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卫视SARS报道的幕后(1) 新儿女英雄传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5月14日15:58 中国新闻网

闾丘采访王岐山

郑浩（凤凰卫视供图）

　　中新网5月14日电在中国部分地区掀起的抗击SARS的战役之处，还有一场悄悄进行的战役，这就是新闻媒体的竞争。华文电视媒体中颇受关注的香港凤凰卫视，也倾力投入此战役中，推出《宣战SARS》、《新儿女英雄传》等一系列节目。在这些节目之后，凤凰卫视是如何书写宣战SARS的新儿女英雄传的？从本文讲述的一些故事、介绍的一些传媒人身上，也许可以窥见一斑。

　　2003年4月20日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北京非典疫情的实际情况，在这一天下午由国务院新闻办正式公布于众。对于这场中外媒体都高度关注的新闻发布会，众多电视媒体中只有凤凰卫视进行了现场直播。

　　这是为什么？

　　原来，因事先被告知不能做实况转播，各家电视台均无功而弃。凤凰高层根据香港和内地疫情分析，判断到可能会有重大新闻公布。为了继续申请这一直播，正在上海出差的凤凰卫视董事局主席行政总裁刘长乐、执行副总裁中文台台长王纪言不断与主办单位国务院新闻办打电话沟通，凤凰在北京的新闻主管潘力也一整天都在进行各方面联络，他同时还留了个心眼，没有撤消预定卫星国际传送信号。

　　果然，就在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前三分钟，国务院新闻办冲出来问：“凤凰卫视能不能直播？”而此时，新闻发言人高强已大步流星走向主席台。即使是成功垂青有准备的人，时间也还是稍嫌短了点。可就是这短短的一两分钟里，潘力迅速打通香港总部、北京电信局等几个重要环节的电话后，笃定地说——凤凰卫视，能！随即，新闻发布会现场信号通过凤凰卫视向全球发出。

　　4月20日，既是中国直面疫情的转折，也注定是凤凰卫视打响内地抗非典战役的良好开端。这之后，凤凰卫视的播报战场迅速从硝烟滚滚的伊拉克，转向了北京的抗炎第一线。22日，新闻特别节目《宣战SARS》开播；23日，专题系列报道《新儿女英雄传》推出；26日专家谈非典走进《世纪大讲堂》；29日，正在康复中的主持人刘海若参与宣战SARS的连线播报；30日，闾丘露薇、郑浩、陈晓楠、阮次山等一批名记者、名主持人、资深评论员抵达北京；5月1日，一个空前浩大的20多人采访队伍开始纵深北京各个角落进行多个层面采访。

　　凤凰何以在每次重大新闻面前先人一步，凭什么？决策是胜利的根本。

　　早在4月2日，当世界还在关注伊拉克战争的时候，凤凰高层就已敏锐地闻到了非典战火的硝烟。在凤凰高层会议上，董事局主席刘长乐提出了“两个战场”的概念，他说：“现在有两个战场我们不可放松，一个是远的伊拉克，一个是近的非典型性肺炎，这是人类的新战争，我们有责任关注它。”从那时起凤凰就开始了疫情天天报节目。而当时，连香港卫生署也没有人想到非典会在香港大规模蔓延。之后，随着内地疫情的爆发，凤凰节目的重点和整体报道思路已经日臻清晰了。

　　闾丘露薇：从一个战场到另一个战场

　　刚刚在伊拉克战争中因深入一线报道而赢得“战地玫瑰”声誉的闾丘露薇，是28日下午才从伊拉克战争最核心的巴格达返回香港的。当晚她接到高层的电话：“明天你去北京参加道‘非典’报道，怎么样？”“没问题。”当晚，闾丘只跟女儿见了一面，第二天一早就登上前往北京的飞机。

　　5月1日凌晨6：30分，5辆采访车从北京的凤凰会馆悄悄出发了。闾丘和她的搭档摄像高金光一路，跟遂代市长王岐山察看居民社区、学校，了解民情，采访报道这位刚刚走马上任的北京领导人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非典，他在想什么，做什么。8：30分，当王岐山代市长从车上下来，走进天坛公园，看望晨练的市民，并不时向市民打招呼聊天时，闾丘露薇不失时机把话筒伸向代市长，王岐山像见到老朋友，马上说：“我正关注你在伊拉克的事儿呢！”闾丘回答很机智：“我关注的是你昨天的记者会呢！”两句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王岐山代市长边走边对左右说：“我今天犯一严重错误，想早上八点出发，七点四十起来比较好，结果我怕迟到，一紧张就看错表了，我六点三十八就起来了。”

　　闾丘赶紧跟进一句：“那起床早了一个小时干点什么呢？”

　　王岐山幽了一默：“起床以后我就没办法，就看你们凤凰台吧。”——又一次提到凤凰，看来代市长对凤凰卫视并不陌生，这大概也是次此破例被特别允许跟遂领导人采访的唯一境外媒体的原因了。

　　闾丘问：“好像是昨天的记者会，北京市民特别熟悉您了，你自己是不是有这个感觉？”

　　王岐山：“恐怕会有一点印象吧，熟悉还谈不上，真正的熟悉是有内涵的，不是一个形象的熟悉。”

　　看到王岐山边走边不断跟晨练的市民聊天。闾丘不放过一个时机：“跟老百姓聊天有什么感觉？”

　　王岐山：“说实在的，看见他们轻松，我就轻松了一大块儿。但同时我感觉到责任更大了，就是怎么能够真正把这些疫情，赶紧能够对付过去，能够战胜它，让我们这么好的市民，能够过一个非常好的生活。”

　　在王岐山代市长察看了两个居民小区、大运村学生公寓走进清华园时，闾丘露薇问：“待会儿您想告诉学生们什么信息呢。”

　　王岐山：“我想问问他们，就是我接到的信息和他们对对号，因为现在我们的很多重要的主张，很多的规则，我要下来感觉一下，是不是落到实处了。“

　　整个上午的采访，闾丘露薇不停地前后奔跑，抓住一切机会插空提问。当晚节目播出时，观众不仅看到了受命于危难之中的一市之长王歧山实事求是，关心群众，指挥若定的风采，也看到这位凤凰“战地玫瑰”的敬业和机敏。

　　下午2：00，闾丘又出现在小汤山医院。

　　午夜12点，闾丘在编辑室剪完带子后，坐在地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周围十几个人的喧哗和节目播放的声响，对她来说，就像是渐行渐远的硝烟。

　　她太累了。

　　. 一问闾丘：到这里采访感觉与在伊拉克有什么不同？

　　闾丘：“有很大不同。那边你出什么事情或有什么危险，好象是你自己的事情；这里，如果得病，可能要染一大片，我会感到内疚、自责的。所以，走进病房时，我总是提醒自己和摄象要小心。”

　　再问闾丘：凤凰卫视的这个记者职业很适合你吗？

　　闾丘：“凤凰是最适合我的平台，能把我的特长全部发挥出来。我一个朋友说‘至少每天早上醒来，没有想到不想去上班’，这正好就是我的状态。”

　　三问闾丘：从前线回来，为什么不休整一下？

　　闾丘淡淡一笑：“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休假的工作，停下来时真的就要生病了。”

　　——是啊，习惯了，这是一个多么耳熟又平实的答案啊。又有几个凤凰人是不习惯这种高效快速、充满挑战的工作呢？

　　刘海若：我好开心大事发生时我在场

　　正在北京宣武医院康复中的刘海若，当医院被征召为SARS专门医院，她回到北京的临时住所后，身为记者的海若，本着对新闻的热忱和高度的责任感，自动请缨担负起报道北京宣武医院抗击“非典”的任务。

　　4月29日，当海若的声音出现在凤凰《宣战SARS》的特别节目里，以自己独特的视角报道北京抗击非典的最新情况时，观众惊喜地打电话给凤凰：“海若真棒！”“海若加油！”，许多网站、平面媒体转发了海若的报道。

　　海若说：“公司信任我，不把我当病人，给我这个机会，我真太高兴了。我很害怕大事发生的时候，我不在场。伊拉克战争我无法参与，我就感到很难过。虽然现在只是电话联线报道，对其他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我来说真是太重要了。”海若的家人介绍说，海若每天都要作大量的准备工作，包括电话采访宣武医院的医生、护士，询问医院的情况，如对“非典”防御的重点、医院改建的进程以及医护人员的感人事迹。对于收集来的资讯，海若都要认真地记录整理。一个星期下来，海若的笔记本密密麻麻地写了十几页。

　　海若现在每天练习气功，以保证发音时能保持底气，还练习弹钢琴，灵活手指，大脑也得到锻炼。海若还准备外出练习跑步，争取早日康复，回到公司工作。

　　“我很喜欢新闻工作，也擅长。虽然很累，但甘之如饴。”海若如是说。

　　郑浩：给我话筒和摄像机，其余免谈

　　提起郑浩，熟悉凤凰的观众会马上想到伊拉克战争报道时，那个寻找“我的伊拉克朋友阿尔扎比”的深厚男低音，很动情，充满人文关怀。伊拉克战地采访令他出了名，他的这份倾注人文关怀的采访风格再次体现到宣战非典的采访报道中。喜欢“干出漂亮活儿”的郑浩有一句名言：“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好。”他目标是，永远寻找有新闻的地方，采访第一手资料。

　　知道他从不接受采访，记者紧追不舍。“我喜欢采访别人，被别人采访，感觉有点那个……”没有想到，一直冲锋陷阵在火线上的郑浩面对记者居然有点难为情。其实，郑浩本来还是中文台新闻副总监，台里调他来北京是可以不上前线的。可是，到了北京，看到同事们忘我的热情和奋不顾身的工作态度，他悄悄地把最危险的战场和频繁进出病房的机会更多地留给了自己。

　　地坛医院是3月26日被北京市指定为收治非典病人的专科医院。这里在许多人的眼里，“深吸一口院子里的空气可能就会致命”，曾经出现过医院大批临时工集体逃跑，这里已经收治非典患者263人。郑浩在5月1日一大早来到了这里，开始了一天10多个小时的工作。因为当晚这里将有17名病人转赴小汤山。为了拍到病人的真实情况，郑浩守侯了一天，两次进入病房，与非典病人零距离对话。

　　在播出节目里，人们看见郑浩坦然出现在病房，还帮助两个转移的病人收拾衣物，并捎带着给一个山东口音的老太太做了做思想工作。

　　“俺病又厉害了？”要转院的老太太担心地问。

　　“不会的，那边是轻病的，你放心吧。”

　　“是吗，急煞了。”

　　“放心吧，有医生和护士呢！”

　　“吓人呢！”

　　“还得戴上这个。”(黄色袖标)

　　“那戴上这个做啥？”

　　“有信心啊，战胜非典。”郑浩一边说，一边协助老人离开。

　　……这段感人对话成为《北京一日》节目里一个重头戏。

　　郑浩的父亲是电影学院摄影系主任，摄影是郑浩的拿手好戏。5月1日当天，因人手不够，郑浩扛摄象机一个人自拍、自采，出镜时按下固定自动摄像，十八般武器一起上场。有几次，因为全情投入，把消毒防范都忘了，拍完才意识到。

　　事后记者问郑浩：进去后，看见那么多人躺下了，并痛苦着，你怎么可能不害怕？你的家人会不会担心？你打算什么时候撤？他笑了，说：“也有过害怕的瞬间。可是当你看到那些医务人员天天在这儿，还写决心书请战什么的，你会很感动，他们能战斗在自己的岗位上，我做记者的也应该该干什么干什么。我的父母、妹妹担心极了，可这是我的工作。既然来了，就应该踏踏实实地把活儿干好。台里需要一天，我就坚持一天，决不会申请回去。”(作者：蓝艺、张惠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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