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细菌战中国受害者

　　首次在国内法院状告日本

　　该案代理人王选、楼献接受本报记者专访，能否受理正待最高人民法院批示

　　5月20日，正当王选等180位侵华日军细菌战中国受害者起诉日本政府案在东京二审开庭时，浙江丽水198名细菌战受害者也向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起诉要求日本政府向细菌战受害者作出赔偿。

　　这是日军细菌战中国受害者首次在国内法院状告日本。

　　本报讯 （记者傅剑锋　通讯员何必会）“为什么日本、美国法院能受理日军造成的受害者诉讼，中国法院就不能？我们要为众多的中国受害者尝试。”浙江丽水198名细菌战受害者的代理律师楼献昨日这样告诉记者。

　　据悉，王选也是此次诉讼受害者的代理人之一。有关专家称，如果中国法院能受理此案，对于解决对日民间索赔和中日关系的友好发展，意义将非同寻常。

　　在日本屡屡败诉后决定转向国内起诉

　　在此之前，日本细菌战中国受害者对日本政府的索赔一直是在日本进行的，为什么此次要在国内法院起诉呢？198名细菌战受害者代理人、浙江初阳律师事务所主任楼献律师对起诉背景作了阐述。

　　细菌战中国受害者自1997年在日本打官司到现在，进程甚艰，前景难料。其它的数起劳工诉讼、慰安妇诉讼、毒气弹诉讼也在日本屡屡败诉。同时，又有数千的细菌战中国受害者希望加入对日诉讼，而一直为中国受害者作调查和辩护的日本律师们则表示，他们已经没有精力来代理这样的官司。同时，原有的细菌战受害者在日本的诉讼，耗费了大量的财力，付出的代价太大。面对这种处境，细菌战受害者原告团团长王选和其它成员、支持者决定在国内法院起诉。

　　此次诉讼其实已对受害者作了数年调查，筹备了一年多。据浙江大学历史学教授范展，浙江师范大学教授张世欣等学者调查证实，日军在1940年至1944年，向浙江丽水大规模地投放了鼠疫、霍乱、伤寒、副伤寒、炭疽等烈性传染病毒，造成百里皆尸的惨状，现查实死者姓名达2137个。

　　去年12月，楼献等律师开始为受害者整理材料、撰写诉状。今年2月，诉状定稿，初步确定原告为2300名。为什么现在的原告只有198名，楼律师称这是他们的分步走战略，如果这个诉状被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受理了，他们将逐步追加原告，直到2300名。

　　此类诉讼国外有先例时效、执行问题是难点

　　楼献律师认为，在国内为受害者起诉在法律上是名正言顺的，国际法对此都有相关规定，国外也为有许多相关的判例。现在198名受害者在诉请中提出每人70万元共1·386亿人民币的赔偿费，其依据是反细菌战的1907年的《和平解决国际争端公约》（又称海牙公约）和1925年的《禁止使用毒气体的协议》（又称日内瓦协议）。

　　但楼献律师也承认，在国内诉讼有一些法律上的难点。首先是时效问题，按照中国的民法，这种赔偿最多只有二十年时效。如果国内法院真的受理此案并且日方来应诉，楼律师认为，日方首先会以这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不过他认为，这可以按现行国际法关于用反人类罪行没有时效限制这一点来反驳。

　　另一个是执行问题。在国内打赢官司，判决日本政府赔偿，是很难执行的。因为这是两个主权国家，相互没有管辖权，执行自然就无从谈起。所以，楼律师认为，如果在国内审了，主要不是经济上的意义，而是道义上和法律上的意义。

　　能否受理尚待最高法院批示

　　对此次诉讼，不管是代理律师楼献还是诉讼代理人王选女士，都认为前景难料，他们希望有个好的结果。

　　在此案之前，其实已有一些二战的中国劳工向国内法院起诉，但均没有下文。3年前，被日军强掳并被强制劳动的14名中国劳工向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起诉，一年前，90位中国受日军强制劳动的劳工在上海起诉，但法院的理由都是须向最高人民法院请示是否立案，至今都没有结果。对于这个起诉，一个多月来，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对原告们的答复也一样，是否受理正在向最高人民法院请示。

　　但楼献律师认为，他们对这个案子的受理还是抱有一定希望的，虽然这个等待可能会是很长时间。代理人声音

　　知其难而为之

　　既然这个国内诉讼的现状与前景如此艰难，楼献等律师为什么要代理这个诉讼呢？

　　楼献回答原由之一是日本律师对他的刺激。因为他原籍为浙江丽水，所以几年前开始关注丽水细菌战受害者，有一次和为细菌战诉讼做辩护的日本律师们开研讨会，一位日本律师这样说：“这是中国人和日本人共同的事，可是为什么中国律师没有一点行动，只说不做？”原由之二是王选的作为。“当时日本人的话对我刺激很大，我想同是中国人，王选整个生命都投入了，我作为一名律师，不能只考虑赚钱，还需要社会责任感，我不能眼看着我的父老乡亲们在非人的历史耻辱中沉默下去承受下去。我也希望其他中国律师一起来支援，来为历史做一点事。”楼献告诉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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