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美国，有几个带“大”字的地方是一定要去的：大峡谷，大瀑布，大苹果（纽约市），等等。纽约有一道游客不注意却又跟他们密切有关的景色：街头众多的警察。纽约大概是世界上警察最多的城市，这保证了游客们在“犯罪之都”依然可以玩得十分尽兴。笔者虽然在纽约待过一阵，不过，和美国警察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却不在大苹果而在大瀑布。

　　那天略有薄云，我们一早就赶到在纽约州北部、位于美加边境的尼亚加拉大瀑布。瀑布对面的河岸有栏杆，挂着不准跨越的牌子。但是，站在栏杆后面，相机景框里只有半截瀑布。壮丽人生，山水见证，敝人一抬脚就跳过了栏杆。

　　正等着太阳钻出薄云，给景框里的整条瀑布增加几分水色，忽听背后警铃尖叫。一位高大的中年警察站在栏杆边，招手叫我回来。他指着牌子，要我们注意，说了几句就走了。

　　我们中国人都是见了绿灯赶快走、见了红灯拼命走的人，见那警察和颜悦色的，也没当回事。等他的巡逻车转弯没了影子，一抬脚又跳过了栏杆。

　　这第二回警铃没响，悄悄摸上来的。那警察带我到巡逻车旁，像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双手搭在车顶，他要搜身了。我赶紧说：没有武器，连指甲刀都没有。

　　大概警察见我确实是良善之辈，让我坐在前排，电影里见到的戴手铐的程序就免了。他一面开车，一面给我做思想工作：你如果掉下去，不管死活，我都要下去捞你。我有三个孩子，我老婆不工作，你知道不知道？我转移话题：这车子不错，很新啊。警察苦笑：当然是新车，我们开上一年就撞毁了。通用的别克，撞日本车还行；撞德国车……他做了个飞出去的手势。我趁机灌米汤：你是老鸟，有窍门的，自己什么地方撞对方什么地方。德国车也撞不过你。警察笑笑：是有点窍门，但不能告诉你。

　　到了警察局，这老兄似乎把敝人当绿林好汉，对同事大叫：这个中国人，两次跨过栏杆，真是不怕死！别的警察问我：嗨，你怎么这样勇敢？我反问：你们美国警察怎么管得这么宽？一个老警察哼了一声。

　　在局子里打好手印登好记，拿到一张传票，要我当天下午三点半到附近的水牛城法庭见法官。出得门来，见到那位带我来的老兄正要上车，赶紧招手：等一等，搭个车，带我回大瀑布。警察挥挥手：让你再去跨栏杆？Sorry 啦！说罢扬长而去。

　　我只能学流浪汉，在公路边竖起大拇指，招呼善心人顺路送一送。皇甫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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