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耗子狂盗首钢资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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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6月02日02:03 京华时报 | ||||
作者: 兰和来源: “曾经流行过这么一句话,想发财,偷首钢。”———首都钢铁公司新钢保卫处处长张勇。 “摩托车车后就搁着偷来的铁块,满大街地跑,口里还嚷着‘躲开躲开,给我让路!’他们就有这么嚣张……”———庞村家委会主任刘三龙。 “说句实在话,实在没活干了,我都想干这个(偷钢铁)……”———石景山古城地铁口某的士司机。 庞村,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自然村,位于首钢氧气厂东南角。该村登记在册的900多名村民中,有800多名外来人员。全村将近70%的人没有工作,不少人的 5月23日,还不到凌晨4点,在“啪啪啪”的摩托马达声和“走啰、走啰”的开工声中,庞村新的一天就开始了。叫嚷着去开工的人并不是首钢的工人,而是一些住在庞村的年轻人,他们几乎有着同样的生活规律,白天喝酒赌钱,晚上或凌晨出来“抓收入”。 庞村东面的环厂路此时早已车水马龙:面包车、摩托车、三轮板车,还有提着编织袋的人流,共同朝着一个目标涌去———三炼钢车间。 他们彼此之间似乎预先有约定,一到环厂路往南将近200米,队伍就逐渐分散开,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开工”。 几个骑摩托的小伙子迅速下车,走到靠近三炼钢车间外围铁道上的车皮,身手矫健地爬入露天车皮。“通、通、通”,一块块钢坯、铁锭砸在铁道旁的碎石地面上,发出声声闷响。 一帮骑小三轮过来的人则在露天垃圾站里捡破烂,眼睛却四下打探,趁没人注意,飞快地抱起铁锭塞进废品底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四处捡破烂。 繁忙的人群中,间或发出“想死咋地”、“傻×”等粗话和“劈啪”硬物砸在人体上特有的脆响。 临近6点,这些人逐渐朝来时的方向散去。因为此时,首钢的工人开始上班了。大打出手争夺地盘 5月24日中午时分,养马厂村旁,一辆吉普车和一辆白色小面包车停在路旁,十几个穿着迷彩夏装的护厂队员蹲守在工厂专用运输铁轨两边。地面上散落着几十块从车皮里扔下还未被来得及搬走的钢锭。他们将一部分零碎钢坯扔向墙根,另一部分往车里放,然后开车离开。 100米开外,是三炼钢围墙。围墙外6节车皮停靠在接口处。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小伙子提着一袋小笼包子从车皮后走出来,踏上桥上护栏四下张望,随后向车皮方向一挥手,5个人从车皮里突然冒出来。 “通、通、通”一块块钢坯和铁锭被扔到靠近墙角的地方,用铝合金包裹着的输气管道被砸出一道道深深的沟痕。这5个人在这车皮中间来回跑动,显得身轻如燕,驾轻就熟。 半小时后,几人迅速撤下来,捋起衣袖如没事一般行走在环厂路上。 被洗劫后的车皮里已荡然见底! 下午3点15分,5个人突然从停放在三炼钢围墙旁的车皮里冒出,在中午行窃的那帮人的势力范围内“扒活”。 下午3点37分,一个30多岁的男子边跑边叫“快下来,快下来……”车皮里忙碌的人们似乎意识到什么,迅速从里面跳了下来。这时,一辆小面包车冲到现场,上午偷盗的那帮人从车上跳下来,拿着家伙,朝那几个从车皮里跳下来的人劈头盖脸地打过去。“老子的地盘你也敢动,找死呀!”这帮人操着东北口音不断地骂着,那几个人抱头鼠窜。 下午4点15分左右,两男一女分别骑着自行车,车筐里放着钢坯和铁锭,“哐当、哐当”逃命般飞驶。他们在一小路口迅速停下,将车筐里的东西全卸在草地里藏好,随后又骑上自行车往三炼钢厂区驶去。 在离地20米高、写有“严禁滞留当心中毒”警告语的输气管道上,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用衣服包着从管道上卸下的铁片在上面行走如飞。有路人厉声喝道:“下来!”这仨小孩赶紧将东西撂在一站台上,然后分头逃遁。 经济损失难以计数 上周,石景山区委领导来庞村视察民情。在搞卫生时,一块大钢坯被清理出来,该区城建部门的一位领导惊讶地叫道:“这样的钢坯你们竟也敢偷?!”他大概没有想到偷盗分子连整车皮的材料都敢搬走。 两个月前,首钢铸铁车间曾存放了整整两个车皮的“王八铁”(铁锭头)。一天,突然来了将近60多人,不到4个小时将满满两车皮的王八铁洗劫一空。而且,这些人竟招摇地用摩托三轮车等搬运赃物。如果一车皮以60吨计算,仅这4个小时的洗劫就使首钢损失了120吨铁锭头。“都是国家的财产,看了谁不心疼?”一名老庞村人愤怒地说。 据知情人士说,目前庞村甚至形成了200多人的偷盗团伙。这帮人分为看场地的、偷盗的、运输的……并且大都拥有现代化的通讯设备和机械化运输工具,真可谓分工明确,设备齐全。 一般偷盗分子们将赃物卖给附近的非法收购点。“在市场上,一公斤王八铁1块3左右收购,钢坯头1块8,一辆车每次出去至少装个两三吨……”一名深谙门道的人士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但这个价钱远远比不上首钢买回这些材料的进价,其间的损失难以计数。 治安混乱惨祸不断 除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这些无法无天的“钢耗子”还极大地影响了当地和厂区内的社会治安。 5月27日下午,一辆灰色夏利车驶到首钢厂东门时,拒绝接受经警的检查,反而加大油门将挡在车前的年轻经警剐倒在引擎盖上,一直顶出50余米。闻讯而至的十几名经警截下夏利车,当场从车里翻出上吨的铜锭和已剥皮的电缆线。 5月25日下午2点,一名40岁的陕西籍女子推着装有近200斤重大铁锅的三轮车穿过庞村村西铁道口时,一列装满焦炭的货车迎面驶来。那女子并没有扔下三轮车逃命,而是试图将车挪开,结果她被车剐倒,列车从其双腿轧过去,双腿自膝盖以下被齐刷刷地轧断。她本人因失血过多死亡。 在古城地铁口,趴活的捷达车司机谈到首钢的偷盗情况时,很不屑地说:“古城人都知道,里面偷钢铁和电缆线的抓一个就罚一两百,但是……”他停顿一下,神秘地继续说,“干那活儿每天都能赚好几百块钱,其实我都想干!” 这些偷盗钢铁材料的人往往拉帮结伙,甚至组成帮会性质的组织,曾经与公安部门直接对抗。庞村“偷铁帮”经常发生斗殴事件。在庞村西街居住的河南郭老头的儿子在偷铁的过程中,由于“不守规矩”侵犯了其他帮派的领域遭过一顿暴打。 管理真空提供可乘之机 首钢内有三个自然村:庞村、白庙和养马厂,被称为“首钢三村”。庞村家委会主任刘三龙对首钢三村的历史了如指掌。据他介绍,庞村在解放后是一个独立大队,白庙由古城大队管理,养马厂归属于北辛安大队。 1973年,庞村土地全部划归首钢,当地农民全部转变成工人。当时在首钢上班的人家有私房的,首钢不予分房。所以当地村民农转工后也很少有人分到房子,仍然住在村里。 1992年,首钢扩建,对庞村进行第一次拆迁。当时有350家拆迁户分到了新房。当1994年进行第二次拆迁时,因为分不到新房,有117户没有搬走。但是拆迁后,首钢却没有用上庞村这块土地。于是许多人又陆续回流。拆迁期间一部分四川、安徽的民工也在庞村住下来,再加上后来陆续来的租住户,逐渐形成了庞村这个厂中之村。目前,庞村外来人口大约占登记在册的村民总数的80%-90%。 这900多人的村子一直处于管理真空状态。1992年首次拆迁时,原居委会被撤消,直至1998年,6年期间庞村一直没有主管单位。据说,有些人从那时起就开始“靠钢吃钢”。 1998年庞村成立了“家委会”,这是一个民选的村民自治组织,由古城派出所和首钢协定成立,归属首钢十万平房管所管理。尽管如此,在实际工作中,庞村仍然是一个“三不管”地带:首钢是企业,没有民事管理权;古城路办事处只是指导工作,出现问题,找首钢,首钢管不了,又只能找办事处,但地盘是首钢的,办事处又没有管辖权;家委会更管不了。 其他两个村跟庞村情形相似,地盘基本上划归厂里,但村民却都是石景山户口,归石景山分局古城派出所管。管理真空无疑纵容了偷盗者,偷盗现象因此愈演愈烈。 首钢呼吁综合整治 5月30日,记者在首钢新钢保卫处采访到了刚从庞村回来的张勇处长。首钢的公安处原来有300多人,在2001年体制改革后,100多人被划拨成立了内保局,直属市公安局五处。最近,保卫处和内保局准备和分局联合整顿首钢周边和厂内三村,挽救国有资产的流失。 张处长表示,希望媒体关注此事,因为“单纯靠首钢保卫部门是远不够的。” 张勇认为:“一方面政府部门要加强外来人口管理,尤其是其中无业游民的管理;另一方面要联合力量将首钢周边的非法收购点打掉。现在的大大小小的收购点主要分布在石景山、丰台和门头沟一带,据说,有些收购点还有一定的社会背景。只有掐断了偷盗分子的销售渠道,让他们偷到东西没地方卖,才有可能杜绝偷盗现象!” 记者在采访中曾拍摄到,“钢耗子”在翻墙行窃时,一旁的工作人员却熟视无睹。昨日,记者就此再次采访张勇处长。张勇承认,的确有偷盗分子与首钢厂内人员相互勾结。首钢保卫部门在内部做了不少工作,曾经也处理过一起相关事件涉及的内部人员,但是在某些环节上这个问题仍然存在。目前新钢保卫处正在和有关部门一起做“特勤”工作,希望从对方内部了解相关情况,加大打击力度,争取尽量减少首钢的损失。本报记者 刘军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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