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芒街最引人注目的建筑是什么？芒街邮局。三年前，记者在此间见到这一现象时，怎么也无法将这幢鹤立鸡群的现代化建筑与野生动物走私联系起来。直到这次采访，L先生的一句话让我们恍然大悟并十分惊讶。

　　6月1日傍晚，广州旧广从公路旁一很不起眼的小酒楼。记者在线人的引见下，与一原长期从事“山货贸易”的知情人士L先生接上了头。L先生现已“隐退”为该酒楼老板。

　　“有相当一部分货(活体野生动物)是通过邮寄方式从芒街寄出。”谈到“山货”的出境，L老板告诉记者，“我们先给动物吃大剂量的安眠药，然后密封装箱，在箱外戳几个孔供动物呼吸。当时我们都是找到固定的营业员，每发一笔货，要给营业员一笔好处费，所以这里的邮递业繁忙，芒街的邮局富得流油。”

　　这是一间没有名字的酒楼，既不在市中心人流纵横的繁华地带，也不在市郊成行成市的饮食群落之中。酒楼的陈设非常简朴，上下两层楼共10多张台，小云吞店式的服务。但如果你因此而“看不起”L老板，你一定错了———假如你是熟客并提前预约，在这里不仅可以吃到山龟、猫头鹰、穿山甲，甚至可以吃到天鹅、熊掌。

　　一个“老前辈”与一份令人大开眼界的菜单

　　当天晚上，就在这个酒楼，记者通过一名经常吃野味的熟客引见，以这位熟客朋友的身份与这位做“山货生意”的“老前辈”L老板作了长达4个多小时的倾谈。L老板30岁出头，文化程度不高，14岁就开始走南闯北，颇有“见识”，谈锋甚健。

　　这是一本“贵宾”才可以见到的菜单：红焖穿山甲、红烧果子狸、红烧巨蜥、干锅大雁、荷叶蒸山龟、红焖金钱豹、姜葱爆鸵鸟、清炖蛇龟雀等。记者算是开了一回“眼界”。

　　L老板说，来他们这里吃野味的大多是有钱、有地位的人，但也不乏公检法方面的官员。几杯酒下肚，L老板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中越边境满城满巷的摩托车

　　“1999年，我就没有再去那边(东兴)做了，说实话，源头那边的风险比现在这里(指做酒楼)大得多。但时间长了还是很顺手的，从走私到运输到存放再到卖货，已经有了一条完整的链条。

　　“当时，除了部分货可以通过邮局发出，许多货还是要采用直接过境的办法入境。但在这个时候，我们拿货就必须完全依赖东兴本地人———并不是说我们自己就没法进出越南边境，事实上，在当时出入越南边境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从越南芒街进货，东兴是必经之地，但在东兴境内，这个生意完全被本地人垄断。如果外地人自己直接从越南去拿到了货，即便出得了越南也出不了东兴。首先，你根本出不了东兴到防城港的边检站，第二，东兴人知道的许多‘秘密通道’外地人根本不了解。所以，我们还是更愿意从东兴人那里进货，他们会负责我们货品的出关。

　　“一些生意做得大一点的东兴老板一般在越南芒街那边有自己的‘常驻联络员’，要是广东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来了订单，老板就会通知‘联络员’从越南订货，那边的价钱由联络员去谈，这边的价钱老板自己谈，谈好了就开始操作。

　　“通常，东兴人会在凌晨三四点就起来过到北仑河对面的芒街，从那里的集市拿货，然后设法将货弄回到这边。这个过程所使用的交通工具主要就是摩托车。”

　　直到这个时候，记者才明白，三年前我们所看到的越南芒街与一河之隔的中国边陲小城东兴，为什么摩托车遍山遍野、满城满巷。

　　据L老板介绍，越南走私进来的货品不以斤计，而是以个数计：在源头，一条蛇倒一手能赚4元～5元，一条巨蜥倒一手赚5元～8元，“这些都是小本生意。真正能赚些钱的是一些珍稀野生动物。”L老板告诉我们，在那里，一只穿山甲倒一手能赚个三五十元，而一只猫头鹰倒一手则能赚50元～80元不等。

　　卫星电话联络，东兴人的“山货”产业链和“生态圈”

　　L老板说，东兴人把货从越南弄回中国境内需要2个小时左右，而在这个过程中，就已经产生了许多环节的成本，“想做点生意不是那么容易！”

　　“这钱还得分点出来给其他一些有‘贡献’的人，如果是通过河道入关，河岸上会有专门的人放风，每个受到‘照顾’的人会很自觉地给放风的人10元钱费用。”

　　“北仑河不宽，这个过程半小时到一小时即可完成。货品上了河岸，有摩托车接货并将货运至安全地带，每次收费5元。货品很少留存在当地，一般是快速分散，有货即走。

　　“放风的人就是放风的人，开摩托车的就是开摩托车的，许多人都是以此为生，一般不会‘改行’去走私，他们这样赚得的钱其实也不少，悠哉游哉，自得其乐。”按照L老板的介绍，这里已经俨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产业链”和“生态圈”。

　　“东兴人是靠走私富裕起来的，东兴也是靠走私发展起来的。而这里面，‘山货’走私远远超过香烟、洋酒、海鲜、橡胶等商品的走私。有些东兴人也想做点其他生意，但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使他们除了走私，其他的已经不会做了，走私成了一种生活，家家户户都做，‘群防群治’，口风反而严密了。”

　　L老板说，卖‘山货’与走私毒品、军火不一样，那些是大集团，很专业很有组织性。而‘山货’买卖纯属类似个体户的小生意联合，没有严密的网络，平时人员都很分散，等到有人要货时，才相互联系，有一些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行话”。“东兴人许多人都在操这门生意，一些大家庭，10口人有8个人在这个上面折腾，没做开的人根本没办法插得进去。”L老板说，这些人所使用通讯工具也非常先进，有可视电话甚至卫星电话。

　　记者再访中越边境

　　6月2日，听了L老板的介绍后的次日，记者决定亲赴中越边境小城广西东兴市，了解一些更详细的情况。6月3日中午，当我们经其地级市防城港抵达这里时，不由得为这里的变化感到暗暗吃惊，仅从城市建设上来看，很显然，这个由边陲小镇发展起来的城市的富裕程度已经超过了防城港。到处在施工的公路、街道的两旁，密密实实地排满一幢幢漂亮的洋楼。

　　记者侨装成生意人，让一位长相憨厚的人力车司机为我们带路寻找野生动物的源头。听说记者要找“山货”，车夫连连表示知道货源。

　　车夫说，他就是本地人，做“山货”很赚钱，但这个行当都是熟门熟路的人在做，他们现在已经没办法插得进去。“整个东兴市大概有8成以上的家庭在操这门生意。”

　　当天下午，车夫将记者引见到了数处比较有名的“山货”老板那里。不过，由于最近风声较紧，这些老板对陌生人已经非常警惕。在市区的一个海鲜市场，几个私下里做“山货”的海鲜铺的老板均表示只有海鲜。

　　随后，车夫将我们带到了建设路某巷子里的一家宅院前，让记者自己进去打听。里面的女主人上下打量记者一番后，回记者说：“什么蛇啊，我都不知道什么是蛇？”而当记者向其邻居打听“山货”时，该人士则将嘴努向这个宅院。车夫说，这是一个做“山货”生意的大户。

　　建设路拐了一个弯再向前100来米就到了“东兴互市通道”。在距离互市通道约20米～30米的一个巷子口，停放着4台四轮车，车夫说，这几台车就是用来运“山货”的，但看样子今天老板不在家。

　　10多分钟后，车夫帮我们约好的导游已经出现在互市通道门口。听说记者要临时签证去越南，这位导游告诉记者，最近因为“非典”，已经不办理出境游，以前的1日有效的出境签证已经停止办理；3个月期的出境手续也基本停办，不过，她可以托关系帮我们办理，手续费要500元／人，最快也要2天后才能拿到。

　　与导游一阵闲聊之后，我们将话题引到了野生动物生意上来，看来经过耳濡目染，她对这行也非常熟悉。导游说，最近因为查得非常紧，谁也不敢大张旗鼓，但每天仍有人出货，而且仍有生意人收货。越南那边由于出货减少，价格明显下降，而内地这边则由于各方面的成本上升，价格骤涨，因此很多人想像你们这样趁机赚一把。对一般人来说，通道上确实有了麻烦，但对熟悉套路的人来说，仍然不是问题，他们出关的办法非常隐蔽，有关部门防不胜防。

　　记者高价请导游帮忙联系熟人，采购一批货品，并保证能够托出关口。导游警惕地看了看我们，答应道，其实最近有不少人在收货，如果肯出价，当地人一定能让货物过关。

　　运输：“邮车”、“军车”、“救护车”一齐上

　　6月5日，记者从东兴民间调查了野生动物走私的情况之后，与南宁海关取得了联系。据海关缉私局介绍，2002年，南宁海关全年共查获野生动物走私案件56起，缴获陆(水)生野生动物5516只，所查获的野生动物均属国家一二级保护野生动物和广西重点保护动物。据悉，这些案件均来自边境地区的野生动物走私活跃地东兴和凭祥两地，其中，东兴地区全年共查获野生保护动物案件33起，凭祥查获23起。海关工作人员认为，东兴地区的走私活动要比凭祥猖獗。

　　据南宁海关缉私局工作人员透露，最近，该局从凭祥地区查获一件的珍稀野生动物走私案件，涉案数量达2000多只，此案已交由法院方面审理，预计1～2个月内就会结案，但有关详情目前不便透露。

　　6月5日，东兴海关向本报提供的统计数据显示，去年5月到今年6月，该海关缉私部门共查获23起野生保护动物案件，共缴获各种蛇类2000公斤；巨蜥197条合410公斤；穿山甲97只合400公斤；鹰、水鸭等鸟类1500多只。

　　东兴海关有关缉私人士告诉记者，这些走私者在东兴境内行动时多以摩托车作为运输工具，摩托车有灵活、机动性好特点，即使我们的线人提供了准确的情报(比如车牌、方向等)，但一等到缉私人员赶到时，对方已经一溜烟不见了。

　　这位人士告诉记者，这些走私者一般是在凌晨天还没亮就开始行动，从越南进货，货物运到窝点之后，有些不是很贵重的野生动物在白天就可能运走，而一些贵重的野生动物则会等到天黑以后才行动，乘夜幕将其运出东兴。

　　“运出东兴时，他们就会改用小轿车、出租车、客车甚至一些特种车，比如一些由公检法系统卖出来的车，这些车上面有公检法系统的字样，但往往没有车牌。”这位人士告诉记者，“而那些客车，往往是已经经过改装了的车，里面有许多暗格暗箱。”

　　该人士对记者说，东兴有许多“大老板”，“大老板”直接从越南进货，一部分批发给东兴的一些“二老板”，一部分直接发给自己在全国各地的客户。

　　谈到打击野生动物走私的困难时，这位人士说，这些走私者一般是从非设关地进入(东兴约有10多个关口和巡逻哨口，其中海上两个)，大约占90%以上，这里的河道非常窄，过境非常容易，用铁壳船很快就可以入境；甚至还有走私者让一些边民大摇大摆地从互市通到“肩挑手提”就把它弄了进来。

　　而前文提到的L老板告诉记者，长途运输是整个走私过程中风险最大的一个环节，如果在这里出了“差错”，意味着前功尽弃。“山货”从东兴发出后一般要经过两个泾渭分明的环节，即短途运输和长途运输。“短途运输是指将货运出防城港，这个过程多用摩托车运，一箱收20元，时间大都选择在凌晨；而长途运输是指出了防城港以后，这条路上就得绞尽脑汁了。最怕是临时出现的“路检”，所以，我们除了一般的大货车，还得设法找一些特种车帮衬，邮政车、军警车、甚至救护车都有。当然，有些车都未必是‘真家伙’，有时沿途更换3次以上的车牌逃避追查。”

　　海关方面有关人士说，现在，海关按程序将许多案件直接移交到了林业主管部门，但林业主管部门并没有按约定将案件处理的进度和结果反馈给海关。

　　一些人士认为，林业部门在打击走私野生动物方面的工作还有许多工作要去做。6月4日、5日两天，记者多次同广西区林业局联系有关采访事宜，记者按该局有关人士要求提供了有关证明，最后采访还是遭到了拒绝。

　　终端：常规生意做掩护，注水注出暴利

　　据一些熟知行情的人士介绍，广州是一个野味消费大区，既是终端市场，也是流向内地各地以及港澳地区的集散地。广州的各种蛇类鸟类交易市场非常兴旺，新源市场、东宝蛇类市场、槎头市场、南金鸟类市场等几处市场，过去(“非典”时期之前)每天单个场的交易额都在100万元人民币以上。

　　“表面上，他们是批发非保护类野生动物的生意人，事实上，他们同时也是走私野生动物在广州的中间商。你到这些地方去转转，就会发现他们几乎全家都住在店铺里，里面有电视、冰箱、饭桌、床，全家都靠做这门生意吃饭。但是，你会发现，这些人从不像其他做生意的地方那样急于向顾客招揽生意，而完全是一种很休闲的样子，其实他们的‘大生意’都在背后。”

　　经这位人士这么提醒，记者倒回忆起大约一个月前采访《首批“非典”患者曾与野生动物接触》一文时，在广州东宝(广西)蛇类市场看到的情景与其所描述的情况完全一致。并且，这席话更使记者回忆起3年前在越南芒街所见到的景象，那里的情景与此亦几乎是同一个版本，只不过，一边是源头，一边是终端。

　　“事实上，这些山货从越南到广东这样的终端，要经过许多个环节，而这些环节层层抽‘水’，到了终端的利润已经很薄甚至没钱可赚。所以，这边赚钱的来源主要依靠向动物体内注水。3斤穿山甲最多可以注1斤水，这1斤水就卖300多元，4斤猫头鹰也可以注1斤水，也能赚300多元。你可以看出，这里仍然是暴利。”这位知情人士说。

　　卫星电话联络，东兴人的“山货”产业链和“生态圈”

　　L老板说，东兴人把货从越南弄回中国境内需要2个小时左右，而在这个过程中，就已经产生了许多环节的成本，“想做点生意不是那么容易！”

　　“这钱还得分点出来给其他一些有‘贡献’的人，如果是通过河道入关，河岸上会有专门的人放风，每个受到‘照顾’的人会很自觉地给放风的人10元钱费用。”

　　“北仑河不宽，这个过程半小时到一小时即可完成。货品上了河岸，有摩托车接货并将货运至安全地带，每次收费5元。货品很少留存在当地，一般是快速分散，有货即走。

　　“放风的人就是放风的人，开摩托车的就是开摩托车的，许多人都是以此为生，一般不会‘改行’去走私，他们这样赚得的钱其实也不少，悠哉游哉，自得其乐。”按照L老板的介绍，这里已经俨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产业链”和“生态圈”。

　　“东兴人是靠走私富裕起来的，东兴也是靠走私发展起来的。而这里面，‘山货’走私远远超过香烟、洋酒、海鲜、橡胶等商品的走私。有些东兴人也想做点其他生意，但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使他们除了走私，其他的已经不会做了，走私成了一种生活，家家户户都做，‘群防群治’，口风反而严密了。”

　　L老板说，卖‘山货’与走私毒品、军火不一样，那些是大集团，很专业很有组织性。而‘山货’买卖纯属类似个体户的小生意联合，没有严密的网络，平时人员都很分散，等到有人要货时，才相互联系，有一些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行话”。“东兴人许多人都在操这门生意，一些大家庭，10口人有8个人在这个上面折腾，没做开的人根本没办法插得进去。”L老板说，这些人所使用通讯工具也非常先进，有可视电话甚至卫星电话。记者再访中越边境

　　6月2日，听了L老板的介绍后的次日，记者决定亲赴中越边境小城广西东兴市，了解一些更详细的情况。6月3日中午，当我们经其地级市防城港抵达这里时，不由得为这里的变化感到暗暗吃惊，仅从城市建设上来看，很显然，这个由边陲小镇发展起来的城市的富裕程度已经超过了防城港。到处在施工的公路、街道的两旁，密密实实地排满一幢幢漂亮的洋楼。

　　记者侨装成生意人，让一位长相憨厚的人力车司机为我们带路寻找野生动物的源头。听说记者要找“山货”，车夫连连表示知道货源。

　　车夫说，他就是本地人，做“山货”很赚钱，但这个行当都是熟门熟路的人在做，他们现在已经没办法插得进去。“整个东兴市大概有8成以上的家庭在操这门生意。”

　　当天下午，车夫将记者引见到了数处比较有名的“山货”老板那里。不过，由于最近风声较紧，这些老板对陌生人已经非常警惕。在市区的一个海鲜市场，几个私下里做“山货”的海鲜铺的老板均表示只有海鲜。

　　随后，车夫将我们带到了建设路某巷子里的一家宅院前，让记者自己进去打听。里面的女主人上下打量记者一番后，回记者说：“什么蛇啊，我都不知道什么是蛇？”而当记者向其邻居打听“山货”时，该人士则将嘴努向这个宅院。车夫说，这是一个做“山货”生意的大户。

　　建设路拐了一个弯再向前100来米就到了“东兴互市通道”。在距离互市通道约20米～30米的一个巷子口，停放着4台四轮车，车夫说，这几台车就是用来运“山货”的，但看样子今天老板不在家。

　　10多分钟后，车夫帮我们约好的导游已经出现在互市通道门口。听说记者要临时签证去越南，这位导游告诉记者，最近因为“非典”，已经不办理出境游，以前的1日有效的出境签证已经停止办理；3个月期的出境手续也基本停办，不过，她可以托关系帮我们办理，手续费要500元／人，最快也要2天后才能拿到。

　　与导游一阵闲聊之后，我们将话题引到了野生动物生意上来，看来经过耳濡目染，她对这行也非常熟悉。导游说，最近因为查得非常紧，谁也不敢大张旗鼓，但每天仍有人出货，而且仍有生意人收货。越南那边由于出货减少，价格明显下降，而内地这边则由于各方面的成本上升，价格骤涨，因此很多人想像你们这样趁机赚一把。对一般人来说，通道上确实有了麻烦，但对熟悉套路的人来说，仍然不是问题，他们出关的办法非常隐蔽，有关部门防不胜防。

　　记者高价请导游帮忙联系熟人，采购一批货品，并保证能够托出关口。导游警惕地看了看我们，答应道，其实最近有不少人在收货，如果肯出价，当地人一定能让货物过关。运输：“邮车”、“军车”、“救护车”一齐上

　　6月5日，记者从东兴民间调查了野生动物走私的情况之后，与南宁海关取得了联系。据海关缉私局介绍，2002年，南宁海关全年共查获野生动物走私案件56起，缴获陆(水)生野生动物5516只，所查获的野生动物均属国家一二级保护野生动物和广西重点保护动物。据悉，这些案件均来自边境地区的野生动物走私活跃地东兴和凭祥两地，其中，东兴地区全年共查获野生保护动物案件33起，凭祥查获23起。海关工作人员认为，东兴地区的走私活动要比凭祥猖獗。

　　据南宁海关缉私局工作人员透露，最近，该局从凭祥地区查获一件的珍稀野生动物走私案件，涉案数量达2000多只，此案已交由法院方面审理，预计1～2个月内就会结案，但有关详情目前不便透露。

　　6月5日，东兴海关向本报提供的统计数据显示，去年5月到今年6月，该海关缉私部门共查获23起野生保护动物案件，共缴获各种蛇类2000公斤；巨蜥197条合410公斤；穿山甲97只合400公斤；鹰、水鸭等鸟类1500多只。

　　东兴海关有关缉私人士告诉记者，这些走私者在东兴境内行动时多以摩托车作为运输工具，摩托车有灵活、机动性好特点，即使我们的线人提供了准确的情报(比如车牌、方向等)，但一等到缉私人员赶到时，对方已经一溜烟不见了。

　　这位人士告诉记者，这些走私者一般是在凌晨天还没亮就开始行动，从越南进货，货物运到窝点之后，有些不是很贵重的野生动物在白天就可能运走，而一

　　些贵重的野生动物则会等到天黑以后才行动，乘夜幕将其运出东兴。

　　“运出东兴时，他们就会改用小轿车、出租车、客车甚至一些特种车，比如一些由公检法系统卖出来的车，这些车上面有公检法系统的字样，但往往没有车牌。”这位人士告诉记者，“而那些客车，往往是已经经过改装了的车，里面有许多暗格暗箱。”

　　该人士对记者说，东兴有许多“大老板”，“大老板”直接从越南进货，一部分批发给东兴的一些“二老板”，一部分直接发给自己在全国各地的客户。

　　谈到打击野生动物走私的困难时，这位人士说，这些走私者一般是从非设关地进入(东兴约有10多个关口和巡逻哨口，其中海上两个)，大约占90%以上，这里的河道非常窄，过境非常容易，用铁壳船很快就可以入境；甚至还有走私者让一些边民大摇大摆地从互市通到“肩挑手提”就把它弄了进来。

　　而前文提到的L老板告诉记者，长途运输是整个走私过程中风险最大的一个环节，如果在这里出了“差错”，意味着前功尽弃。“山货”从东兴发出后一般要经过两个泾渭分明的环节，即短途运输和长途运输。“短途运输是指将货运出防城港，这个过程多用摩托车运，一箱收20元，时间大都选择在凌晨；而长途运输是指出了防城港以后，这条路上就得绞尽脑汁了。最怕是临时出现的“路检”，所以，我们除了一般的大货车，还得设法找一些特种车帮衬，邮政车、军警车、甚至救护车都有。当然，有些车都未必是‘真家伙’，有时沿途更换3次以上的车牌逃避追查。”

　　海关方面有关人士说，现在，海关按程序将许多案件直接移交到了林业主管部门，但林业主管部门并没有按约定将案件处理的进度和结果反馈给海关。

　　一些人士认为，林业部门在打击走私野生动物方面的工作还有许多工作要去做。6月4日、5日两天，记者多次同广西区林业局联系有关采访事宜，记者按该局有关人士要求提供了有关证明，最后采访还是遭到了拒绝。终端：常规生意做掩护，注水注出暴利

　　据一些熟知行情的人士介绍，广州是一个野味消费大区，既是终端市场，也是流向内地各地以及港澳地区的集散地。广州的各种蛇类鸟类交易市场非常兴旺，新源市场、东宝蛇类市场、槎头市场、南金鸟类市场等几处市场，过去(“非典”时期之前)每天单个场的交易额都在100万元人民币以上。

　　“表面上，他们是批发非保护类野生动物的生意人，事实上，他们同时也是走私野生动物在广州的中间商。你到这些地方去转转，就会发现他们几乎全家都住在店铺里，里面有电视、冰箱、饭桌、床，全家都靠做这门生意吃饭。但是，你会发现，这些人从不像其他做生意的地方那样急于向顾客招揽生意，而完全是一种很休闲的样子，其实他们的‘大生意’都在背后。”

　　经这位人士这么提醒，记者倒回忆起大约一个月前采访《首批“非典”患者曾与野生动物接触》一文时，在广州东宝(广西)蛇类市场看到的情景与其所描述的情况完全一致。并且，这席话更使记者回忆起3年前在越南芒街所见到的景象，那里的情景与此亦几乎是同一个版本，只不过，一边是源头，一边是终端。

　　“事实上，这些山货从越南到广东这样的终端，要经过许多个环节，而这些环节层层抽‘水’，到了终端的利润已经很薄甚至没钱可赚。所以，这边赚钱的来源主要依靠向动物体内注水。3斤穿山甲最多可以注1斤水，这1斤水就卖300多元，4斤猫头鹰也可以注1斤水，也能赚300多元。你可以看出，这里仍然是暴利。”这位知情人士说。（唐莹 江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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