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村妇与亲人的真情对话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5月20日12:37 扬子晚报

　　盐城市城区青墩镇青墩村是个偏僻的小村。全村2000人口中有一半在外打工，其中在北京、山西等地打工的有14名。4月中下旬以来，随着非典型肺炎在北京、山西等地流行，这14名打工的农民开始害怕，开始想家，甚至偷偷买了火车票准备回家……他们的父母、妻儿们纷纷到有电话的邻居家或到村头商店打电话，告诫亲人“不要回家”。他们千叮咛万嘱托，演绎了一出出顾全大局的真情剧。

　　王桂青和王桂春是亲弟兄，哥哥29岁，弟弟27岁，今年正月二十六一起去北京打工。5月初，北京非典型肺炎感染者数目急剧上升，他们拿起了电话打到邻居王干明家，请邻居喊他们的母亲李桂花听电话：

　　“妈，我们想回去……”

　　“在北京不是好好的吗？怎才几个月就想回来？”

　　“北京正流行一种病，会被传染，弄不好还会……”

　　“我知道，是叫什么非——非典型肺炎吧。”

　　“是的，我们怕——”

　　“怕什么？不是上边发通知叫不回来的吗？”“我们工地上已有80多个人偷偷跑了。”

　　“这些人怎不听话！你们在外面打工，要听领导的话，啊。”

　　王桂青、王桂春5月4日又打电话让他们的母亲接：

　　“妈，家里好吗？我和桂春买了8号的火车票，估计10号就能到家，我们想回去帮助田里干活……”

　　“什么话，你们怎么自己偷买火车票？妈上次不是跟你们说好了的不要回家吗？你从北京回家的途中说不定会被感染，你们想害我们是小事，你们想让邻居被染上？告诉你们，我们城区还没有一个感染这种病的。你们不要做罪人……”

　　“妈，你不要哭，我们兄弟再商量商量。”

　　5月5日，王桂青、王桂春兄弟又拨通了邻居的电话。李桂花从田里一路小跑来接儿子的电话。

　　“妈，我们不回去了，你不要气了。”“这样我就不气了，那票呢？”“票，我们交给经理，请他帮我们退了。”

　　“这就对了，以后没有大事情就不要打电话了，多浪费钱。天还没太暖，晚上睡觉多盖些被。不要和人家争什么，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大家在外要相互照应，啊……”

　　李志祥的妻子吴殿干，39岁，初中文化，在当地，算上一个能干的妇女。李志祥5月6日打电话到邻居家，请邻居李树庆喊他妻子接电话：“殿干，北京这几天老下雨，我们青墩那边下了吗？”

　　“也下雨。做活苦吧？”

　　“这几天工地走了些工人就停了下来，爸爸脱孝日子快到了吧，我想回去一趟，替父亲脱孝……再说，田里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志祥，脱孝的日子可以推迟到冬天，反正今年脱就是了。田里的活你不用管，我做得过来。我知道了，北京正流行非典型肺炎。我不管多忙，晚上7点钟总要从田里赶到家里看新闻，就是关心你们那边。再说，你回来可能就有被传染的危险。不是有文件要求你们暂时不要回家吗？”

　　“我是说——”

　　“你放心。你儿子期中考试也考过了，成绩不错；庄稼长得不错；猪也养得肥。好了，我要挂了，总之，你不要想着回家。”

　　5月14日晚6点钟，李志祥又打来电话，吴殿干去给猪碾饲料，没接到。他请邻居告诉吴殿干晚上9点半等他电话。晚9点半，邻居家电话响起，半个小时前就守在电话旁的吴殿干赶忙抢过电话。

　　“是殿干吧？”“我是，你不碍事吧？”

　　“不碍事，我想通了，不回去了。田里实在忙不过来，要请零工。蚕就不养了吧。”

　　“镇、村已组织互助队，支书已找过我，如田里忙不过来，村里一定安排人帮忙。蚕，我不想养了，桑叶全喂猪。”

　　“做农活不要拼命，要悠着点。”

　　“你也悠着点，不要省，想吃什么就买，家里又不等你钱花。”

　　“嗯。”

　　“你在北京一天，我就看一天新闻联播……”

　　青墩村3组，10户在北京打工的住在“一条河傍上”，只要一听到邻居喊接电话，这些在北京打工人的父母、妻儿全都拢上来，大家屏着气听着。他们相互鼓励着，叫在北京打工的亲人听上级的号召，留在当地，不要害怕；他们不后悔亲人到北京打工，他们相信，疫病一定会被征服；他们思念在北京打工的亲人……

　　五月槐花正香。在北京打工的青墩村农民没有一个回来。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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