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林

　　去年高考之后，曾经爆出传奇式的新闻：清华大学新生肖吉吉是湖南省的理科状元，他曾于1999年考入北京大学，并于2001年因转系不成而退学复读。今年，惊人相似的传奇在成都重演：理科状元邹挺曾于2000年以成都市理科第二名的成绩考取北京大学，去年，渴望重新寻找“专业定位”的他毅然从北京大学退学，今年6月，20出头的他再次走进高考考场。

　　上述两位同学因为夺了状元，才引起人们的关注。像他们这样因转系不成而退学的学生应该还有。而渴望转系却不能如愿、但又不敢冒险退学的大学生，肯定还有很多很多。退学重考，风险很大，成绩不如以前甚至落榜也说不定；而在自己毫无兴趣的专业里学习，味同嚼蜡且不说，一生的事业很可能大打折扣。这无论是对这些学生，还是对社会，都不是好事。要避免这种局面，对高校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即允许大学生自由转系即可，但几乎所有的高校都没有这样做。尽管多数高校并没有明确规定不准转系，但其设置的种种障碍足以让绝大多数欲转系的大学生不能如愿。

　　为什么就不能让大学生自由地转系呢？可能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担心转系者过多会造成学生专业结构的不平衡，一是担心有些专业的学生太少而使有些教师无课可授而造成师资浪费。

　　如果转系自由，确实可能对现在的高校的专业结构带来冲击。但“冲击”到底有多大？这难以测算，但可以参照的是，欧美很多大学允许自由转系，效果不错。大学的主要任务就是培养社会最需要的人才，而学生对专业的选择在很大程度上是社会需求的反映。某专业“热”，说明社会最需要这个专业；某专业“冷”，说明社会需求度不高。作为高校，本来就应该与时俱进，适应社会的需求而不断地调整专业结构。而所谓“冲击”不正是专业调整的动力吗？

　　不少高校的基础学科和长线专业积累了大量的教育资源，如果没有足够的学生，就会造成资源浪费。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某些名牌大学的哲学系、历史系、数学系等，名师云集，招不到学生，他们干什么？于是就“拉郎配”，靠调剂招生录取学生，但很多学生很不情愿。这其实是舍本逐末，也可以说是削足适履。因为利用资源终归是手段，而培养社会最需要的人才才是目的。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个性是创造力的源泉。而培养兴趣或改变个性，都极其困难。学习和工作了一辈子也没有培养出对“本行”兴趣的，可以说不乏其人。很多专业的学生毕业后纷纷改行，对个人来说，学非所用，对社会来说，也是一种浪费。

　　当然，允许学生自由选择专业，也不是说高校就应该无所作为、放任自流，学生和专业的结构也是需要考虑的。如有些基本学科，不但不能荒废，而且也要大力发展。“拉郎配”不应该搞，利用政策进行“引导”却是必要的。如对那些基础学科和长线专业，可以减免学费、增加补贴、提高奖学金等。多年来，我国对农、林、师范等院校和专业，就采取的是类似的措施，事实证明，是行之有效的。

　　如果说兴趣和个性在基础教育阶段不可能允许随心所欲的话，那么在高等教育中则应该充分给予张扬的空间。令人欣慰的是，有些高校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已采取了行动。如复旦大学去年就大大放宽了学生转系的条件，并有240人成功转系。笔者认为，让大学生转系尽快放开，是我国高等教育改革的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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