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预告：SARS改变了什么？

　　《对话》栏目刚播出的《回忘登顶》讲述的是企业家王石攀登珠峰的故事，播出前作为工作我已先看，但播出时又从头至尾看了一次。我承认我被打动了。其实我对体育运动并无太多的兴趣，也未曾靠近珠峰那样的大山哪怕是半步。但节目看完后，青白的山峰已长久地出现在眼前，并一点点映在心里。那个意象就像一个阀门，启动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生场景

的复活。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灵深处都有一座需要我们用毕生的心力翻越的高山。

　　我记得80年代90年代有许多下海经商的文人，一个朋友曾以他思想的新锐和较好的功底本可在学术上有较大的建树，但他说，他的工资无法让他有一个体面的生活，于是在他最出成果的盛年，他在他并不熟悉的商海中一点点沉了下去，在饱受无数的狡诈和失信的打击后，他又回到熟悉的书房，然而，原来心境早已不再存在。许多年之后，他谈到曾经为自已所做的学术之路的设计时，那种回望带来的暗淡的神情让人久久无法轻松。其实并没有谁将他推下海，这是他自觉但也许是并不十分情愿的选择，在那种无法掩饰的神伤中，我能读到他所做出选择时现实的残酷，那是深夜一次次说服自已面对现实的挣扎。今天的我们完全可以用患得患失来作为他的评语，然而，生活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常常面对的不是真理性的警句，我们是在用身体的全部感知着生活，在人生警句的高点与生活的洞穴的反差中，我们的人生就这么一点点失控，一步步走到我们并不情愿的旅途。现实与理想的不间断的撕扯是这位朋友爬山的记录。

　　就在前些时，一位许久不联系的女友突然打来电话，电话的第二声她就嚎哭开来，听了半天我才知道她又爱上了一位有妇之夫！女友是单身，已是第二次造成这样的既成事实，我只问了一句他爱你吗？她说爱而且带着鲜花就在她的楼下。她来电话时我正在处理急事，她叮嘱我一定要给她打电话，其哀求语气让我觉得她已变成一个弱小的婴儿。她不是一个小女子，其开阔的思维和平时的豪情让人觉得她完全能驾驭任何突如其来的危机，然而，电话中的泣不成声让她无法面对一个手捧鲜花的男人束手无策。我知道她更知道接不来的一幕幕会出现什么。她将日复一日在爱情的水乳交融中让嫉妒、委曲以及各种复杂的滋味在一个个需要独处的场景慢慢地咬蚀她的心。上一次的爱情已让她象一个戒毒的人，对爱情的诱惑如同吸毒者对毒品的不可抗拒。作为知识女性的她十分清楚一个不能给她尊严一个无法见阳光的所谓爱是可以拒之门外的。但这仍是道理，她不是活在道理中，她的两难只有身处其中才可感知。我不知道她是否会像王石在1999年登不上顶峰时狠抽过自已的耳光，但面部的疼痛并未阻止她第二次吸毒，因为她说没有爱的日子她将象一个孤儿般渡过余生。当我们知道有176位失败者长眠于珠峰的冰雪中而还有后来者一次次攀登时，我们也理解了在情感的两极中撕扯度日的她。

　　我上述所举的两个例子只是生活的汪洋大海中的两滴水。在我们所熟悉的乐句不经意飘渺响起时，在日落的恍惚中，在与朋友的深夜不设防的长谈中我们会一次次感受到我们心中都有挥之不去的情结。在那里，我们会意识到个人价值的暗淡而无法重现光彩，我们会发现角色的错位而难以修正，我们会在朦胧的月光下看到曾经的爱人在用褪色的嘴唇向我们微笑，我们会在某一个时刻的转身中看到我们不久的衰老和将来被焚烧的灰烬，会在某一个蔑视的眼神中一次次浮现自尊的伤害，会在越过一个小沟小坎中痛感自已不可饶恕的过错，会在一阵小雨中感受思念失去亲人的刺心的疼痛，会在街头情人的亲密中浮现自已被拒绝和抛弃的场景。

　　这是我们生活中太常出现的镜头，而每一个镜头都必须让我们的心灵去攀越那一座座有着刺骨寒风和悬崖峭壁的山峰，其个中滋味只有攀登者才知。

　　但攀登是幸福的，因为它让我们全身心感知着人生五味，而在越过某一山峰后，那种开阔的通畅使我们周身的血流浸泡在欢乐颂的弦律中。我想，当王石在下山填写他所攀登的高度时应该是这种感觉。

　　青白相间的珠峰上，其青，显示着足够的残酷，其白，飘逸着朵朵的浪漫。8848，我们在你遥远的地方，而你，却时时在人们的心里。

　　本期《对话》重播时间为本周六上午11点4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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