福明牺牲这一噩耗时，也是他最不相信的：怎么可能呢！一却都仿佛还在眼前。

　　同学们介绍，从小学到高中，程福明一直肩负着家里的两个任务，捡砖渣和割马草。靠着姐弟6人年复一年坚持不懈的捡砖渣，读高中哪会，程福明家盖起了一间“砖渣”平房。哪个年代的运输主要靠马匹，一斤干马草能卖一分钱。只要是长草的日子，程福明都去割马草。程福明读书的日子，练习本、铅笔，甚至学费都从这可爱的马草上来。知道程福明的处境，班上的女同学只要一下课都去帮程福明割马草，说到这儿，在场的十几名女同学都已经泣不成声起来。

　　和局长女儿的甜蜜爱情

　　当时公安县广播电视局局长的女儿李晓红就是帮程福明割马草的女同学之一。起初是一种同情，最开始是和同学们一起帮程福明割马草，时间长了，就变成了李晓红一个人帮程福明割马草。最开始是同情，帮得多了，李晓红慢慢发现了程福明在贫困后面掩饰不住的才识和人格魅力。

　　最直接的证明是程福明的同桌汪长斌“爆料”：一天，他在程福明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一行娟秀小楷：无限风光在险峰。无论怎么掩饰，汪长斌都认得出是李晓红的字，而“险峰”就是同学们对程福明的“尊称”，那是1973年夏天。

　　现公安县电影公司的王义君(女)是李晓红最要好的朋友。她说，哪个年代是不敢说“爱情”这个词的，但大家都看出了李晓红和程福明之间的那点“火花”。事过多年以后，她告诉了记者李晓红和程福明之间的一件往事：74年的一天，李晓红悄悄的找到她，告诉她程福明送给她一只红色的肥皂盒，说是谢谢她长期帮他割马草，但善良的李晓红知道程家的艰辛，她想和姐妹们一起商量后把肥皂盒送回去。当天晚上，她们和罗霞一起，三人没事似的跑到程福明家，玩了一阵后由李晓红将肥皂盒悄悄的塞到了程福明的枕头下。

　　但不知为什么，三天后，王义君在李晓红家又看到了这个红色的肥皂盒。那大概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爱情信物了，王义君深有感触的说，他们是非常般配的一对。

　　8日上午，记者在公安县广电局宿舍见到了李晓红的父母，谈话时，李晓红的母亲将电视机声音开的很大，“晓红的奶奶在家中，80多岁了，我没有儿子，福明对我们向亲父母一样，对奶奶更是白依百顺，我们一直不敢让她知道这个消息……”老人未语泪先流。

　　“74年，李晓红和程福明分别下放到农村，76年晓红招工到沙市，福明参加了海军。那时候，晓红满着我们。在沙市的时候，不少小伙子都追她，但她谁也不答应，我们心理直纳闷。直到她央求她爸把他调回公安才告诉了我们真相。79年，福明考入大连潜艇学院又读了5年，从74年到84年他们结婚，晓红等了他足足10年。此后两人一直两地分居，直到89年晓红随军，那时侯，孙子都已经3岁了。”

　　“他们两人的感情经历了不少坎坷，不想现在刚刚好一点，福明这孩子……他又……”老人再一次哭了起来。

　　英雄未完的遗愿

　　烈士程福明的姐姐程福蓉、外甥女罗岚(程福蓉的女儿)同是县中医院的一名医务工作者。此次海军361潜艇失事，使这对母女同时失去了两位至爱的亲人——一个失去了弟弟、女婿，一个失去了丈夫、舅舅。突来的意外使这对正忙碌在抗击“非典”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的母女悲痛欲绝。但在采访的过程中，记者又常被母女俩那种深明大义、理解政府、热爱军队的情感所打动。

　　程福蓉向记者回忆了弟弟程福明去年春节回来的生活片段。“这次探亲假前后一共40天，他基本上只在家中睡觉，白天就去看望那些春节没有回家的战士的家属。他去看望了家住公安县水利局的陈道远的父母，去了江陵的赵长平家里(这两位战士都已和程福明一起长眠大海)，去了石首的战士李勇军家里，还去了湖南安乡，武汉等地。春节里，他尽忙着看望战士，他的看望习惯是，一家200块钱。”

　　尤其让这个从小就带着程福明割马草、送他上学的大姐肝肠寸断的是，今年4月，她陪已经70多岁的母亲去武汉看望病人，路上母亲和她说起，“福明临走前给了我200元钱，让我替他去看看易师母。春节时易师母上儿子家了，他没看成。从武汉回来后，你还陪我去看看易师母，把这200元钱给他。”

　　老人哽咽着告诉我们：“易师母是他高中班主任，特级教师易继爽的妻子80年代初，易因病去世后，身在部队的他每年都拿200元钱给师母零用。”如今，程福明逝世的噩耗还没有人敢告诉老人，老人前天问题，程福蓉孩子骗他弟弟出海去了。因为易师母还在沙市儿子家里，这200元钱一直现在还没有送出去，没想到，这没来得及送出去的200元钱竟成了烈士未完的遗愿。 三峡晚报记者张秋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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