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榜生到军旅作家--高考语文试卷文章作者的心路历程 | ||
---|---|---|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6月20日09:30 东方网-文汇报 | ||
-文/邹陈东 裘立华 夏洪平 一名在西藏当兵的年轻人,已在高原呆了9年。这是一名热爱高原、热爱军营、热爱边关、热爱写作的士兵,尽管曾在10年前的高考中失败,但在今年春季高考语文科试卷中,他的作品《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被选为阅读理解题。 在雪域高原开始创作历程 这名士兵叫凌仕江,四川自贡人,小时候梦想成为一名歌星、画家,但结果却在1993年高考落榜后走进西藏成了一名边防军人。“曾在西藏当过兵的父亲对我说,该是尽一份年轻人的义务的时候了,于是我告别了十七岁的雨季,来到了雪域高原。” 凌仕江当一名新兵的地方坐落在两面环山、三方篱笆墙垛就的无名山下。山上是原始森林,山侧面是雅鲁藏布江支流——尼洋河。 在这里,歌星梦和画家梦离得更像远在天际的星星了。“这里的战士眼睛是看不到显赫的风景的,他们的记忆里只有重复的春冬两季,而边防上的冬季更为漫长,仿佛一个世纪已然黯淡了,冬却走不出怀旧的时代。”但当一名诗人的愿望凌仕江却无法割舍,几个月后,他凭着一手漂亮字,当了连队文书。凌仕江开始拥有了宽松的时间解读西藏这本博大精深的“线装书”,也开始了在军营创作的历程。 从此,那些冷峭的山、寂寞的雪、原始的林、冰冷的枪、坚毅的兵逐渐在凌仕江眼中变得越来越富有色彩,也成了他诗作、散文的主角。 用笔丈量军人内心世界 “我希望通过自己舞文弄墨的行为来和寂寞雪域抗争,我对自己说,我不光是来当兵。在迎风招展的红旗下,我用笔丈量着平静高原,也丈量着和平军人演绎的幸福。” “当时的条件很艰苦,可每次阅读和创作总让我忘记所有的艰辛。”每当夜深人静,凌仕江便用被子将头蒙得死死的,就着手电的弱光,一气读到天亮。有时,没钱买电池便用蜡烛凑合,在烛光下写累了,便一觉睡去,醒来又是天亮。 1996年,凌仕江从风雪边关调到拉萨某部。踏进这座有“日光城”美誉的古城,宗教的面孔又让凌仕江想起了神秘的历史,也使他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 在拉萨,凌仕江接触了更多的作家,从古到今,从内到外,更多的时候是超越时空的交流。他在西藏特有文化中不断遨游,时而潜入,时而爬上岸静静地审视……凌仕江向独立的自我不断迈着大步。 经过一段时间,在凌仕江心底萌芽的梦越来越鲜活,犹如海底世界一串串发亮的贝壳和海螺。1998年,这些贝壳和海螺串成为一本诗集《唱兵歌的鸟》,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凌仕江的诗讴歌着西部军人的忠诚:“在平静的岁月里/自从把你当作一生的偶像/我就忽略了/哪天是生/哪天是死”。这首诗至今都在许多将军和士兵中流传。 在西藏的9年里,凌仕江发表了诗集《唱兵歌的鸟》、中篇小说《红纱巾飘起来》、《失落》等100余万字,并成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西藏作协会员,东方文学创作学会理事,数家报刊的散文专栏作家。凌仕江说:“我已经用9年的青春和西藏进行了各种对话,我的作品记录的就是对话的答案,这种对话必定还将继续,我将一手持枪,一手握笔,用善良和忠贞去探索眼里的忧伤与憧憬,用信念的正步穿越民族不朽的诱惑!”(新华社供本报专稿) 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 凌仕江 西藏的天,天天都是蓝的。 天天,天蓝,像一块蓝丝绒,把全部答案裹起来,把一切苦难与罪恶裹起来,让人们以各种姿势在天底下猜测它为何蓝得让人生疑,蓝得叫人伤心。 天天,天蓝,白天黑夜地“蓝”着地球之巅的人们。有一回,一朵巨大的乌云忽然飞过来,久久凝固在布达拉宫的上空,大鹰的翅膀撞击乌云的一瞬,布达拉宫呈现红白分明。 神速的光从天洞里漏下来。 天底下的世界有的地方亮。 有的地方黑。 有的地方不亮不黑。 面对这极致的自然景光,少有人说话。只有一个年迈的喇嘛抬起头,喃喃自语:蓝了这么长时间,你终于肯发言了。 我笑了,知道他对蓝天有了特别的感情。 我头顶的蓝天,一直处于静止状态,它当然是无声的,仿佛伸手便可以裁剪。蓝,是一双守望的眼睛,在窗外,它博大如一只没有痕迹的鼓,窄小得像圣湖里的一滴水,一只鸟便可以划破它的宁静。天,把心情蓝得很高,很畅,像立在天边的经杆,随着风的节奏而摇曳。 终于,有人不耐烦地盖上相机箭头,说:我不相信天能蓝到这种地步。 看来,天天,天蓝,不仅改变着天,同时,更能感染人。再昂贵的相机,到了西藏,也掩饰不住它对天之蓝的误会,再高超的摄影师也无法让自己的心眼大于天,胜过蓝,而蓝,只能在他的画面上堆积呆滞。一旦离开了那片天,摄影师就开始怀疑照片上的蓝:蓝得实在是远离现实了。但他找不到答案。严格地说,这就是环境与感情的作用,它很容易左右一个人的审美视野。每种情感的生发都与另一种感情存在,似乎不需要过程,那完全是依靠自己的感觉去把握。只是,每个人对“感觉”的理解掌握不同。技术高超的,可以感觉天蓝得说话,于是与天的蓝对对话,技巧稍差的,比如我在西藏看了八年天,则无语问苍天,只求与蓝共度,以免亵渎了天天天蓝的纯洁和真诚。 有人一下飞机,抬头就问:“西藏的天干吗这么的蓝呀?” 我说:“当然是因了你的远道而来,你一定会爱上它,对吗?” “但是你必须回答我,它干吗如此的蓝?” 我习惯地将两手放入衣袋,望着蓝得发呆的天,长叹了一口气,一时感觉满眼全是正确答案。面对无限的蓝,瞬间,想好的答案又全部消失了,根本无法确定唯一的对或错,答案只是在眼前若隐若现地飘忽。原以为正确的答案,被她这一问彻底推倒了。 是呀,天之蓝总得有个答案吧。 我停止了思虑。低下头,让脑海去筛选一个最精确的答案,稍顷,一切又恢复了静止。抬头望天,天还是那么蓝,丝毫没有微乎其微的变化。于是我说:这就是西藏,它让你看着天的蓝就没有遗憾。 多数时候,我们会刻意去找寻一个完美的答案,以便对自己和对方的疑问作个解释。可实在是困难。初来西藏的人时常会为诸如天为什么那么的蓝等问题冥思苦想而导致大脑缺氧,于是失去了轻松享受天然风光的美丽,或者变得没了主张,对一切神秘的东西一见钟情,随之又耿耿于怀。所以我必须补充一句:也许……大致如此吧……你不必过分去深究太多的问题,在你抵达之前,西藏的天就这么的蓝,在你离开之后,它还将依然的蓝,彻底的蓝,完完整整的蓝,永永远远的蓝…… 她笑了,笑得那么勉强,用手狠狠指着我,说:“天啦,那么神奇,那么玄奥。” 我也笑了:“哈哈!谁让你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后来,我发现自己的答案很不标准,而且还有些谬误。其实,真正的答案只有天才知道,面对这样的问题,邪说得越多,越是有愧苍天。反过来,我倒想问你了:天蓝点有什么不好呢?天天天蓝,多么美好的生活呵,难道你还当心它这样蓝下去不是件好事?难道你真不知这里原本就是蓝色星球?我不否认天空的色彩会带给人不一样的情绪,特别是成都那座成天灰得一塌糊涂的城市,灰得十分潮湿,潮湿把小伙们潮得一个个细皮嫩肉,看上去很“白”。 如果你是看惯了灰色的天空,突然来到西藏就可能产生要把蓝和天分离的愚蠢想法,因为你初来乍到的惊喜和不适应,你看见它蓝得像一块透明的镜子——但你并不相信它。你听歌中唱的应该是: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拉萨河水泛清波,阿妈她说牛羊满山坡,因为那是菩萨保佑的……暗淡的天,走过去,前面就是明亮—— 你看见了吗?西藏的天和蓝是融为一体的。蓝与天之间的界限是白云,可白云早已跟随牛羊下山追风去了。 风过无痕,天天天蓝。 鹰不飞,天感觉干净。 狗不吠,天蓝得发空。 天天天蓝,与谁都无关,天天天蓝,谁都有关。人与天永远隔开着,像愈合不了的伤口。人在天下看天,天在天上看人,看人在天底下的一场烟火表演。天,把人看得很矮——同在一片蓝天下,人比人高不了多少。但天和蓝又习惯包容万千纷纭愁和欢。 我常常爬上大地的阶梯,看见闪电划过天边,雷声惊走天的睡眠,一丝忧蓝裸露心底,我想上去看看天—— 天天,天还蓝吗? 请不要问我。 新闻背景 士兵文章为何入选高考试卷 一位年仅28岁的西藏士兵的文章为何能入选2003年春季高考语文试卷? 北京教育考试院命题处负责人说,当得知《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的作者是一位年轻士兵时,他感到非常吃惊,因为在他多年命题的经历中,年轻士兵文章入选高考语文试卷还是头一次。他告诉记者,一篇文章能否入选高考语文试卷主要是看它对年轻学生的思想引导,《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一文集中表现了作者长期对西藏的观察和思考,从人文关怀的角度探讨了人与环境的和谐共处,不仅文字优美,内涵丰富,还具有出题的题眼。在命题之初,命题处语文组的全体出题人员精选了10多篇文章作为备选,其中不乏多篇名家之作。推荐该文的老师全文朗读了这篇文章,文章中“天天天蓝,与谁都无关;天天天蓝,与谁都有关”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语文组的全体出题人员。最后取得了一致意见:将《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这篇文章作为第四大题,并且以文章中作者通过对西藏天之蓝的赞美集中阐述环境保护的重要性为题眼出了4道小题,总分值18分。 凌仕江简历 凌仕江,1975年出生于四川自贡,1993年高考落榜,到父亲战斗过的青藏高原当兵。 14岁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主要作品有诗集《唱兵歌的鸟》、中篇小说《红纱巾飘起来》、《失落》等100余万字。作品《远涉西藏》、《我在西藏等你》、《徘徊青藏》、《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等被多家报刊、电台转摘,并入选多种权威文本选集。其中《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被选为2003年普通高等学校春季招生考试语文科(北京卷)的阅读理解题。
两性学堂--掀起夏日阳光中的爱欲狂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